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芙把竿子拉了上來。
看清咬鉤的是什麼後，她有些遺憾：“怎麼是個小螃蟹。”
螃蟹小的肚子上連二兩肉都沒有，雲芙又給扔了回去。
雲芙也沒指望一下子釣到水怪，但好歹給她一條魚吧。
勝負心一下子上來了，雲芙再次甩鉤。
其他人見她沒出事，放下心來，一個個掛魚餌下魚鉤。
曹坤把魚餌放在了口袋裡，他伸手掏兜，忽然感覺多了樣東西。
像是……一張紙又或者是錢？
他沒敢聲張，聯想到剛才他身後的草無緣無故被踩扁的事，曹坤冷汗直冒。
他顫抖著手把東西拿了出來。
迎著微弱月光，他看清了那是什麼，是冥幣！
曹坤也再沒忍住，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一旁的冷霜側目：“你怎麼了？”
“沒什麼。”曹坤牙齒打顫，“沒、沒坐穩。”
他不能讓彆人知道他被鬼盯上了，否則他們肯定會孤立他猜忌他。
就像昨晚他們等燈亮了後才去救冷霜一樣，冷霜是命大活了下來，他運氣一向不好。
曹坤強裝鎮定的擺弄魚竿，一個不小心又紮傷了手指。
他眼睜睜看著他的一滴血飛濺出去，落在了陳協的身上。
陳協沒感覺到，他扭過頭問他：“需要幫忙嗎，我釣魚技術不錯。”
“不用。”曹坤梗著喉嚨拒絕。
他快速抹掉手上的血，把魚鉤拋了出去。
“有東西咬我的鉤了。”
伍樾低吼一聲，“很沉，雲芙快來，幫我一把。”
雲芙站起身和他一塊往上拽。
伍樾釣上來一條魚，一條特彆大的魚。
隻是，他和雲芙都沉默了。
是一條死魚，死得透透的，下半身已經被彆的魚啃光了，露出陰森的白骨和泡得發白的肉。
探過頭來的方天熠問：“死魚怎麼咬的鉤？”
伍樾麵色扭曲：“是啊，死魚怎麼咬鉤。”
死魚沒法咬鉤，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雲芙道：“被掛上來的。”
方天熠：“……被誰掛上來的？”
雲芙看他：“你覺得還能有誰。”
伍樾掐著自己的人中以防自己暈過去。
方天熠反應過來，渾身一抖：“鬼嗎？”
他的話語落，一陣陰風吹來，陳協輕飄飄的像張紙一樣，被吹進了池塘裡。
“救命！”
明明池塘邊不算深，陳協卻怎麼也上不了，他在水裡起起伏伏的掙紮著。
曹坤被嚇到一樣，愣著沒有伸手幫忙。
冷霜想到昨晚他們沒有及時幫自己的事，這會兒也不願意冒風險，她問：“怎麼辦？”
雲芙：“？”
還能怎麼辦，救人唄。
昨晚她不在，他們到底是怎麼相處的，竟然能相互這麼冷漠。
“搭把手。”
雲芙叫著伍樾和方天熠。
他們仨合力把陳協拽了上來。
陳協趴在地上狂咳，咳出一大攤黑水來。
他的鞋沒了，褲子也沒了。
雲芙和冷霜紛紛扭過頭去。
伍樾脫了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
陳協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他呼哧呼哧喘著氣：“我不是掉下去的，有東西拉的我。”
“我看到了一張臉。”
陳協臉色煞白無光，“一張小孩兒的臉。”
“雲芙！”
聽陳協說話聽得正入神的雲芙冷不丁聽到有人喊自己，嚇了一跳。
她拍著心口回頭，和臉色陰沉的鬱燼對視上。
鬱燼三兩步走到她身邊，一言不發的攥住她手腕，要帶她走。
“我的東西沒拿呢！”
雲芙不想走，好不容易有了點兒有用線索，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不要了，我再給你買。”
鬱燼態度很強硬，乾脆把雲芙扛了起來。
雲芙：“不行，你給我買的蘋果我沒吃幾個呢。”
她把蘋果也拎了過來，想著釣完魚不回村長家，直接去鬱燼家的。
鬱燼表情有所鬆動：“幾個蘋果而已，不值錢。”
“這是錢的事嗎？”雲芙非要，“這是你給我愛。”
伍樾很上道的把蘋果遞了過來。
雲芙抱著一兜蘋果，被鬱燼給端走了。
剩下的幾個人麵麵相覷：“要不我們也走？”
陳協堅持不住了：“走吧，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伍樾學雲芙扔螃蟹的樣子把死魚扔回了池塘裡。
死魚邪性的很，他就當沒釣到過。
一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平靜的池塘中央無端冒出幾個泡泡。
一個小孩兒的臉浮現，嘴角咧開詭異的笑。
“死。”
“都得死。”
“把你們全殺光。”
“你怎麼來了？”
雲芙被鬱燼的肩膀硌得不太舒服，她扭來扭去，“村長告訴你，我們來釣魚了？”
“彆亂動。”
鬱燼拍了她一下，“明知道池塘很危險，為什麼要過來。”
雲芙卸了力氣趴在他身上：“池塘很危險嗎，我不知道啊，你告訴告訴我唄。”
鬱燼快氣死了。
這家夥心裡什麼都清楚，表麵上還要裝懵懂，套他的話，簡直壞透了。
“你不說，我下次還要來喲。”雲芙故意道。
“你沒機會了。”
鬱燼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加快腳步把她帶回了家。
一進屋，他便找了條鎖門用的鎖鏈把自己和雲芙鎖在了一起。
雲芙：“？？？”
這對嗎？
“以後我去哪兒，你去哪兒，不要妄想單獨行動。”鬱燼冷著臉說完，又歎氣摸摸雲芙的腦袋，“彆讓我擔驚受怕。”
他索然無味的生活好不容易多了抹靚麗的色彩，他舍不得失去。
“我想上廁所怎麼辦？”
雲芙晃了晃鏈條。
“你去，我在門外等你。”
“那我想洗澡呢？你也和我一起？”
鬱燼耳尖飄紅，眸光沉沉望著她：“嗯，我說過會對你負責。”
這回輪到雲芙沒轍了。
她托著下巴：“好吧好吧，那你總要去給我燒水對不對？”
“一起去。”
鬱燼牽住她的手。
雲芙站起身，順手拿了個蘋果和他去廚房。
她才準備咬上一口，赫然發現蘋果上有一處缺口。
雲芙一頓。
誰吃了她的蘋果？
伍樾他們想吃的話肯定會和她說，不會咬一口再偷偷放回來。
難不成……是鬼？
她記得，她們去池塘的時候，旁邊不遠處有一片墳地。
該不會鬼把她帶去的蘋果當成貢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