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歡聲笑語,侯府後院卻是寂靜無聲。
侯府內的一眾婢女,迅速上來詢問。
問楊如意需要什麼,亦或者她們準備了什麼。
楊如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之前楊如意不算緊張,因為有吳缺陪著。
但她現在,又重新變得緊張起來。
也是因為吳缺!
“不用你們伺候,都退下吧。”
吳缺的聲音響起。
“諾。”
一眾婢女連忙應道,隨即相繼退下。
她們一走,四周頓時變得安靜萬分。
這種安靜,楊如意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嘎吱”
楊如意心跳加速,跟著就要進屋了。
“進來吧。”
吳缺的聲音跟著響起。
楊如意試探性踏出一步。
誰曾想,下一秒吳缺直接將她抱起。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立馬就讓楊如意驚呼一聲。
她的手,下意識的保住吳缺的脖子不敢放開。
“沒事,我怕你被門檻絆著。”
吳缺笑道。
聽了這話,楊如意低著頭,臉上的紅霞幾乎紅到了後耳根上。
進了婚房,吳缺才將楊如意放下。
楊如意捏著裙角,正好看見不遠處的婚床。
她邁著小步子,走到床上坐下。
一坐下,她心跳得更快。
因為接下來,可就是洞房花燭夜了。
等過了今夜,她就徹底成了吳缺的女人。
“你很害怕嗎?”
吳缺輕聲問道。
“沒有”
楊如意弱弱的回道。
她也說不是,自己是害怕還是什麼。
“那我掀開蓋頭了。”
吳缺言罷,楊如意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下一秒,她的視野立馬變得廣闊起來。
吳缺那張麵容,也變得清晰起來。
楊如意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低下頭。
“你可是我的妻子,日後要白頭偕老,共度此生的。”
吳缺柔聲道。
他的聲音不算很大,這番話卻是如雷貫耳。
楊如意嬌軀一震,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這一刻,她萬分美麗,似乎皎月都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夫君,小主是你的女人。”
楊如意喃喃一聲,緩緩閉上眼。
這一刻,她沒有半點擔心和緊張,有的隻是無儘的興奮。
吳缺長袖一拂,屋內的火光頓時熄滅。
整個婚房,頓時變得黑漆漆的。
不過片刻功夫,隱約聽見一陣探討人生大道的聲音傳來。
不遠處等著伺候的婢女都能聽見,一個個麵紅耳赤。
還有人小聲嘀咕道:“侯爺如此了得,這都幾個時辰了?”
“可不是嘛,看來明日咱們需要買些補氣血的補品來,侯爺夫人怕是吃不消。”
“對對。”
等婚宴結束,距離子時已經沒有多遠了。
楊玄感帶著一身酒氣,將一眾同僚送走之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他急於問罪李密,也沒有耽擱,急匆匆的就回了客棧。
客棧二樓雅閣,此時竟有火光。
楊玄感帶著一腔怒火,直接就闖了進去。
李密正背對他,看樣子正在溫酒喝。
“李密!”
楊玄感大喝一聲。
“原來是楚公。”
李密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今日的事你如何解釋,居然讓婚禮照常進行?”
楊玄感直接坐在李密身旁,猛地一拍伏案。
這一下,李密臉色微變。
“本公安排的人,全部都去什麼地方了?”
楊玄感說著,眼中竟然還有殺機閃爍。
也不怪他如此氣憤。
因為一切準備就緒,關鍵時刻卻出了這種岔子。
說好聽一些,李密失誤了。
說難聽一些,李密可能背叛他了。
一時間,李密也是苦笑不斷。
他深知,若是自己無法給出個合理解釋。
隻怕楊玄感,真的會動手滅了他。
“楚公,事情有變!”
李密神色突然就變得嚴肅和凝重起來。
“有變?”
楊玄感皺眉。
“您看吧,這是從弘農郡來的書信。”
李密說著,就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
楊玄感眉頭皺得更深,但還是接了過來迅速打開。
“什麼?”
僅僅一眼,他便驚呼一聲。
書信內容很簡單,就是弘農郡的動靜,似乎被皇室察覺。
皇室已經派遣人手,前往弘農郡一帶。
本來此事極其隱秘,但還是被楚公府的人察覺。
“這怎麼可能?”
楊玄感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自問自己的偽裝甚好,皇室是如何察覺的?
“楚公,這件事有蹊蹺。”
李密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楊玄感忍不住問。
“在下也不知,此事太過突然。”
李密搖了搖頭。
“聖上既然派人秘密查探,那就是沒太大把握,不能讓他們查出點什麼來。”
楊玄感臉色微白。
若是被查出一點蛛絲馬跡,楚公府的算盤就要落空。
到時候,整個楚公府的人都要陪葬。
光是想想,楊玄感就怕得不行。
特彆是皇室本就對楚公府有猜忌的情況下。
“若是如此,我們得趕緊返回弘農郡!”
楊玄感當機立斷。
“楚公莫要著急,聖上必然盯著我們呢。”
李密立馬勸道。
“對對!”
楊玄感這才反應過來。
弘農郡本就是他治理的郡城。
既然這個地方出事了,自然會牽扯到楚公府頭上。
楚公府因此受皇室猜忌,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若楊玄感選擇連夜離開京城,不就正中下懷,被皇室看出破綻?
“那如何是好,本公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吧?”
楊玄感是真的慌了。
弘農郡那邊,若沒有他坐鎮,必然會方寸大亂。
“楚公,此事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李密思索半晌,沉聲道。
“罷了,暫且如此。”
楊玄感一咬牙,還是點了點頭。
沒辦法,暫時不輕舉妄動,還不至於被皇室察覺。
倘若亂來,勢必被皇室察覺到什麼。
到時候,恐怕他們連京都都離不開,就要被皇室捉拿。
“楚公這幾日,也要小心一些。”
李密特意叮囑道。
“本公知道了。”
其他的楊玄感也不敢細問,急匆匆的從客棧離去。
“這件事,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但什麼地方不對勁?”
李密看著楊玄感離開的背影,喃喃一聲。
這種感覺,逐漸化作一股不祥預感,縈繞在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