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蘇原本以為要要去了王老太太家裡,一轉眼,她竟然跑到了小區門口。
她捏捏眉心,“小李,麻煩你讓要要回家。”
“好嘞。”
小李掛上電話,對上要要那一張無語的臉。
“要要,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要要:“……小李叔叔,好好珍惜現在這份工作吧。”
小李:“……”
“你媽喊你回家。”
“知道啦。”
要要隻得轉身回家,計劃宣告失敗。
回到家中,梅真發現要要一雙鞋都濕了,才知道她去了外麵。
“你去外麵做什麼?”
要要眨眨眼,“外麵有條流浪狗,好可憐呀。”
越蘇冷笑,“流浪狗這麼可憐,把它打回來做狗肉煲。”
要要像個小鵪鶉一樣縮在一旁。
梅真嗔了越蘇一眼,“這麼凶做什麼?不就下去看了一條狗嘛,孩子這麼小,有好奇心是正常的。”
越蘇拉著要要進房間換衣服。
“罰你一個月不準吃麥當當!”
要要早就習慣了,這話從沒作數過。
她賴在媽媽懷裡撒嬌,“可是媽媽,叔叔真的好可憐呀,外麵好大的雨,好冷呢。”
越蘇冷著臉,“又不是我讓他彆回家的。”
苦肉計而已,對她沒用。
要要嘟著嘴,看著就很同情的模樣。
越蘇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跟白紙一樣純粹,沒有經曆過她和傅西燼之間那些糾葛。
對於傅西燼最大的埋怨,大約是“父親”這個角色的缺席。
要要雖然擔心,卻說不動越蘇。
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嘴裡還咕噥著:“好大雨,快走……”
越蘇把她放到自己的小床上,起身往外看了一眼。
外麵狂風呼嘯,雨還沒停。
越蘇麵無表情上床睡覺,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踏實。
時不時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終於在淩晨兩點的時候,忍不住給保安亭打了電話。
今晚值班的是小李的同事。
聽到越蘇提起門口站著的人,他立馬說道:“還在呢,一直沒走。”
他一開始還驚歎,站在卡宴身邊淋雨,怕不是傻子。
越蘇有些無奈道:“讓他走。”
“越小姐認識他嗎?”
“不認識。”
“那管他做什麼。”
“我看著心煩不行嗎?”
保安一時有些無語,越蘇所在的樓棟在裡麵,也看不到大門啊。
“彆和他說是我說的,聽見了嗎?”
“哦。”母女倆一個樣。
保安打了個哈欠,咕噥一聲,打著傘走了出去。
“先生,你還是先回去吧。”
傅西燼冷冷抬眼,一張蒼白的俊臉藏在雨幕中。
連保安看了都忍不住覺得越蘇狠心。
長得這麼好看,撿回家都賺了。
“先生,下這麼大雨,你還是回家吧。”
傅西燼靠在車上,“我礙著你了?”
“那倒沒有,但礙著越小姐的眼了。”
說完,保安懊惱地嘖了聲。
“越小姐不讓我提她來著。”
傅西燼驀然笑了起來。
明明傷口疼得不行,他卻笑得痛快。
淋雨當然是苦肉計。
也是因為這是最接近越蘇的方式。
不把越蘇吃過的苦吃一遍,怎麼算道歉。
保安聽著他笑,嚇得後退幾步。
瘋子。
“反正我話帶到了,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兒!”
傅西燼依舊沒走。
他仰頭,迎著冰冷的雨水。
這算什麼,越蘇當年可是在冰天雪地裡站了一夜。
她當時是什麼心情。
是否也像他一樣,期盼著她能下來看她一眼。
隻消一眼。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越蘇不知道自己躺到幾點才睡著。
隻隱約聽見王老太太一早就在樓下喊。
“聽樓下保安說,有個小夥子在小區大門口站了一夜,都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瘋了。”
越蘇被吵得睡不著,起床洗漱。
梅真跟著她進了浴室,問道:“蘇蘇,你王大媽說暈倒的人,是傅西燼?”
越蘇嘴裡含著牙膏,滿不在乎嗯了聲。
梅真張張口,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越穹生開口:“一看就是苦肉計,他想得倒美,以為隨便淋淋雨,就能讓蘇蘇原諒他了?”
梅真嗔了他一眼,“說什麼呢。”
越穹生氣哼哼,“我又沒說錯,早乾什麼去了。蘇蘇,爸爸不是什麼專製的人,不反對你談戀愛的,但他跟你不合適。”
哪怕他是要要的父親,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越蘇以後談不談戀愛,結不結婚,他都不乾涉。
但如果對象是傅西燼,他絕對投反對票。
梅真沒有說太多,隻表達了一個態度:“隻要是你自己的選擇,媽媽都支持你。”
越蘇抱著她,眨眨眼。
“要是我和他不複合,你就不心疼要要缺失了父親的愛?”
梅真白了她一眼,“沒有他,難道要要擁有的愛就少了?誰的女兒誰心疼,反正我心疼自己的。”
越蘇心裡很暖,下巴抵在媽媽的肩膀上。
就是有這麼好的家人,她才能走到今天。
“媽媽,謝謝你。”
梅真拍拍她的腦袋,“你先吃,我喊要要起床。”
越蘇正吃著早飯,越讕從外麵開門走了進來。
越讕雖然還是學生,但他行程比越蘇還忙。
姐弟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
當年因為名字筆畫太多而哭鼻子的男孩,現在已經長到了一米八幾的大高個。
越讕模樣隨了梅真,剛滿十七歲的少年俊秀青澀,他卻帶著比同齡人更踏實的沉穩。
“怎麼這會兒回來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好去接你。”
越蘇順手接過他的行李箱,拉著他進屋。
越讕臉上沒什麼表情,卻在她轉身的時候抱住了她。
“我前段時間沒上網,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不起,姐。”
少年正在發育的身體瘦削,都是骨頭,硌得人發疼。
越蘇卻覺得心暖極了,高高揚起唇角。
“現在還不到你發力的時候,等以後你長大了,有你為姐姐出頭的機會。”
越讕抿唇鬆開她,沒好氣道:“你還想被人欺負多少次。”
越蘇拉著他坐下,去廚房給他添了碗筷。
越穹生喊道:“阿讕,你想吃什麼,爸再給你做一份。”
越讕搖搖頭,“我吃了才回來的,爸你給我煎個雞蛋,放點醬油就行。”
這時,梅真抱著要要出來,滿臉驚喜。
“阿讕,怎麼這麼早?也不提前說一聲,我讓你爸去接呀!”
越讕立馬起身,把那迷迷瞪瞪的要要接了過去。
“坐地鐵很方便,直接就到家門口了。”
他的手有些涼,揉了揉要要的小臉,捏著她的小鼻子。
“懶豬,還不快起床。”
要要睜大眼睛,哈欠打了一半,驚喜喊道:
“小舅舅!”
越讕勾了下她的鼻尖,滿眼寵溺。
“醒了?”
要要急忙問道:“舅舅,我的機器小狗呢?”
“帶了帶了,在箱子裡。”
梅真無奈道:“先刷牙,早飯還沒吃呢,等會兒就冷了。”
要要隻好乖乖先去刷牙,不忘提醒越蘇:“媽媽,你記得把鬨鬨姐姐媽媽的微信放出來,我要和鬨鬨姐姐開視頻的。”
她迫不急待想把自己的機器小狗展示給鬨鬨看。
越蘇翻了個白眼,“小胖都沒看過你的機器狗,他肯定要傷心了。”
要要揮揮小手,“他每天都得傷心,我都習慣了。”
她一邊刷牙,一邊絮絮叨叨。
“小胖說他想要一個妹妹,被他媽媽揍了一頓。”
梅真好奇問道:“為什麼要揍他?”
要要:“他媽媽說現在要不了,因為小胖爸爸出差不在家。”
她吐了一口水,“小胖就問他媽媽,為什麼不能趁著他爸爸不在的時候生一個,這樣還能給他爸爸一個驚喜。”
她歪了歪腦袋,“我覺得挺有道理呀,小胖媽媽為什麼揍他?”
梅真:“……”小胖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