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兒子,來信給他說,愁錢愁的日日睡不著,吃不下,這臨近考試的,可咋好?
要是三兒子能把房子建小點,或者是緩緩再建……
老眼四處張望,尋找他最看不上的小兒子。
此時的趙大樹,在一群人堆裡,享受著被人恭維的快感,笑的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一口白牙,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可是問到他如何賺錢的問題時,趙大樹閉上嘴,溜的極快,“你們先聊著,我去和師傅談談。”
“這小子,現在咋和個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的?”
“可不,你看他的眼,上看下看,一看就賊精。”
“你們看,那誰?不是趙老爺子嗎?”
“我以為他今天不來了呢?咋現在才到?剛才鏟地基的時候,咋沒看到人?”
“這不明擺著嗎?自己來的唄,趙老三壓根沒叫他,也沒打算讓他鏟第一鏟子土唄。”
“艾瑪,老爺子可不是好性子的人,這都能忍?”
“不能忍咋辦?家都分了,老三又沒做錯啥。”
“你說的也是。我要是他,現在肯定後悔,悔到拿鞋底抽自己幾大嘴巴子。”
“要是能把老三要回去,你以為他不抽,抽幾十個估摸著他都願意。”
“你說的跟真的一樣,老爺子啥人啊,秀才的老爹!”
“秀才的爹還不是一樣在種地,我看啊,念書也不如會掙銀子,老爺子不後悔他會來這?以前賣筍子,劉家這麼近,你見他找過老三嗎?哎,世人啊,皆是勢利眼,自己親爹也是如此。”
眾人認同的點頭,以前老三一家,可是最不招老爺子,老太太待見的。
還是財帛動人心啊!
趙小雨沒在工地待多久,她實在是看不得自己老爹的得瑟樣,“娘,我們去做飯吧。”
今天開工,除了工頭,還要留村長他們吃飯,剛才她還看到了老爺子,哎,看他樣子,中午也得來蹭飯。
如果是,這頓飯,老爹一定會吃的消化不良。
三十個粗工,全部都在砌圍牆,小半天的時間,也砌好了一小塊,純手工的,這速度,還真是不慢。
“娘,我在工地看到爺爺和二伯了,你說他們中午會不會來我們家吃飯?”
蘇氏切肉的手一歪,差點切到自己的手。
“你爺他們來啦?”
“嗯,一直盯著爹看,我來的時候爹還沒看到他。”
便宜爹反應遲鈍的,她都沒話說。
“弟妹,既然人都來了不管留不留飯,咱們都要準備一份,他們不吃,大不了你們晚上吃唄。”
嗯,還是劉嬸兒通透,反應的快。
便宜娘,哎!還有的調教。
“成,就聽嫂子的,我們抓緊時間做飯。”
“老三。”
趙大樹聽到自己老爹的聲音,還以為是他出現了幻聽。
老爺子咋來了?不是,他以為他不去叫,老爺子是絕對不會來工地的,當然,他也不想他們來,省心。
“爹,您來了!”
老頭子有些不自在,感覺自己在討好小兒子。“來看看,你這地,買的大呀!”就四口人,住的過來嗎?
等蓋好了,以後老大一家回來,也算有個地方不用再擠一塊。
“都是荒地,不能跟咱們家的良田比。”
老爺子一噎,分家的時候彆說良田,荒地他都沒舍得給一畝。
趙老二動了些許的心思,“三弟,這麼大的地,聽說你準備大蓋,你們一家人住,不覺得空的慌嗎?這裡又偏,等蓋好……”
蓋好啥呀,請你們住嗎?大白天的就開始做夢,發意症。“等蓋好,我就養幾隻狗,特彆凶的那種,看家。誰動壞心眼,我就放狗咬誰。”
趙老二的臉綠了,老三幾個意思,想放狗咬他是吧?
不是人的玩意兒?難怪沒兒子,不積德,房子再大,等他死了,也是歸他們。
趙老爺子不想聽他說屁話,“你這院子為啥要用青磚,多浪費銀子,土坯的就不行嗎?”
“爹,您也知道我吃軟飯的,媳婦兒說啥就是啥。她膽子小,二哥也說了,我這地兒偏,青磚圍牆,到時候上麵貼滿碎瓷片,住著安心。對了,再養幾條惡犬。”
想想壞人還沒進家門,就被碎瓷片刮傷,下圍牆就被狗咬的畫麵,心裡就爽歪歪。還是閨女主意多,新家以後要多安全就有多安全。
“你才是一家之主,我們趙家沒有軟蛋子,咋能事事女人做主。老三,這不是你願意的,立刻叫他們停工,咱們找宋家好好說道說道。”
“啥不是我願意的,我為啥不願意,爹,宋氏是我認定的,賢惠孝順,您彆汙蔑她。我都分家了,您彆事事都要管。大哥二哥還不夠你管的嗎?不夠你去城裡,管你大孫子去,聽說他不學無術,整天的惹是生非。”
“你放屁,大孫子不知道多乖巧,你大哥每次都說他天賦極好,極聰明,書念的極好。”趙老頭不能接受有人給大孫子潑冷水。
趙大樹朝天翻白眼,“您就聽他吹吧,傻子都不信。天賦極好,咋一把年紀連個童生都不是。也不看看他都多大了,他這個年紀,大哥都快中秀才了。”
趙老頭和趙老二同時心裡一咯噔,一個想的是大孫難道真的不行,一個想的是如果不行,那這些年的束脩銀子,不是打了水漂。
一會回去跟媳婦兒商量商量,他也去城裡打聽打聽,真不行,以後不供大侄子了,他可沒恁多的銀子浪費。
“你就鬼扯吧,老三,爹和你商量個事……”
趙大樹擺手,“打住啊,爹,我今天新房動工,您彆觸我黴頭,讓我不高興的事彆說哈。”尤其是借錢的事,提都彆提,他沒有,一個子兒都沒有。
趙老頭到了嘴邊的話說不出口,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娘的小次老,混不吝的性子到底隨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