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中,最高酒樓。
來護兒和趙才站在此處,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大風。
仔細聽,兩人均可以聽見一道道高呼聲響起。
“恭送並肩王出征!”
“預祝凱旋而歸!”
“並肩王若有需要,草民願意慷慨赴死!”
這些聲音,讓二人的眼睛濕潤。
戰歌送,百姓送。
整個京都,都為吳缺此行而沸騰。
莫名的有一種悲壯的感覺。
“唉。”
趙才歎息一聲。
他終究不敢去送吳缺,隻能在此地遠遠看著。
其實來護兒的想法,何嘗不是如此?
就在兩人思緒飄飛之際,就見到遠方出現了一條黑龍。
長龍蜿蜒前行,顯得十分龐大。
來護兒和趙才在這一刻,同時安靜了下來。
他二人都清楚,那條長龍便是吳缺為首的出征大軍。
“希望吳缺可以凱旋歸來。”
趙才揉了揉眼。
“趙老頭,你不會是哭了吧?”
來護兒突然問道。
“放屁,老夫的眼睛不過是進了風沙。”
趙才破口大罵。
“吳缺必然可以凱旋歸來,我一直堅信。”
來護兒突然鄭重其事的說道。
“還用你說?”
趙才沉默片刻回了這麼一句。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便從這酒樓離去。
二人返回各自府中,好生睡上一覺再說。
幾乎是同時間,皇宮大業殿方向。
楊廣正喝著悶酒,失神的盯著一株草看了起來。
直到宮女總管走近,才打斷了他的思緒:“陛下,侯爺已經帶著兵馬離去。”
“是嗎?”
楊廣回過神來,突然間有些失落。
“是的,遠征兵馬正在出發,可有什麼吩咐?”
宮女總管又問。
“沒,沒什麼吩咐。”
楊廣搖了搖頭。
“等等。”
正在宮女總管準備退下時,他又突然張口。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宮女總管好奇地問。
“傳如意入宮。”
楊廣似在猶豫,足足片刻才吩咐道。
“諾。”
宮女總管領命退下。
估摸著半個時辰左右,楊如意才出現在大業殿。
一進來,楊廣就發現她雙眼發紅,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兒臣,參見父皇。”
楊如意微微欠身。
“賜座。”
楊廣擺了擺手,一旁的宮女立馬取來蒲團。
“不知父皇喚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楊如意坐正後問。
“你恨父皇嗎?”
楊廣猶豫了一下問道。
“兒臣為何要恨父皇?”
楊如意反問道。
“朕派吳缺領兵出征,而且頂多隻有三十萬兵馬上下,而叛軍則是八十多萬的兵力。”
楊廣聲音越來越小,突然頓了一下又道:
“甚至可能是百萬大軍。”
楊如意表麵看上去鎮定,實則雙手捏緊裙角,因為用力還讓手指發白。
“朕希望你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沉默片刻,楊廣又道。
“兒臣知道,父皇不用特地解釋。”
楊如意回道。
隻是她語氣平淡,甚至透露點冷漠。
楊廣不由苦笑。
其實楊如意心中明白,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而且吳缺乃是一字並肩王,同時還是大隋百戰百勝的大將。
如此危機,豈能不管?
因此,吳缺此行已然注定。
但要讓楊如意對楊廣沒有一點怨念,又怎麼可能呢?
“你”
楊廣張了張嘴,有些話難以啟齒。
他想讓楊如意做好準備,這一次吳缺不一定能回來。
然他說得出來嗎?
眼前之人,那可是他的女兒啊!
“父皇,於兒臣來說,秋來之日便是並肩王回來之時。”
楊如意突然說道。
楊廣聽了這話,整個人瞬間就愣了一下。
所有人都認為,吳缺此行凶多吉少。
楊廣自己都這麼覺得。
誰曾想到,楊如意卻堅信吳缺可以回來。
那種堅定的程度,讓楊廣都有些失神。
“父皇,兒臣告退。”
楊如意有了離開之意。
“等等,用過晚宴之後再走,這段時日多來陪陪你母後,把長孫家那丫頭也帶上。”
楊廣吩咐道。
“諾。”
楊如意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父女二人一時間相顧無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好在沒多久就到了晚宴,父女二人一並移駕。
見到了蕭皇後,這樣的情況才緩和了不少。
蕭皇後一時間對楊如意噓寒問暖,眼中儘是憐惜。
關於吳缺的事,她都不帶提一句的。
畢竟蕭皇後,可不想在自己女兒的傷口上撒鹽。
“莫怪你父皇,他是身不由己。”
等氣氛緩和一些,蕭皇後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兒臣,怎麼會怪父皇呢,隻是”
楊如意哽咽。
畢竟眼前之人,可是她的父皇母後了。
楊廣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他們父女之間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時候不早,楊如意乘著夜色離去。
她一走,楊廣第一時間叫來段文振,他讓段文振立馬調遣關中一帶的兵馬來。
能調多少調多少!
楊廣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最大化增強京都的兵力。
段文振自是按吩咐去做。
這時候的吳缺,一眾兵馬,已經出了京都範圍。
而且此行,他將所有人都帶上。
徐茂公和杜如晦,李存孝和蘇定方以及李靖等人均在。
嶽飛則是前往背嵬軍駐地,等候吳缺的指令。
天色一暗,吳缺便下令休整,李靖等人齊聚在中軍大營。
眾人一到,吳缺便說出了關於叛軍的軍情。
各方叛軍,目前正朝京都靠近。
可以說是從四麵八方而來,聲勢浩蕩速度甚快。
各個地方的兵馬雖然能擋,但不可能儘數擋下。
時間一長,叛軍自會闖出一條道來。
“王爺,雖然叛軍聲勢浩蕩,但這幾個地方是他們必經之地。”
房玄齡率先開口,指著地圖道。
他指的地方,是南方向北的必經之路。
除此之外,還有向東的必經之路。
而且京都在這幾個地方,都有險要可守。
叛軍要想占據京都,不但要闖過必經之路,還要拿下京都四周的險關。
“這對叛軍而言不算困難,畢竟他們相互協作,就是為了給予大隋最為沉重的一劍。”
吳缺沉聲道。
毫不誇張的說,這次叛軍的陣仗,要比曆史上發生的十八路反王結盟的聲勢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