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將趙小六放了下來。
很是鄭重的道: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歸順新政府。”
趙小六還在期待陸塵的第二個選擇。
歸順新政府就是當漢奸。
如果有的選,他肯定不做漢奸。
做漢奸是要遺臭萬年的!
“啪!”
陸塵一個嘴巴子抽了過去。
“你他娘的還真想第二個呀!”
趙小劉立刻被抽醒了。
連忙道表忠心。
“我趙小六誓死效忠新政府!”
陸塵滿意的點了點頭。
鈴木美惠子就在後麵看著,他隻能幫助到這了。
想活命就要先當孫子!
“作為道上有名的神偷,你好好想想張文博可能藏身的地方,如果能找到他,新政府會大大的獎賞你!”
趙小六連忙點頭哈腰的應承了下來。
心裡卻盤算著一離開這個地方,他就遠走高飛!
開什麼玩笑,做漢奸,那是絕對不可能!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盜亦有道,與民為善!
等到趙小六離開,美惠子有些擔憂。
“陸君,你就不擔心這個趙小六出去後就跑了?”
陸塵當然知道這幫江湖人的秉性。
平日裡雖然跟自己人喊打喊殺。
說到底那也是江湖瑣事。
可要讓他們當漢奸,那是非常困難的。
出來混的,講的就是一個大義!
尋常江湖人或許還有可能反水。
但是對於聲名在外的趙小六絕不可能!
身為一個經常偷富濟貧的善偷。
趙小六的人品毋庸置疑。
“美惠子,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如今我們也找不到張文博的藏身之地,權當試試吧。”
美惠子想了一下,覺得陸塵說的有道理。
“那就聽陸君的。”
看著美惠子的轉變。
陸塵有些不可思議。
這要是在昨天,少不得又是一個嘴巴子。
經過整整一天的審訊,這群人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人。
將近三百人,大多都是本本分分當地人。
被憲兵抓來,純屬意外。
段飛虎與段飛豹兄弟兩人,在陸塵的包庇下也成功混了出去。
幾百個被抓的人,除了幾個北平來的大學生,所有人都被放了。
“陸君今天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
美惠子親自將陸塵送出了特務機關處。
如今的她已經被陸塵的才華深深折服。
當然有沒有彆的,那就隻有美惠子自己知道了。
告彆了美惠子。
陸塵尋著夜色跟上了趙小六。
趙小六來到一處大煙館。
盯著門口過往的客人,仔細打量著。
在看到一個腳步虛浮的日本軍官從裡麵出來時,趙小六動了。
快步上前,一個閃身。
趙小六手裡就多了一個錢袋子。
這一幕看的陸塵驚掉了下巴。
“奶奶的,原來偷東西這麼瀟灑!”
不愧是神偷。
直接大大方方的當麵偷!
陸塵緊跟了上去。
在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趙小六停了下來。
“朋友,跟了我一路了,不累麼。”
陸塵有些沒反應過了。
自己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不愧是神偷六爺,有幾分本事。”
趙小六看清來人是陸塵,有些驚訝。
“太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小六微微後撤了一步。
隨時準備跑路!
神偷的看家本領就是輕功。
趙小六有把握從容離開。
“彆緊張趙小六,我沒什麼惡意。”
“你找我是為了張文博?”
趙小六是個聰明人,猜到了陸塵的來意。
“不錯,我希望你可以找到張文博,讓他儘快離開奉天。”
聽著陸塵的話,趙小六有些懵逼。
狗漢奸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塵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都是中國人,理應相互扶持,當然你也可以去日本人那裡告發我,你看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陸塵沒有表明身份,隻是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良心未泯的中國人。
當然他更不怕趙小六出去胡說八道,如今他跟美惠子的關係日漸親密,絕非趙小六三兩句胡話可以挑撥的。
日後再說的含金量已經開始升值
“兄弟,原本我以為當漢奸的都是沒卵子的慫蛋,今日看來,是我狹隘了。”趙小六朝著陸塵抱了抱拳,表現出一副很是欽佩的樣子。
麵對趙小六的這套江湖話術,陸塵撇撇嘴,這個趙小六,還真他娘的能裝。
剛剛在特務機關處也不知道是誰一把鼻涕一把淚。
要說沒卵子的慫蛋,趙小六當仁不讓。
“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陸塵說完,轉身離去,也懶得再搭理他,要不是有美惠子深入交流的關係,他才懶得搭理這些事,畢竟保命才是第一位。
留在原地有些呆愣愣的趙小六沉思了一會,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砰砰砰。”
來到最靠裡的院門口,趙小六輕輕的敲了三下門。
房門被打開。
一個魁梧的中年人手持盒子炮,謹慎的探出頭來四處張望了一下。
見周圍沒有什麼異常,這才一把將趙小六拉了進去。
“大哥在麼?”
魁梧中年人審視了一番趙小六,這才點了點頭。
“就在屋裡。”
趙小六快步來到主屋內,顯得十分焦急。
此時主屋內,一個胳膊上打著繃帶的壯漢正半躺在搖椅上,看清來人是趙小六,中年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小六來了,快坐。”
“張大哥你受傷了!”
麵對趙小六的詢問,躺在搖椅上的壯年漢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都是一些擦傷,蹭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的。”
若是陸塵在這,一定可以用陰陽眼發現,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張文博。
奉天最硬的男人!
“對了,你這幾天去哪了?”
麵對張文博的詢問,趙小六連忙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並且著重強調了陸塵這個異類,一個深得日本人信任的狗漢奸,竟然還幫他開脫,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對於陸塵的忠告,張文博也是若有所思,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那個翻譯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我不能走。
如今東北全境淪陷,各地抗日武裝猶如一盤散沙,毫無作為。
我要留在奉天。
如今我手上還有一批黃金,用這些金子足以拉出一支幾萬人的隊伍。
東北可以淪陷,東北人絕不屈服!”
趙小六看著慷慨陳詞的張文博,整個人熱血沸騰。
作為一個小偷,張文博身為衛隊旅上校團長,不僅沒有嫌棄他,反而與他平輩論交。
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小六盜亦有道,從不偷竊窮人,反而偷富濟貧。
說起來,他也算是一個俠客。
小六看著張文博淒慘的模樣,還是忍不住道:
“張大哥,留下來可是九死一生,真不考慮為兄弟們留下點火種麼。”
張文博長歎一聲。
國破家亡,豈能苟且偷生!
“小六啊,身為軍人我沒有死在戰場上已經是愧對將士們,況且當年老師的嫡係如今隻剩下我一人,我不能給老師丟臉。”
趙小六當然知道張文博的老師。
那是名震東北的郭鬆齡!
人送外號郭鬼子。
郭鬆齡一生致力於救亡圖存。
作為同盟會早期成員之一,郭鬆齡跟隨中山先生參加過護法運動,失敗後來到奉天繼續尋求救國路線,參與了兩次直奉大戰。
後來在日本考察的郭鬆齡,因聽聞張作霖正在日本購買武器,要與南方的國民軍開戰,郭鬆齡憤慨至極,遂決定聯絡馮玉祥共同反奉。
隻是奈何被馮玉祥出賣,最終導致功敗垂成。
你可以說他私德有虧,但在麵對國家大義之時,他始終將自己的命運跟救亡圖存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