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神色凝重,拿起詔令翻看起來。
詔令為真,的的確確是從京都傳來,所有都沒有問題。
“父親,同名同姓罷了。”
一旁的李建成突然說道。
“是啊。”
段偃師附和道。
當初吳缺可是被段誌玄截殺。
就算出現狀況,吳缺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八成已經死在深山老林。
畢竟李家一直都在關注西河郡甚至關中的動態。
一直沒有吳缺蹤跡,吳缺死了的可能性很大。
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京都?
甚至在沒有背景的情況下參與遠征,還立下戰功?
無論怎麼想,這件事都不太可能。
“也對,看來本公是小題大做了。”
李淵自嘲一聲,搖了搖頭。
“不過此人突然名聲鵲起,必然有一番才能。”
李世民微微眯眼。
“不錯,按本公的想法,遠征應當大敗才是。”
李淵眉頭皺起。
本來李家打算趁此時機加快壯大速度,為下一步做準備。
但遠征大勝的事,還是打了李家個措手不及。
“父親,看來遠征大勝,與此人脫不了乾係。”
李建成直接斷言。
“皇室能有這種大才,對我們而言不是好消息。”
李淵聲音一沉。
“父親,若有機會,孩兒可以嘗試一下拉攏此人。”
李世民笑了起來。
拉攏人才禮賢下士的戲碼,放眼整個李家,無人可以出他左右。
“也行,可以拉攏最好,若拉攏不了”
李淵話音一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父親,這吳缺突然成了陛下身邊紅人,自然會有人讓他活不了。”
李世民彆有深意道。
畢竟這吳缺,將會引起不少世家甚至文武的警覺。
聯合打壓還是輕的。
重則甚至可以誣陷吳缺,讓其身亡。
朝堂鬥爭,本就是這般冷酷無情。
“好了,說說你們的情況吧。”
李淵不想再談論此事。
“目前裴寂裴大人,還有劉文靜劉大人,都已經在行動了。”
李建成回道。
“本公要的是結果。”
李淵眉頭一皺。
“父親,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李建成苦笑道。
“父親,甲胄和武器打造速度加快,錢財也收集了不少。”
李世民緊隨其後道。
對比起李建成,他顯然要靠譜許多。
聽了這話,李建成的臉色也瞬間難看起來。
“柴家呢?”
李淵突然問。
“柴家還是動用了不少財力和人力,已經紛紛抵達。”
李世民回道。
“如此甚好,切莫出現亂子,老夫有預感,那一天不會太久!”
李淵沉聲道。
“諾!”
李建成兄弟紛紛拱手領命。
二人正欲離開,又被李淵叫住:“切忌,動作莫要太大,有人盯著!”
“諾!”
二人應道。
李淵的確被人盯著。
而且盯著他的人,正是皇室眼線。
所以李家的一舉一動,還是受到限製。
因此,李淵的動作才不敢太大。
兩人一走,段偃師欲言又止。
“你放心,如若有吳缺的蹤跡,本公會為你報仇的。”
李淵看出段偃師心中所想,特意說道。
“多謝唐公。”
段偃師連忙應道。
畢竟他就段誌玄一個獨子,就怎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心中的仇恨豈能放下?
現在有李淵這句話,段偃師也算安心了。
“下官告退。”
他微微拱手,便從大廳離去。
回到京都。
自宇文述請求賜婚不成之後,宇文家就變得低調許多。
朝會上,宇文述鮮有發言。
唯獨楊廣問起,他才會說上幾句。
而且基本上,都不是什麼大事。
這一度讓趙才感覺,宇文述似乎放下和吳缺的仇怨。
殊不知,這一切都不過是宇文述的隱忍之計而已。
宇文家私底下的動作可不小,與各大官員和世家聯係頻繁。
不過都是在暗中進行。
楊廣並未察覺,吳缺布在京中的眼線還是察覺一二。
但宇文家詳細的動靜,還是難以捕捉。
畢竟宇文述可是老狐狸。
想要抓住他,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深夜,冠軍侯府。
吳缺熄滅了廂房的燈火,府邸的下人也陸續休息了。
等待萬籟寂靜之時,李存孝則是來了吳缺的房門前。
他輕輕的敲了一下門。
“進。”
裡麵頓時傳來吳缺的聲音。
得到允許,李存孝這才走了進去。
“侯爺。”
他對吳缺拱手。
李存孝的眼力不錯,夜視能力也遠超常人。
縱然沒有燈火,他也可以看清。
“說吧。”
吳缺點了點頭道。
“今日夜巡,京都沒啥太大的動靜,也是一些文武的來往罷了。”
李存孝彙報到。
“李靖做的事,做了嗎?”
吳缺又問。
“做了,估摸著就要有動靜了。”
李存孝回道。
“很好。”
吳缺點了點頭。
隨即李存孝,又把夜巡得到的其他消息,全部都彙報了一遍。
大抵就是各個要職的官員,以及世家的動靜等等。
其實這些動靜,基本上都發生在冠軍侯府。
自吳缺功績傳出之後,冠軍侯府可謂是門庭若市。
來往文武不少,提親的也有。
不然就是來故意拉近距離,或者給吳缺接下善緣的。
更有甚者,甚至帶來重金想要收買吳缺。
吳缺應對自如,對這些人既不疏遠也不特意靠近。
畢竟侯府裡的下人,可都看著呢。
稍有一點風吹草動,消息必然傳回皇宮。
吳缺深知,他還未曾回去皇室的絕對信任。
“目前京都眼線的人數,無法繼續擴張,要是在擴張下去,必然引起皇室警覺。”
李存孝又道。
“那就保持現有人數,一切以穩為主。”
吳缺吩咐道。
“諾。”
李存孝應下。
“好了,回去吧,現在隻需要等動靜便是。”
收回思緒,他淡淡說道。
“諾。”
李存孝應了一聲,從廂房離去。
他就像來時一般靜悄悄的翻過侯府,消失在黑夜當中。
“宇文述,本侯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
吳缺沒有著急休息,手指輕輕敲打著伏案。
宇文述已經亂了陣腳,他再添一把火,宇文述隻會更亂。
種子已經埋好,就等發芽的時候。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吳缺便收回思緒,他回到床榻上休息。
剛好天色微亮,雞鳴響起。
這預示著新的一天道來。
床榻上閉著眼的吳缺嘴角微微一揚。
他喃喃一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