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竹”高謙雪指尖劃過對方喉結，感受到男人驟然粗重的呼吸。她垂眸掩住得意，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你對我真好。”
女人輕輕依偎在肩上，小鳥依人，是男人最拒絕不了的初戀情懷。
[氣運值+50]，機械音在陳星竹腦中炸響。
男人的手不受控製往下滑。
高謙雪臉上浮起兩抹紅暈，聽見他鄭重道：“其他人再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我隻希望你開心！”
他深情告白的話，傳到女服務員耳中。
後者投來羨慕的目光。
“還有高伯父那邊…”陳星竹語氣難掩欣喜，他摩挲著少女後腰，沒注意懷中人突然僵硬的脊背。
“能看到你奪冠，伯父也一定會十分欣慰！”
“但願吧。”女人抬眸時已換上溫婉笑意。
咖啡涼了，陳星竹一口氣喝完半杯，視線看向窗外濃濃夜色，剛想說什麼，擱在對麵桌上的手機振動一聲，打破旖旎。
長臂前伸，他拿起手機，掃了眼，是醫院的扣費提醒。
麵上春光瞬間下去大半。
“怎麼了？”高謙雪視線湊過來。
陳星竹霎時拿開，在觸及高謙雪錯愕目光時急中生智，適時開口轉移女人注意力，“我在想，伯父對你的期望一定很高！”
高謙雪訕訕一笑，臉頰旁的碎發緩慢撩到耳後，輕聲道：“做父母的，自然都希望兒女能闖出一番事業。”
陳星竹聽著這話眯起眼，頓了頓，問：“你畢業之後，不進高氏建築集團工作？”
“我是女孩子，爸爸媽媽隻希望我健康快樂！一切看我選擇。”
“可是…”
陳星竹鬆開攬著高謙雪的手臂，兩人麵對麵，他心底狐疑，表麵卻裝得鎮定而有條例，分析道：“你哥哥一年前車禍受傷，從此退出大眾視野，高家就你們兄妹倆，你不接手集團，難道要拱手相讓你二叔一家？”
高謙雪震驚望著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他的話。
陳星竹眼底疑色越來越深。
下一刻，麵前女人倏地站起身，麵色不虞——
“談及彆人家私事，並不是禮貌行徑。”
“我不是有意…”陳星竹連忙道。
“沒關係。”
高謙雪不欲再多言，拿起身身側的包，二話不說要走人，留下一句：“我不想提我哥哥。”
陳星竹連忙跟上去，拽住她手臂，道：“你哥哥車禍的事，財經新聞一年前就報道過，我以為你早就能接受，對不起謙雪。”
開門聲和係統提示氣運值增加音交雜在一起。
陳星竹追出咖啡廳，“我送你回家。”
高謙雪始終沒有正麵回應陳星竹。夜晚的風吹亂她的長發，女人美麗的五官被長發遮擋，讓人看不出神情。
她拒絕道：“不用。”
之後隨便攔了一輛車，在陳星竹略顯焦急的注視下上了車。
街邊梧桐葉撲簌簌落在出租車頂。高謙雪搖下車窗，夜風灌進來吹散她發間柑橘香。
“去哪？”司機投來視線。
“海大南門。”
報了地方，高謙雪拿出手機，解鎖，打開網站，搜索財經新聞。
車內燈線昏暗，手機屏幕溢出那點微弱的光，越發襯得她臉色陰沉。
網站跳出來一大堆財經報道，她一目十行看著，目光鎖定在‘高明森’這個名字上，沉思良久。
怔忡間，又記起今天在學校教室，那個男生的話…
高家真正的小姐，也在海大念書…？
前排司機師傅想說這會兒堵車，得多花二十分鐘才能到。
話還沒說，看見原本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突然變得像閻羅殿裡索命的惡鬼一樣，神情嚇人陰翳。
他嚇了一跳，連連吞咽口水。給媳婦打去電話。
閒聊壯膽。
–
高謙雪情緒來得突然，陳星竹摸不著頭腦的醫院走，看了眼時間，正猶豫要不要打輛車，元幼的電話撥了過來。
他嘴角下意識揚起。
特意凹姿態過了十幾秒才接電話。
“我艸你大爺陳星竹，人類進化的時候把你落下了？還是你媽生你的時候把你腦子擠了？你登我校園賬號撤銷了我比賽報名？”
沒想到元幼上來就是一大段含媽量極高的質問。
“元幼！”
陳星竹低吼一聲。
對麵的元幼一愣，不知道的以為她對不起他陳星竹。
“你說話能不能彆這麼難聽！”
“更傻逼的事你都乾了，現在拐過頭來責怪我說話難聽！？”
“你怎麼就能確定，事兒跟我有關係？”
這話根本就是耍無賴。
“行，我報警。”
“你敢？”陳星竹這才正視起來，從高謙雪那受的氣也免不了撒在元幼身上，“你本來也不把這次比賽看在眼裡，連報名都是我替你…”
“那是我他媽為了你媽媽的醫藥費晝夜兼職！根本空不出時間提交報名表！”
陳星竹一時語塞。
好歹供了他一年，元幼以為至少能聽到句對不起。
可他沉默半天，忽然溫柔道：“我知道你愛我。”
“……？”
“但謙雪比你更需要這次機會！”
說著，他也心軟了，自覺已經放低姿態，施舍般說道：“元幼，你隻要還像之前，等我以後接手了高氏，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元幼直接氣笑了，罵：“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沒救了陳星竹。”
男人眉頭狠狠蹙起，還想說什麼。
對麵隻留下少女的一句警告——
“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掛斷電話，元幼拖著行李箱和畫架包，艱難走進電梯。
畫架包帶子深深勒進肩胛。電梯門開合的瞬間，顏料乾涸的丙烯味驚得情侶掩鼻後退。
女生走出電梯時，嫌棄留下一句：“物業怎麼回事，什麼人都放進來！”
男朋友則不以為然，回頭看了元幼好幾眼。
元幼充耳不聞，當沒看見這倆人。
電梯“叮“地一聲停在頂樓，元幼肩頭的畫架包帶子突然崩斷，帆布包砸在大理石地麵上，濺起細微的石膏粉。
她盯著安全出口指示燈幽綠的倒影，抬腳把包踢到公寓門前。
說實話——
她真不認為周季遠那狗東西跟她鬨著玩。
她也必須得承認，周季遠，現在不好惹。
她懶得招惹，躲一陣就躲一陣。
不丟人。
密碼鎖藍光在昏暗廊燈下格外刺眼。
一路走過來，她已經快精疲力儘，肚子餓得咕咕響，偏偏解鎖幾次都失敗。
始終提示密碼錯誤。
她不耐煩踹向門板，下一刻，公寓厚重的高檔門從裡麵被人推開——
入目是保潔吳嬸倨傲不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