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後,京城方向。
乾陽殿內。
楊廣皺著眉,看向段文振問:“滎陽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回陛下,暫時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段文振如實回道。
“沒有消息?”
楊廣眉頭緊鎖。
裴仁基出征也有一段時日,按道理而言應該有軍情傳達才是。
“陛下放心,裴將軍必然凱旋歸來,臣對他有信心。”
蘇威站出來說道。
“是啊,對付那些叛軍應該不成問題。”
“想必是忙於消滅叛軍,這才沒有傳遞軍情。”
“必然如此,估摸著金堤關和洛口倉都被奪回,現在正在對付那些叛軍呢。”
“對,肯定就是這樣。”
一眾文官,紛紛附和道。
“希望如此吧。”
楊廣眉頭稍緩。
他心中暗自想到,裴仁基不會出什麼問題才是。
也算老將了,更何況麾下有裴元慶這等年輕猛將。
再加上兵力充足,會出什麼問題?
對方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縱然拿下洛口倉和金堤關,不也是渙散的叛軍嗎?
哪能同隋軍相提並論?
楊廣怕是忘了,縱然叛軍裝備差,軍人素養也不高。
但隋軍始終無法將叛軍儘數消滅。
吳缺笑了笑,他心想等一段時日,楊廣等人就清楚情況如何了。
“好了,今日朝會到此為止。”
楊廣也沒什麼心思繼續處理朝政,正欲宣布退朝。
“報!”
就在此時,一聲高呼傳來。
兵部官員,邁著急匆匆的步伐闖入大殿。
“可是滎陽有消息了?”
楊廣忙問。
“我軍大敗,裴仁基將軍已經退守滎陽。”
兵部官員都沒有完全行禮,便將軍情道出。
“什麼?”
此話一出,楊廣大吃一驚。
在場一眾文武,何嘗不是如此?
眾人大眼瞪小眼,特彆是蘇威,臉色最是難看。
他隻感覺,當眾被人給了一耳光似的。
而且這一耳光,還讓他久久無法回神。
“你說什麼?”
楊廣幾乎是咬著牙道。
那兵部官員硬著頭皮,又把情報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
楊廣大怒,一巴掌拍在伏案上。
“陛下息怒。”
下方臣子,紛紛躬身高呼。
“兩萬兵馬,而且還是經驗老道的將領,在配上一員猛將就這樣敗了?”
楊廣氣不打一處來。
也不怪他如此氣憤。
其實就算裴仁基敗了,楊廣也能接受。
關鍵在於,裴仁基敗得太快。
出征沒有多久,傳來的第一個消息,便是兵敗消息?
開什麼玩笑。
“這”
不少文武都傻眼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來那群叛軍不簡單啊。”
趙才喃喃一聲。
“何出此言?”
一旁的來護兒,好奇地問。
“裴仁基本就謹慎,而且其子裴元慶也甚是了得,這都敗得如此之快可見叛軍如何。”
趙才神色凝重。
“若裴仁基都敗了,本將去恐怕也夠嗆。”
來護兒沉聲道。
聞言,趙才並未多言。
“豈有此理!”
楊廣依舊是雷霆大怒。
蘇威則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
“蘇卿家,你方才的自信都去何處了?”
楊廣沉聲問道。
“這”
蘇威漲紅了臉,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吳缺站了出來:“陛下,此地叛軍恐怕不簡單,怕是使了什麼計謀才取勝。”
這話,也是幫蘇威解圍。
“侯爺此言有理。”
不少人紛紛附和。
蘇威聽了這話,自覺羞愧萬分。
他為文臣之首,肚量還沒年紀輕輕的吳缺大。
一時間,蘇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唉。”
楊廣歎息一聲,看著吳缺欲言又止。
他有心讓吳缺出馬平叛。
但考慮之前自己聽信蘇威之言,讓裴仁基去了,就開不了口。
“陛下,臣請命。”
吳缺也看出楊廣心思,當下主動請命。
“有勞吳卿家了。”
楊廣憋了半晌,這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有勞吳缺小友善後,本官”
蘇威結結巴巴的,最後直接拱手。
“蘇大人言重了。”
吳缺笑了笑一還禮,當下轉身就出了大殿。
裴仁基兵敗,叛軍極有可能趁機進攻滎陽。
吳缺既然領命善後,必然要急行軍前往不給叛軍機會。
由此第一時間離去,並不奇怪。
何況調兵遣將,還需要一段時日。
等吳缺一走,滿朝文武都沒說話。
楊廣更是搖頭歎息不斷,心中更是埋怨自己一句,早知如此悔歸來何必當初?
吳缺回了冠軍侯府,便叫來李靖等人。
“侯爺,是要出征了?”
李靖一來,率先問道。
“是。”
吳缺點了點頭。
“讓屬下跟著去吧。”
李靖手癢癢,立馬說道。
說起來,他的確有一段時日沒有上戰場。
那超凡的領兵技巧,以及獨特的謀略尚未展現出來。
“還沒有到你上場的時機。”
吳缺卻是搖了搖頭。
李靖聽到這話,眼中難免閃過一絲失落。
“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他們何須你出手?”
吳缺拍了拍他肩膀,隨即特意補充一句:
“日後不少大戰,都需要你來統領。”
“諾!”
李靖沉聲應下,便不再多言。
吳缺也不廢話,立馬差遣李存孝去下達軍令,這一次隻帶蘇定方前去便可。
留李存孝和飛虎十八騎鎮守京都,以防有任何變故。
而且暗中尚有錦衣衛相助,問題不大!
這樣一來,也可以兩頭兼顧。
等軍令下達之後,吳缺就先回了冠軍侯府。
等他回府之後,才發現長孫無垢與楊如意不在,外出踏青去了。
估摸著半個時辰後,兩女才回來。
跟在她們身邊的丫鬟,則是搬著不少盒子。
可見二人外出踏青,沒少買一些禮品。
“夫君?”
兩人見到吳缺,均是一愣。
“沒想到你二人的關係情同姐妹。”
吳缺打趣道。
“本來就是姐妹。”
楊如意笑了笑。
“我不久之後將要出征滎陽,特來告知你們。”
吳缺直奔主題。
“又要出征了?”
楊如意有些沮喪。
她尋思著,還想讓吳缺帶著她和長孫無垢一並踏青。
“下一次我親自和父皇說,讓他少讓你出征些。”
楊如意帶著怨氣說道。
“國家社稷,豈能容情?”
吳缺笑了笑。
楊如意癟了癟嘴,實際上她也不過隨口說說。
吳缺與二人共享宴席,次日兵馬集結,他立即就踏上出征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