“哥,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
“很晚了嗎?沒多晚吧。我在和高楓說點事情。”
“什麼事這麼重要啊?非要說到這個時候。”
文賢鶯有些不高興,也不和高楓打招呼,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文賢安起身追了過來,解釋道:
“高楓和你同住一屋,我覺得有些不方便,就想著把後麵那耳房收拾乾淨,讓她睡那裡。”
文賢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高楓,瞬間就明白了。哥哥是看上了這城裡來的大美女,才會這麼上心的。
“也是哦!高楓願意的話,那就搬過去唄。”
“我……”
高楓欲言又止,她是既願意也不願意。來到這裡時,她想睡客房,文賢鶯卻拽著她一起同睡,說有伴聊天。
到了彆人家,彆人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唄,再說倆人確實很久沒見麵了,也想聊些私密的話,就同意。
後來因為開學了,倆人晚上都要備課,也就沒有什麼要聊的,在一起同睡一張床,反而不那麼方便了。
這段時間文賢安經常過來玩,和她聊得也蠻多的,一次偶然的機會,就說到睡房的事,還說到她也喜歡文賢鶯房間裡掛著那種紗漫。
文賢安就說幫她和三太太說一說,安排一間耳房單獨住,她是同意了的。
可沒想到文賢安托人到城裡買回來的紗幔,今晚來征求她意見怎麼裝飾房間。她這才意識到文賢安的動機不純,是想娶她做姨太太。
先不說她會不會做彆人的姨太太,她不遠千裡來到了這鄉下,是為了羅豎啊,怎麼可能再和文賢安有什麼瓜葛。
隻是自己答應了搬過去,而且文賢安又沒有挑明,所以這事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頭痛得很。
“沒什麼,你搬過去也好,安靜一些,反正我們同住在一個院子裡,想聊天就過來。”
文賢鶯看不出高楓對哥哥是怎麼樣的,也就隻能這樣說。
“唉!好吧,天不早了,那我們休息吧。”
高楓很無奈,不知怎麼說才好。現在文賢鶯回來,也就順著這個借口對文賢安下起逐客令。
文賢安哪裡知道高楓心裡想的是什麼啊,心裡還美滋滋的。他對高楓可謂是煞費苦心,知道一個城裡的小姐,不可能輕易答應做他的姨太太,隻得先在物質上把人打動。
第二天去到了學校裡,等會第一節就是高楓的課,她卻無心教學,到了文賢婈辦公桌前,半趴著問。
“賢婈啊,石寬那家夥還來惡心你嗎?”
“你一大早上怎麼心情就這麼好?”
文賢婈最討厭的就是石寬,和石寬有關的一切,她也不想提起,更加不想談。
“我心情好嗎?我怎麼就不覺得?”
高楓站直了身子,往自己的左右肩膀看了看。明明是心情不好,怎麼給文賢婈的感覺卻是好心情?
“是啊,看你嘴角上揚,總是想笑,心情不好能這樣嗎?”
文賢婈確實是覺得高楓心情好,她以前也和高楓一樣,每天早上起來無憂無慮,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想喊叫一下。自從被石寬那隻畜生玷汙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種好心情,她都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會不會笑。
高楓又抬手摸了一下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心煩時是這種表情嗎?怎麼會相反著來,怪不得相處了這麼久,羅豎也沒發現她是喜歡他的。
“我心情不好,正想來和你調課呢。”
“調課,好吧,你想調第幾節?”
文賢婈沒有過多語言,雖然她不認為高楓是心情不好,但調課就調課唄。
“第一和第二節。”
高楓說話時,用眼睛餘光看向旁邊的羅豎。羅豎就像是個不長耳朵的木頭人,她和文賢婈這麼大聲的說話,也都不聞不問,無動於衷。
“好,那我準備一下。”
剛說完話,那「當當」的上課鐘已敲起,文賢婈拿起一本書就走出去。
辦公室裡就還隻剩下婁秀才了,不對,還有木訥的羅豎。羅豎第一第二節也沒課,高楓也正是知道羅豎沒課,這才要和文賢婈調的。
她把手伸出去,遮擋住羅豎麵前的書本,小聲的說:
“陪我出去走走。”
“我看書呢。”
羅豎都沒有抬頭看高楓一眼,把書本從那白嫩的手掌下扯出來。他就是這麼一個正經的人,這麼嫩滑的手擺在了眼前,也不會趁機去摸一下。
“遊老師來信了,你不要看嗎?”
高楓有些失望,她有時候都會懷疑,羅豎隻不過是一個長著男人外表的女人,不然就是和尚也會看過來一眼。
“遊老師寫信給你?”
羅豎這才抬起頭,表情有些不相信。
“是啊,你不想看就算。”
高楓說完,轉身走出去了。
遊老師名叫遊雲鳳,名字裡有個鳳字,卻是實打實的大男人,五十多歲了,博學多才,留著半尺長的黑密胡須,就在他們讀書的學校任教。羅豎和他的關係非常好,甚至來這裡教書,那也是一起商量過的。
遊老師寫信給高楓,而不寫給他,羅豎感到一絲奇怪,也就把書頁折了一個角,把書本合上,跟了出去。
從學校旁的那條小路往前走,到了一處大石頭前,這裡視野開闊,高楓停住了,順手折了一根芒草花,看向對麵山頭升出來還是橘紅色的太陽。
“信呢?在哪裡,給我看一下。”
如此的美景,羅豎竟然不屑一顧,一心隻想到了信上。
“我沒帶來。”
高楓有些不高興,胡亂的甩著手裡的芒花。芒花還沾著早晨的露水,脫落了下來,卻無法像蒲公英一樣飛向遠方。
“沒帶來?哦!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羅豎這才發現高楓今早有所不同。
“我有心事,你幫得了我嗎?”
高楓微微歪著頭,看向羅豎,似笑非笑。可就是這個樣子,更加彰顯她那俏皮的美。
“我們都是城裡來的,算是老鄉了,我不幫你幫誰呀。”
羅豎話說得很真誠,確實兩人在這裡是老鄉,有什麼事理所當然先找對方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