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難受……”
嶽寂桐睜眼,美眸滿是震驚。
她不是已經被炸死了嗎?
一股熱流在體內橫衝直撞,燒的她臉頰緋紅,忍不住嚶嚀一聲。
身體怎麼這麼熱?
嶽寂桐對著手狠狠咬了一口,努力喚回即將模糊的意識,打量起四周。
棕色的真皮沙發,落地飄窗,水晶茶幾,香盞上嫋嫋的白煙……
記憶回攏。
這是……她中藥的那一晚?
她回到上輩子被下藥的那一天了?
不可思議。
如果她回來了,那莫西樓呢?
死前的最後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炸藥即將爆炸的最後幾秒,所有人都拋棄了她,隻有莫西樓義無反顧衝到她麵前。
他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軀,他說“嶽寂桐,彆怕,黃泉路上我陪你。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莫西樓,你瘋了嗎?快走開啊。”
嶽寂桐淚流滿麵,這個她恨了半輩子的男人,卻愛了她半輩子,甚至願意陪她赴死……
明明,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啊。
嶽寂桐釋懷了,所有的恨和怨,在這一刻徹底消散,那些刻意被忽視,被壓製的愛意,卻如初春的枝椏,在她心底瘋長。
原來,她不是不愛莫西樓啊。
她對莫西樓的愛,早已潛入骨髓,隻是她從來不敢正視,也不敢承認。
她努力去推他,“莫西樓,你快走啊,快走啊。我們早就離婚了,你何必為一個不相乾的人搭上一條命。”
莫西樓沒有鬆手,他抱的更緊了,緊的像是要把她揉碎,一寸寸揉進他的身體。
他把頭埋在她肩窩,眼淚一滴滴落到她脖頸,有點涼,聲音更涼,還有濃濃的悲戚,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嶽寂桐,下輩子,我們彆見了。”
“砰。”
煙霧彌漫,震耳欲聾。
當霧散去,那對癡男怨女也一起消散,還有他們的愛恨嗔癡,也都隨風消失。
莫西樓選擇用生命成全這場愛而不得的遺憾,結束折磨了自己半輩子的執念。
生命的最後一刻,嶽寂桐對他的恨消失了,莫西樓對她的愛也釋懷了。
“嶽寂桐,下輩子,我們彆見了。”
嶽寂桐回過神,眼前是香盞裡嫋嫋升起的煙,耳邊是莫西樓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下輩子,我們彆見了。
莫西樓……
嶽寂桐忍不住淚流滿麵,淚水順著指縫滴落。
她又想起莫西樓落在她頸間的,冰涼的淚。
究竟要多失望,才能說出下輩子不要再見。
一股熱流猛的竄過身體,眼前開始模糊,嶽寂桐擦乾淚,勉強挪動腳步走到沙發邊。
上輩子,就是在這個房間裡,她和莫西樓發生關係,然後被嶽蘭心帶著人撞破。
所有來參加宴席的客人都來圍觀,從此她顏麵儘失,成了名媛圈裡的淫娃蕩婦,誰都能唾罵她幾句。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他們兩個睡在一起被圍觀的狼狽,忘不了所有人鄙夷的神情,更忘不了那個人失望的眼神。
明明,差一點,她就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差一點,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
但這觸手可及的幸福,都被莫西樓毀了。
她以為是莫西樓算計了她,強要了她,毀了她的人生。
她把莫西樓當成強奸犯,恨了半輩子。
恨他奪走她的第一次,恨他讓她在所有人麵前顏麵儘失,恨他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去麵對那藏在心底的人,恨他毀了她的幸福,更恨他不擇手段的娶了她,困住她。
那十年的婚姻,彼此折磨,潮濕痛苦。
她曾無數次想回到這個命運轉折點,曾無數次幻想若是沒有這一天,人生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現在……
她真的回來了。
但她並不高興,因為她知道真相,更知道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直到死前,嶽蘭心才告訴她,這個局,和莫西樓沒有一點關係。
藥,是她嶽蘭心下的。
原本給她安排好的人,也不是莫西樓。
嶽寂桐緊緊咬著唇瓣,她在等。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莫西樓一定會出現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有人推開了門。
“是你嗎?”嶽寂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嘿嘿嘿,小美人,我來了。”一個臃腫的身影向她走來,聲音猥瑣。
嶽寂桐心裡一驚,不是莫西樓,難道這是嶽蘭心原本安排給她的人?
上輩子這個時候,她早就意識不清,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最後她和莫西樓滾到一起。
“沒想到我王順走了桃花運,竟然也能嘗嘗這千金小姐的滋味了。”猥瑣男一步步向她靠近,嘴裡念念有詞。
嶽寂桐忍著惡心,她摸索著茶幾上的東西,一股腦向男人砸去。
“滾開。”
王順避開她扔來的東西,已經走到沙發邊了,他搓著手,眼裡都是貪婪邪惡,“嘖嘖,你還是從了我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他肥胖的手正欲向她胸前襲去,嶽寂桐拿起桌上最後的茶杯砸開他的手。
茶杯落地,應聲而裂。
王順嘿嘿笑著,很得意,“這下你沒得扔了吧。”
嶽寂桐心裡有點絕望,難道她今天……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
砰的一腳,王順應聲倒地。
莫西樓穿著黑色風衣,眉眼冷厲,眼底卷著風暴,渾身氣勢淩冽,他一腳踹在王順腰上。
王順慘叫一聲,連連求饒,“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乾,我發誓,連她一根頭發都沒碰到,都是彆人指使我來的。”
莫西樓不想聽,一腳踩在他的手上,用力碾了碾,直到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王順慘叫一聲
他的手肯定廢了。
莫西樓眼底,浸滿寒意,像萬年不化的冰。
王順快冤死了,他一下都沒碰到啊,早知道就不該接這種活兒,白白搭上自己一隻手,腰間的肋骨好像也斷了幾根。
看到莫西樓的瞬間,嶽寂桐徹底失去意識,渾身燥熱難耐,用力撕扯自己的衣服。
“處理了。”莫西樓找人把王順拖走。
法治社會,自然要送到警察局。
他把衣服脫下,包裹住嶽寂桐,將人打橫抱起,向外走去。
神情冷峻,眼底複雜。
沒想到還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也許上天是想讓他修正自己的錯誤。
上輩子,就是在這間屋子,他救了嶽寂桐,麵對心愛的姑娘,莫西樓卻控製不住要了她。
事後,莫西樓也有些自責懊悔,自己怎麼就忍不住,真是禽獸。
現在想想,屋子裡的香料一定有問題,上輩子,他也中了藥,神智不清。
莫西樓抱著嶽寂桐上車,“老林,去最近的酒店。”
他按住女孩作亂的雙手,把她禁錮在懷裡。
嶽寂桐臉色緋紅,那雙含情眼此刻迷離勾人,莫西樓渾身冒汗。
他不敢再看下去,撇開視線,抬手鬆了鬆領結,深呼一口氣,壓製住心底的欲望。
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嶽寂桐,這輩子,我放過你了。
一切的錯誤都從這裡而起,那麼就從這裡開始修正吧。
華爾大酒店,豪華套房。
莫西樓開門,將懷裡的人扔到床上,又打電話,“叫個醫生過來。”
“熱……”嶽寂桐撕扯著身上的衣服,胸前露出一片白皙。
她覺得自己要被烤熟了,“莫西樓……莫西樓……”
她的嘴裡,叫著他的名字。
莫西樓神色一怔,她在叫他?
是不是聽錯了?她怎麼可能叫他名字呢?
原本冷厲的眉眼稍稍緩和,修長的腿幾步邁到床邊,他低下頭,湊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