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夫人,這是相爺為您準備的衣裳,請您過目。”
不等洛婉玥問,顧夜齊便已向她說明了情況。
顧夜齊一抬手,一旁候著的下人便將箱籠一一打了開來,一件件華美的服飾出現在洛婉玥麵前,比之前那家“成衣鋪”裡的上品還好出不隻一星半點兒。
“相爺說了,您若覺得不滿意,還可以請尚衣局的女使來府內為您量體裁衣。”
“不必!”
洛婉玥忙打斷了顧夜齊的話,“滿意,很滿意。”
她腦殼“突突”地疼,顧潯之這怕不是把整個鋪子都給買下來了吧?這麼多衣裳,得穿到猴年馬月去?還“尚衣局”,她可沒這個膽子享!
洛婉玥朝跟在她身後的顧潯之看了一眼,顧潯之不解,疑惑道:“是想要‘尚衣局’的製衣?”
洛婉玥:……
不,我不想……
顧潯之去了書房,還特地囑咐下人,給洛婉玥熬點“安神湯”,小丫頭今日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可是記憶猶新,真是被嚇著了,該好好安安神,調養一下。
無風處理完後續事宜,便到書房向顧潯之複命,顧潯之這才知曉,趙徹的馬車裡竟然還坐著洛家的姑娘,洛芊楠。
洛婉玥來尋顧潯之一道去用膳,正巧聽見了這話。這洛芊楠還當真沉得住氣,從頭到尾縮在馬車裡,一點兒聲息都未曾透露。但凡她同趙徹提一句她的身份,趙徹也不至於敢欺侮她至此。
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洛芊楠心存僥幸,總覺得洛婉玥不得相爺寵愛,趙徹又是“安遠侯府”最受寵的小公子,若借趙徹之手“教訓”她,想來相府也不會追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
顧潯之本就已經吩咐下去,洛婉玥在相府內的行動不受限製,甚至連他的書房,他都允許她隨意進出。這也是為何人都走到門前了,也未有人來報。顧潯之並未打算對洛婉玥設防,所以即便知曉人已到了,他也未阻無風的話頭。
“夫人,有何打算?”
畢竟是洛婉玥的親人,顧潯之還是要尊重她的意見。
洛婉玥冷哼一聲:“不必理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總會自食惡果的。”
顧潯之點頭,便未命人為難洛芊楠。至於趙徹,洛婉玥連問都懶得問一句,全權交予顧潯之處理便是,她才不願為這麼個勞什子的玩意兒浪費自個兒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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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遠侯府。
安遠侯“啪”地一聲,重重拍在了桌案上:“什麼叫小公子失蹤了?!本侯養你們有何用?一個人都看不住!”
“侯爺息怒,已經加派了人手,想來很快便能查到小公子的下落。”
管家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對安遠侯道。
安遠侯皺著眉:“本侯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對本侯的兒子下手!”
管家領命退下。
“老爺,”安遠侯夫人梨花帶雨地快步進了前廳,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已是年近五十的年紀,滿頭名貴的珠釵首飾,晃得人眼暈,“徹兒,徹兒是不是出事兒了?”
趙徹是安遠侯夫人最寵愛的幺子,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消失了,她真是心急如焚。
“不會的,”安遠侯沉著張臉寬慰著安遠侯夫人,“本侯也不是吃素的,想對徹兒不利,都要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這小子可能是又流連在哪個女人的榻上樂不思蜀了。你且放寬心。”安遠侯頓了頓,“徹兒最近可有同哪家女子交往甚密?”
安遠侯夫人眼皮一跳:“倒還真有一個……”她覷了安遠侯一眼,趙徹愛胡鬨,想來也瞞不住,乾脆直接交待了,“洛家嫡女,洛芊楠。”
洛家?
安遠侯的臉色更青了,侯門府弟,自是看不上洛家之女。可洛家剛出了一位“相爺夫人”,“不看僧麵看佛麵”,這若是玩出問題來,怕也不好開脫。
“老爺放心,”安遠侯夫人看出了安遠侯的心思,“相府連婚儀都未曾辦過,不過一頂轎子便將人接了進去,想來洛家那位‘相爺夫人’也不受顧家待見,不會出事兒的。”
安遠侯的臉色緩了緩:“最好是。”
而此時得知發生一切的洛家,也不太平。
“什麼?!”
洛楊氏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洛芊楠,“楠楠,此話可當真?”
洛芊楠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當真。女兒怎敢拿此事誆您和爹爹?”
洛楊氏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沉聲聽完事情始末的洛銘山卻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你當時為何不告知趙小公子,婉玥的身份?”
趙徹雖然胡作非為慣了,但並不代表他不知分寸。侯府世家教養出來的公子,自是知京城權貴間的盤根錯節,若知曉了洛婉玥“相爺夫人”的身份,他絕計不敢如此放肆。
“我……”洛芊楠頓了頓,眼底閃過心虛之色,“女兒怕同趙公子私會之事被旁人知曉,毀了清譽……”
“你還有臉談‘清譽’?!”
洛銘山臉色鐵青地指著洛芊楠的鼻子,“愚蠢的東西!侯府是怎樣的門第,豈是我等能高攀的?你當侯爺是傻子?若被他知曉,這件事兒無論結果如何,都會怪到我們洛家頭上!若趙小公子人無礙還好,若是出了意外,給你十條命,你都賠不起!”
洛芊楠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瞬間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洛銘山麵前,抱著他的腿哭求道:“爹爹,你可要救救女兒啊!”
“老爺,楠楠知道錯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洛銘山一把推開抱著他手臂的洛楊氏:“若不是你這蠢婦縱容,她也至於敢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洛銘山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可這事還會牽連到整個洛家,他無法坐視不理,隻能忍著心頭怒火,“起來!容我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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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相府”西院的一處地下刑房內。
“放我出去!本少爺可是安遠侯的嫡親兒子,趙家的二少爺,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綁小爺?不要命了吧?!”
趙徹拚命晃著鐵籠子的門,語氣凶狠地威脅著麵無表情的看守。
這個不大的方形籠子是用玄鐵打造,一般人根本打不開。籠子被鐵鏈吊著,懸掛在水麵之上,籠下是幽幽的深潭,根本看不見底。
趙徹看了一眼潭水,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識相的趕緊放小爺出去,小爺還能饒你們一條性命!”
看守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回過頭對著趙徹冷笑一聲:“你還是先管好自個兒的小命吧。”語氣玩味,“省點兒力氣,一會兒有你叫的。”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籠子上頭突然垂下一個人,趙徹嚇得尖叫出聲,像隻鵪鶉似的縮到了籠子的一角。
“意思就是,這兒的刑具任君挑選。保證讓趙小公子你欲仙欲死。”
趙徹顫顫巍巍地指著那個倒吊人,“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那人陰惻惻一笑:“你猜。”
趙徹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