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肖木生打著手電筒趴在一處牆頭。
看著院落中的景象，在院落中停放著一口棺材。
棺材塗上了黑色的漆。
周邊搭著白色的棚子，周邊都是一些白色的花圈之類的。
總體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不過這裡好像沒有守夜的習俗，院落裡麵都沒有什麼人在。
肖木生看著這一切，喃喃自語說道。
“怎麼不守夜？”
“因為這邊好像沒有頭七這個說法，這個老人是兩天前死的，他們明天就要進行水葬了，所以對屍體不用過多看護。
而且他們周邊也沒有點蠟燭，也不用擔心產生火災的問題。
所以守夜在他們的習俗中就沒有那麼必要了。”
孫楠月在一旁根據觀測給出了解釋。
“隻可惜來的有點晚，要是早點來就好了，說不定還能看見他們收屍入棺的全部過程。”
“你這話說的有些不吉利。”
肖木生看著這院落，雖然沒有點蠟燭，但是院落的電燈還是開著的。
不過在這並不明亮的燈光照耀下，整個院落顯得有些陰森，肖木生並不怕這個，因為鬼就在身旁。
孫楠月雙手合十。
“小女子口不擇言了，請你老人家見諒。”
肖木生在想，要是有個鬼影在這個時候拍一拍孫楠月的肩膀，也不知道她會有怎樣的表現，會不會被嚇一跳？
孫楠月道歉後，小聲問肖木生。
“話說你是乾這個的，這個鬼你處理得了嗎？
需不需要你引渡之類的。”
肖木生搖了搖頭。
“我是外包人員，隻處理你這種非自然死亡的，這種正常死亡的，估計自己下去報道了，用不著我。”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話說你死後怎麼辦？
是下去任職，還是跟我們一樣，或者說直接原地複活。”
孫楠月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肖木生。
“這我哪裡知道，我又沒死過。”
孫楠月聽到這話突然有一個點子。
“把你想說的話憋回去，我還沒活夠，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著我去體驗，我不想下去那麼早。”
肖木生一看對方那個神情，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當即讓對方憋了回去。
孫楠月坐在牆頭，兩隻腿就那麼晃呀晃，一會兒晃進牆裡，一會兒又從牆裡晃出來。
“如果你活到七八十歲再死的話，下輩子我們要是遇見了，你不叫我奶奶，估計都要叫我阿姨了。”
孫楠月喃喃自語，從事民俗相關的工作，有些東西她還是相信一些的。
肖木生聽到這話自信一笑。
“你憑什麼會認為你會比我先投胎。”
“因為我比你先死呀？”孫楠月不明白這種問題還有什麼好質疑的。
“現在出生率這麼低，你確定投胎輪得到你，我百歲之後憑借我的功績，走後門可能會比你快哦。
說不定等你投胎了之後，你還得叫我爺爺呢？”肖木生輕蔑一下，然後回答道。
孫楠月瞪大了雙眼，指著肖木生說道。
“你暗箱操作。”
“什麼叫暗箱操作，這叫職務之便，畢竟我活著的時候當牛做馬那麼辛苦，員工通道總得有吧。”
肖木生想將對方的手指給按下去。
結果按了個空。
“那你這邊有內部推薦嗎？我想跟著一起乾。”
“乾錘子乾，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入職的。”
肖木生笑著回答道。
甚至他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入職。
孫楠月失落的低下了頭，想要摳牆上的泥土，卻觸碰不得。
突然她猛的抬起頭。
“我上大學的時候給一個男生送過早餐，算不算好人好事，能加功德讓我先投胎嗎？”
肖木生聽到對方這個說法，驚了，這腦回路牛掰呀！
“照你這個說法的話，什麼好人大師都得往後靠靠。
海王和舔狗走通道，外賣小哥應該走帝王通道。”
“不行嗎？”孫楠月感覺有些失落。
“肯定不行的呀！”
“但對方是個殘疾人呢？”
“嗯？”
肖木生遲疑了一下。
“那應該可以加點。
不過應該也插不了隊，這個世界上的好人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少。”
至今為止，壞人他見了不少，好人也沒少見過。
這個世界有的地方很爛，但也沒想到那麼爛。
就在這時，一個房間的燈突然被點亮。
屋子裡麵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阿爸，是你回來了嗎？”
肖木生單手撐牆，一個轉身就從牆上跳了下去。
然後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孫楠月還呆呆的愣在牆上。
一個中年男人披著衣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在院子裡麵左右小心打量，隨後小聲呼喊了一句。
“阿爸！”
孫楠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她的笑聲以及說話的聲音彆人都聽不到。
看到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在院子裡麵探索，以及不斷的輕聲呼喚，她笑的更大聲了。
等緩過來後她也從牆上離開了。
…………
第2天早上。
肖木生被屋子外麵的討論聲吵醒，那是村長老婆，正在和幾位大娘聊天。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月太老爺子回魂了。”
“我聽說了，大祥昨天晚上聽到月太老爺子在院子裡麵說話，就是話有些奇怪，聽不懂說的什麼？”
另外一位大娘說道。
“有可能是死人話，跟活人說的話不一樣，所以聽不懂……”
另外幾位大娘聽到這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肖木生：“…………”
孫楠月這個時候從屋子外麵飄了進來。
“她們在討論昨天晚上的事情，說月太老爺子知道自己今天就下葬了，所以昨天晚上回家再看看。
可能是對家裡人不太放心吧，所以絮絮叨叨的囑咐了一些事情，隻不過家裡人沒聽清，然後他就走了。”
“她們不是才聊到這裡嗎？”
肖木生不解。
“哦，這是村子裡麵其他人聊的版本，我出去的時候都聽清楚了。”
“沒人知道是我吧？”肖木生詢問。
“你的速度很快，沒有人發現是你。
不過村長好像有些懷疑，之前經過院子的時候，往你這個房間看了好幾眼。”
孫楠月用食指點了點下巴，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肖木生立刻從床上起來。
穿好衣服後打開房門。
村長老婆指著一個房間。
“給你留的早餐。”
肖木生點頭答謝。
房間的桌子上放著煎好的肉和麵餅。
肖木生將肉放進麵餅中，再把旁邊的醬料也刷了刷，然後把麵餅卷在一起。
就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往外走。
來到幾位大娘圍著聊天的地方詢問道。
“葬禮開始了嗎？”
“好像快開始了，村長已經過去了，走之前讓我們留個人在這裡等你，帶你一起過去。
我們閒著無事就在這裡聊會兒天。”
孫楠月這時在一旁說道。
“我去看了，還沒有開始，人應該還沒到齊，你現在去的話應該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