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風很大。
把沈翼一頭黑發吹得淩亂。
他滿臉血汙,嘴角扯出一抹散漫的笑:“怎麼,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報仇起來不痛快了?”
艾莉兒見他嘴硬,雙手環胸道:“是啊,我預定的獵物,有人敢先動手,那我隻好弄死她咯。”
貝琪很聰明,知道往哪裡躲能避開人魚的攻擊。
所以在彆人死的死殘的殘的時候,她很快找好隱蔽位置藏了起來。
以前利用埃裡克幫卡塞爾伯爵引誘人魚上岸時,也不是沒遇過到危險,所以貝琪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她閉上眼,靜靜等待著風波過去。
噠噠噠——
魚尾拍擊在甲板上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貝琪的麵前。
她猛然睜開眼,對上的艾莉兒充滿殺戮的綠色眼瞳。
“找到你了。”
噗呲。
三叉戟把貝琪捅了個對穿。
艾莉兒嘖聲:“要不是我很忙,這麼痛快的讓你死掉真是便宜你了。”
“你想好沒有。”
雲芙問著人魚雲霖,“你總不想仇人就在眼前,卻什麼也不能做,眼睜睜看著他跑掉吧。”
卡塞爾:“我不會跑的,我要人魚公主的尾巴!”
“好!”
雲霖暫且信了雲芙幾分,主要是卡塞爾太欠揍了,都這個樣子了,還妄想傷害他們的公主。
“對了。”雲芙補充著,“我有個朋友叫埃裡克,要是他和你們公主在一起的話,記得把他完好無損的帶過來。”
“埃裡克?”
聽到這個名字,雲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深奧,“知道了。”
雲芙砍斷了鎖著他的特製鐵鏈,放了雲霖離開。
“我把他綁住,你休息一下吧。”
鬱燼總架著卡塞爾也不是個事兒,雲芙用鐵鏈拴住他的腿把他鎖在了牆上釘著的鎖扣上。
卡塞爾坐在地上哼哧哼哧喘著粗氣:“我說,你們是人我也是人,人類是天然的同盟,你們為什麼要幫人魚?”
雲芙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她懶得搭理這種垃圾。
她走過去把王心妍半抱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掐著她的人中。
“咳咳。”
王心妍悠悠轉醒,“遊戲結束了?我這是……回家了?”
視線逐漸聚焦,看到卡塞爾對著她惡心的笑,王心妍嘴角立馬拉平。
沒有結束,他們還在副本裡。
“感覺怎麼樣?”雲芙詢問著她的傷勢。
王心妍搖搖頭,“可以堅持。”
這才第二個公主,後麵兩個公主的麵她都沒見到,不能這麼輕易的死去。
王心妍感覺自己斷了根肋骨,不過副本裡的傷等出去後會消失的。
“沈大哥呢,你們找到他了嗎?”
雲芙把她扶起來:“人魚會把他帶過來的。”
另一邊。
弄死了貝琪的艾莉兒回到了沈翼麵前,她手裡染血的三叉戟戳在沈翼的喉嚨上。
“我聽說你們人族喜愛生吃魚片,我也挺想嘗嘗的,要不,把你片了怎麼樣?”
沈翼不知道貝琪那一針給他紮的是什麼,導致他現在都渾身無力,他手指縫裡夾著一片刀片,隻是手指不太靈活,割了很久都沒有把繩子割斷。
沈翼被迫仰起頭,臉上的破碎感在月光下讓艾莉兒有些恍惚。
她忽然皺起眉頭,捏住沈翼的下巴要扒開他的衣服。
沈翼震驚:“你乾什麼?!我有老婆!”
“哪兒來的?”
艾莉兒死死盯著他左側鎖骨上的一個簡筆畫的魚形紋身,“我問你哪兒來的?”
她的聲音在顫抖。
怪不得這個埃裡克那麼招人魚的喜歡。
原來如此!
“你有病?”
沈翼難得爆粗口,“離我遠點兒。”
艾莉兒深吸一口氣:“我問你,你鎖骨上,人魚結侶才會有的紋身是誰給你的?”
人魚結侶是什麼鬼?
這四個字,沈翼哪個都聽得懂,放在一起怎麼這麼難理解呢?
“你的妻子是人魚?”
沈翼覺得艾莉兒問的這個問題很荒唐:“我鎖骨上沒有紋身,我的未婚妻也不是人魚。”
他和冬麥並不是進了副本後才認識的,而是現實裡便當了許多年的朋友,冬麥性子溫柔內裡卻十分要強,但又因為腿的問題過分自卑,他開導了她很長一段時間,她才同意和他在一起的。
“那是你出軌了?”
艾莉兒說話一點兒也不委婉,“不然這東西會自己張腿跑到你身上?”
沈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自己能不知道我有沒有紋身?”
艾莉兒白了他一眼,她收回三叉戟,哈了口氣把上麵的血擦掉一塊,然後將鋥光瓦亮的位置對照著沈翼的鎖骨:“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鐵證如山,我看你如何狡辯。”
沈翼瞥了一眼:“有什麼?什麼都沒有?”
他確確實實沒在他鎖骨上看到任何東西。
“我看你真是眼瞎!”艾莉兒挽起袖子,“眼睛不好用不如挖了!”
她氣勢很惡毒,但遲遲沒有動手,像是在顧忌著什麼。
“公主。”
“終於找到您了。”
雲霖繞著遊輪轉了一圈,怎麼也沒想到艾莉兒會在船帆上,因為被囚禁的時間太久,他格外虛弱,說一句話得喘三口氣。
艾莉兒剛想找個台階,她咳了一聲:“不是我不挖你的眼,是我現在有事。”
說完,她一個後空翻從船帆下跳下,穩穩落在雲霖麵前。
“你怎麼出來的?其他人魚呢?”
雲霖:“有人抓住了卡塞爾那個混蛋,她把我放了出來。”
艾莉兒:“那等什麼,帶我去殺了卡塞爾。”
雲霖呐呐:“她有條件,說想和公主您談判?”
“談判?是個人類?”
艾莉兒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人類的話沒一句可以信的,直接殺掉就好了。”
雲霖攔她:“……不是我抬高她,也不是我貶低您,以您的能力目前恐怕殺不死她。”
“她想和我談什麼條件?”艾莉兒眯了眯眼。
雲霖指了指頭頂上的沈翼:“不能殺他。”
“阿嚏!”
雲芙打了個噴嚏,她揉著鼻子,“誰說我壞話呢?”
鬱燼摸了摸她的額頭:“彆是被風給吹感冒了。”
擔心自己感覺的不準,他又用額頭貼在雲芙額頭上。
“溫溫的,不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