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肉咋賣呀?”他指著最肥的三層五花,問道。
您可真會買,挑最好的一塊。
“這五花最好吃,一頭豬也就這麼幾塊,三十八文一斤。”
“恁貴,便宜點,五花不都是三十五文嗎?”
“三十五文的沒這麼肥,呐,這個三十五文,您要嗎?”
不,他想吃肥的,咬一口,滿嘴油,才帶勁。
“不能少啦?”
“不能。”
行吧,三十八就三十八,重要的是要好吃。
“來三斤。”少了不夠吃,兩家人呢!
“大樹,一斤就行了,三十八一斤呢!”劉順子急忙攔住他。這性子咋就不能改改呢?有一個花兩個。
“你不懂,咱家我閨女當家,她叫我多買點,買少了我怕她不高興。”
騙鬼呢?
雨丫頭當家!
她啥樣他能不知道?
不就是自己嘴饞嗎?
得了,今天賣的筍子,夠他一頓吃嗎?
劉順子琢磨著,估計不夠。哎,算了,今天他工錢就不要了吧。
不是,這混小子到底啥時候才能靠點譜哇!?
“老板,送我兩根骨頭棒子唄!”閨女說,最好來幾根骨頭,她熬湯用。這麼大的骨頭,應該夠用吧?燉久點,燉爛了,骨頭砸吧砸吧,估計味道也不錯。
賣肉的看了眼剔的一點肉都沒有的大棒骨,痛快的說,“行,這兩根你拿走吧。”本來拿回去,也是給他們家大黃啃的。得了,大黃今天的磨牙棒沒了。
趙大樹拎著肉,笑的跟個二傻子似的,嘿嘿嘿,他今天白得了兩根大棒子骨,回家閨女肯定誇他。
劉順子隻覺得沒眼看,他也不看看,骨頭上有一點點肉不?這拿回去,誰吃?咋吃?喂狗嗎?
“你還往哪走?還不回去,啥天了,村長一個人忙不過來咋辦?”
“不是,白麵還沒買呢?”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買啥子個白麵?細糧是他們糙漢子能吃的嗎?
“走走走,趕緊回去,來不及了。”
“一會就好,就在前麵?”
“走!”
劉順子推著架子車,硬把他拉走了。
趙大樹:……
他能跟他兄弟說,他吃的起不,他閨女是個金娃娃,能掙錢,不能,說了也不會信。桑心,白麵木有了!!
回到家,村長忙的一頭汗,筍子是不多,架不住排隊的人多,一上午人沒停過,累死他了。
“趕緊的,快來幫我稱。”
“今天咋人來的恁早?”
“筍子都掰完了,沒了。年輕的去彆處掰了,走不動道的就在家裡收拾筍葉子。這不,收拾好就都來了嗎?”
“村長叔,您歇會,我們來頂一會。”
“你進去吧,裡麵肯定也忙,這裡我和順子能行。”
行吧,他先進去把肉給閨女。其實吧,筍子去澀真的方便,就是順子家就兩個灶,不夠用。
“爹,肉買了嗎?”
“買了買了!還給了兩根大棒骨呢!”
說著拎起手上的肉和骨頭給她看。
不錯不錯,肥多瘦少,能解饞。
“跟村長叔說,中午就在這吃吧,我現在就空出一個鍋,先燉肉。你去外麵曬筍子。”
“噯!”想到一會有肉吃,他現在渾身都是勁兒。
鄭氏看著父女倆,抿抿唇,硬生生憋住了。再看一眼宋氏,一臉習以為常。禁不住歎氣,弟妹的性子太軟和了。小雨丫頭,咋就隨了她爹了呢?
“嫂子,一會燉肉,你多留幾塊,端上桌,當家的就不會給人留。”
趙小雨接腔說:“嗯,多留點,我們廚房吃。對了,劉嬸子,你家有蘿卜嗎,一會拔兩顆給我,燉骨頭。”
鄭氏:……
真是應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子,絕了!
他們忙著淖筍子,中午的飯菜,趙小雨主動接手。作為資深吃貨,對吃,她可謂是研究頗深。
就是吧,嗯,劉家除了點鹽巴,還有乾辣子,啥也沒。
燉吧,隻能燉著吃了,五花肉燉豆角。
“雨丫頭做菜就是香。”
會吃就會做,彆說,大樹家的閨女,手藝比她們倆常年蹲灶台邊上的都好。
“嬸兒,你家有榔頭嗎?”
“要那乾嘛?”
“砸大棒骨。”
鄭氏無語,“咱們家沒有榔頭,刀不行嗎?”
“我怕給你剁豁口了。”
額,好吧,“那咋整?”
“沒事,找我爹想辦法。”說著,出了廚房門,“爹,過來幫我把大棒骨剁了!”咋就沒讓賣肉的給剁剁呢!
“剁啥?”
“你去找榔頭,給我剁成幾段。劉叔家沒榔頭。對了。劉叔家的菜地你知道不?給我拔兩顆蘿卜。”
“好嘞!”
看著如此聽閨女話的趙大樹,鄭氏有些懷疑人生。
沒一會,趙大樹就拎著斷成幾截的骨頭和兩個蘿卜,狗腿的說,“閨女,有事叫我哈!”
“嗯。”
相對比他的熱情,趙小雨的態度冷淡多了。鄭氏看的稀罕極了,大樹,比他當家的還疼閨女呀!
“開飯嘍!”
趙大樹拉著村長,飯桌椅子都搬好了,老爺們坐在院子裡吃,她們女的在廚房吃。
糙米飯,蘿卜大骨湯,豆角燉肉,炒白菜。
“沒想到這大棒骨燉湯恁好喝,蘿卜裡還有肉味。”
“小雨說,骨頭裡麵的這個,軟乎的骨髓,可以吃,我剛嘗過了,噴香,不比肉差。”
“五花肉燉的爛乎,加上辣子,真帶勁。”
村長吃的滿意極了,這手藝,比他媳婦強上不少。肉是肉味,菜是菜味,咋就這麼好吃呢!“順子啊,你媳婦手藝真不賴。”
“不不不,今天這頓,是我家閨女做的。”
村長詫異,“你家小雨做的?”
“當然,嫂子手藝可不如我閨女。咱們老母豬村,我家小雨廚藝排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村長嘴角抽了抽,趙老三自賣自誇的本事沒誰了,也得多虧他不要臉,一般人不會這樣誇自家閨女。不過,他閨女的手藝,確實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