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燼一句話,差點沒把傅國華給送走。
傅國華膝下子孫不少,也就傅西燼敢這樣忤逆他。
“你!你太放肆了!傅西燼,你以為鯨業非你不可了是不是?”
傅西燼笑了聲,“爺爺,我從沒這樣認為。”
傅國華氣哼哼,“我再說最後一次,把聲明刪了,這事兒就過去了。”
傅西燼手肘撐在車窗,半張臉迎著陽光,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爺爺,公司沒了我照樣轉,越蘇沒有我,依舊過得很好。”
傅國華冷哼一聲,態度強硬:“你明白就好!沒有你……”
“我離不開她。”傅西燼淡聲打斷他的話。
“你說什麼?”傅國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傅西燼輕笑,胸腔震動著,卻暢快無比。
“我說,是我離不開她。”
傅國華那頭傳來一聲巨響,雷霆震怒。
傅西燼卻直接把電話掛了,懶得繼續聽他罵人。
韓司不敢出聲,神仙打架,最容易受傷的就是他這種小蝦米。
至於時肆,則是歎氣一聲。
戀愛腦要不得。
但想想他自己,說這句話好似沒有說服力。
“傅總,回醫院還是回公司?”
傅西燼捏捏眉心,兩個地方都不想去。
“回朝洸院。”
“是。”
韓司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勸他,隻有聽命的份兒。
時肆語噎,過了半晌才開口:“老爺子那邊還等著你過去呢!”
傅西燼沒搭理,一副誰愛去誰去的模樣。
差點把時肆氣笑。
“傅西燼,你不去,我們都得遭殃。”
“死不了。”
時肆:“……”
朝洸院地處三環,坐落在燕城繁華商圈地段,是鯨業旗下地產公司開發的高端樓盤。
傅西燼在朝洸院有一套頂層複式,他基本都是公司、朝洸院和主家三點一線跑。
甚至在朝洸院的時間更多一些。
車子緩緩駛入地下私人車庫,穩穩停在車位上。
便聽見傅西燼道:“你們可以下班了。”
韓司和老劉對視一眼,點點頭。
時肆則是穩穩坐著沒動。
傅西燼瞥了他一眼,挑眉。
“還不走?”
時肆道:“你姐要來,我等她。”
傅西燼嗯了聲,“那你在車庫慢慢等。”
時肆差點爆粗口,對他過河拆橋的行為表示譴責。
“過分了啊,連杯茶都不請我喝?”
他才不管傅西燼如何,死皮賴臉跟上去。
傅西燼這邊有保姆阿姨,但並不住這裡,通常乾完活就回去。
他不在家的時候,連三餐都不用做,隻打掃衛生。
這幾日他都不在家,張阿姨摸不準他什麼時候回來,都會刻意待晚一些。
因而傅西燼回來的時候,她還沒走。
“先生回來了,時先生也過來了?”
時肆點點頭,知道張阿姨在傅西燼這裡乾好幾年了,主動打了招呼。
張阿姨問道:“先生和時先生都喝些什麼?”
時肆道:“麻煩阿姨給我一杯紅茶。”
張阿姨轉而看向傅西燼,見他搖頭,才轉身走了。
傅西燼這套頂複,麵積超過七百平,外麵還有一個兩百平的露台和露天遊泳池。
朝洸院剛開盤的時候,時肆手中不算寬裕,不然他也想買一套,住著舒服。
舒服是舒服,超過20萬的單價,價格也很美麗就是了。
傅西燼坐在露台上,夏日的晚風,帶著一絲陽光的燥熱。
時肆知道他心情不好,識趣沒說話。
就這麼安安靜靜,等到傅同心過來。
傅同心一進門,便念叨起來。
“爺爺都被你氣壞了,你以為不見爺爺,就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傅同心原本一肚子氣,打算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可看見他這副樣子,又罵不出來了。
“張阿姨,煮個雞蛋過來吧。”
傅西燼臉上頂著一個紅腫的巴掌印,實在不好看。
傅同心不用問,都知道這是誰打的。
她坐在時肆身旁,欲言又止。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太衝動了些。至少給婉緹一些緩衝的時間,她那邊估計都忙壞了。”
江婉緹得知傅西燼發聲明,第一時間給她來了電話,哭得淒慘極了。
傅同心和她多年的交情,心中不忍,卻勸不動傅西燼,左右為難。
傅西燼淡淡道:“我不是沒給她時間。”
她當年踩著越蘇,爆出了傅原兩家的婚約,頂著他未婚妻的名頭,在圈內如魚得水。
鯨業每年支付給她的代言費,都是一筆龐大的支出。
在利益上,他從未虧待江婉緹。
可江婉緹貪心不足,遭到反噬是她應得的。
傅同心無聲歎息,沒在江婉緹身上糾纏。
她看了一眼時肆,後者搖搖頭。
張阿姨把雞蛋拿過來,裹著一層帕子,遞給傅同心。
傅同心推過去,“你自己拿著敷一敷。”
傅西燼原本不想動,可不知想到什麼,乖乖拿起來。
“你今天見到越蘇了,她態度如何?”
傅西燼不語。
時肆代為回答:“受了天大的委屈,還牽累了家人,想也知道好不到哪裡去。”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為自己兄弟說兩句話。
“阿燼也是因為失憶,忘記她也不是刻意所為。”
傅同心搖搖頭,“這哪裡是失憶的問題。”
“阿燼,你太傲慢了。”
傅西燼閉上眼,那種心口悶疼的感覺再次襲來,仿佛要將他淹沒。
胸腔的空氣被一點一點抽離,好似骨頭硬生生被人打碎一般。
“四年前,我提醒過你,讓你好好處理和越蘇的感情,你不屑一顧。與失憶無關,你隻是太高傲,高高在上到輕視那段感情。”
“越蘇屢次找你,她要的從來不是你給她回應,她隻是要一個交代。”
隻要傅西燼從鯨業走下來,見她一麵。
哪怕是告訴她:“那段感情我不認,好聚好散。”
越蘇也不會再糾纏半分。
“你豈止傲慢,你眼高於頂,看不上那個女孩捧到麵前的真心,你甚至認為她不配你給一個交代。”
時肆皺了皺眉,看著傅西燼一點一點折彎了背脊。
“老婆……”
傅同心瞥了他一眼,“沒辦法,實話就是這麼難聽。比起越蘇受過的那些,你現在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