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隋軍中軍大營。
宇文述本來已經睡了,但突然感覺心頭甚是不舒服。
他猛地睜開眼,從床榻上直接起身。
“怎麼回事?”
宇文述喃喃一聲。
“那是什麼?”
“不知道啊,何處起了大火?”
這時候,帳外傳來幾聲議論。
宇文述不知為何,特彆想要知道這些事。
他下了床榻披上衣袍,直接走出營帳。
就見幾名夜巡將士,正眺望遠方。
宇文述抬頭看去,一張老臉甚是錯愕。
遠方紅光映天,還有滾滾濃煙,可不是起了大火?
但平壤一帶樹林不多,怎麼會起大火?
“不對,那是平壤!”
宇文述神色大變。
“老將軍!”
幾名夜巡將士反應過來,連忙行禮。
宇文述都不帶搭理,直接朝佽飛軍營帳趕去。
一眾將士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一個個都不敢看熱鬨了,急忙跟了過去。
宇文述趕到佽飛軍時,才發現整個營帳寂靜無聲。
“怎麼會?”
他大吃一驚,正欲闖進去。
恰巧就在此時,另外一隊夜巡軍趕了過來。
“老將軍,您怎麼在這?”
為首的夜行軍將士好奇地問。
“吳缺呢?”
宇文述忙問。
“將軍帶著兵馬去夜襲平壤了。”
那夜巡軍回道。
這些夜巡軍,也正是留守的佽飛軍。
“什麼?”
宇文述臉色大變。
他回想起方才的火光,心中頓感不安。
看這個架勢,吳缺還真有可能攻破平壤?
“豈有此理!”
宇文述暗罵一聲。
他也顧不上什麼,急忙返回自己軍營。
“奇怪,還真被吳將軍說中了,宇文將軍會趕過來。”
“可是將軍為何讓我們見到宇文將軍後,將夜襲計劃告知?”
“不知道。”
幾名將士甚是疑惑。
宇文述沒有回自己軍營,而是去了宇文智及的軍營。
他不管守在帳外的將士,直接就闖了進去。
此時的宇文智及睡得正香,發出打雷般的鼾聲,還不是砸吧嘴,撓一撓大腚。
宇文述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是一巴掌。
“誰!”
宇文智及刷的一下彈起來,不安的掃視四周。
他突然看見宇文述時,還被嚇了一跳。
“不要睡了,趕緊帶著兵馬喬裝成高句麗蠻夷,將吳缺堵在平壤!”
宇文述忙道。
“什麼?”
宇文智及腦子很亂,一時半會還沒有回過神來。
“快去,若是耽擱了時辰,咱們就殺不了吳缺了!”
宇文述急了。
他頭一次如此著急。
沒有其他原因,吳缺太可怕了!
簡直就是料事如神。
如若此子真的拿下平壤,還是在三日內破城,日後必然得到聖上重用。
到時候宇文家的權勢,勢必受到影響。
而且有怎麼一個人在,宇文述如何圖謀大業?
“諾!”
宇文智及不敢耽擱,急忙起身離開營帳。
他按宇文述的吩咐,挑選了一眾精兵就走。
“豈有此理,這吳缺聲東擊西,故意說明日攻城?”
宇文述氣得牙癢癢。
其實吳缺如此安排,不單單是為了麻痹宇文述,還是為了麻痹平壤守軍。
高元既然要在夜間舉行葬禮,必然要探查敵情再說。
等他們確定隋軍並無異動,才會在夜間舉行葬禮。
如果一開始,吳缺就率大軍攻城,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等宇文智及離開後,宇文述就在營中等著。
對他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斬了吳缺,還保證平壤沒有攻破。
如此一來,聖上還要花費一番功夫破城。
而且沒了吳缺,想要破開平壤就沒那麼容易了。
“希望來得及!”
宇文述在心中暗道。
回到平壤這邊。
攻城撞車,正在猛烈撞擊城門。
隨著城中火勢越來越旺,濃密的煙霧直接籠罩了整個城頭。
平壤守軍無法防守,一個個捂住口鼻劇烈咳嗽。
就連淵太祚也受不了,隻能放棄城頭躲進城池。
他沒辦法,隻能讓眾將士去堵住城門。
好在高元那邊有了效果,在緊急救火的情況下,城中的火勢開始減弱。
隻是那滾滾濃煙,一時半會兒無法散去。
“砰!”
又是一聲悶響,就見平壤城門木屑橫飛。
很快,城門上更是多了一道口子。
“該死!”
淵太祚暗罵一聲,隻覺心驚肉跳。
他知道,隋軍將要破城而入,而且無人可以阻攔。
“砰!”
又是一聲撞擊,整個城門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城門上的裂縫,甚至在不斷放大。
淵太祚就怎麼盯著城門,視線一刻都不敢一開。
“砰!”
又是一聲撞擊,這一次整個城門直接破碎開來。
“放箭!”
淵太祚第一時間下令。
城門內的平壤守軍,紛紛放箭。
就見箭矢鑽入煙霧當中不見蹤跡。
而且城門被破,外麵為何如此安靜?
不等淵太祚多想,一道道人影直接從濃煙中殺出。
他們雙目凶狠,發出一聲聲戰吼。
這些人不正是隋軍?
此時的隋軍麵容猙獰,眼中儘是殺氣。
在破城之後,他們舉起手中長矛,就狠狠的朝敵軍刺了過去。
幾名平壤守軍來不及反應,直接被刺了個正著。
更多的隋軍蜂擁而至,紛紛舉起長矛殺敵。
吳缺也在其中,他手持方天畫戟衝進來就是個橫掃千軍。
十倍呂布武力,在這個時候完全爆發!
那武器揮舞起來的勁風,更是攪動迷霧翻滾起來。
給人的感覺,仿佛一條白龍縈繞在方天畫戟之上。
頃刻間,無數平壤守軍倒飛出去。
不然就是在利刃之下人首分離,亦或者被攔腰斬殺。
僅此一擊,就嚇得淵太祚一哆嗦。
他心想,這還是人?
等他看清楚吳缺時,吳缺也在看著他,並露出不屑的笑聲。
淵太祚隻感覺頭皮發麻,竟然被嚇得轉身就跑。
吳缺也不著急去追,沒有這個必要。
此時的淵太祚和高元,都是砧板上的肉,跑不掉了!
“死!”
李存孝一手握著馬槊,一手握著畢燕撾,在敵軍中大開大合。
飛虎十八騎也甚是勇猛,持著長刀不斷揮舞。
就見那些平壤守軍,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血泊當中。
不消片刻,平壤的城門守軍全部戰死,無一人存活!
大軍入城之際,煙霧已經散開不少。
可見平壤的火已經滅了!
但隋軍這把火,卻開始燃燒和肆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