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亞瘋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帶了兩樣東西:執念和係統。
係統早已消失,執念已經崩塌。
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神智失常了。
被關回天牢之後,她就跟看守她的侍衛念叨:“我看了一本書,薑洵是男主……”
她把她還記得的《嫡女謀》的劇情跟大家講了一遍,又說起她對薑洵的同情,對薑洵那位挾恩圖報的夫人的不齒,她一再強調薑洵一輩子沒有愛情滋潤,實在太可憐了。
這番言論讓大家目瞪口呆。
“愛情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你怎麼知道他和他夫人之間沒有愛情呢?”
“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她。
孟元亞說:“當然有關係,薑洵這個男主太好了,他應該擁有一切,他的人生應該圓滿無缺。女主害了他一輩子,氣死我了。”
大家:“……”
人家救了他的命,還給他生兒育女,當他的賢內助,助他成為異姓王,怎麼就害了他一輩子了?
有人問她:“那你是怎麼到我們這兒來的呢?”
“我罵女主罵了一夜,又激動又累,就死了。”
大家:“……”
元初讓係統把《霸道世子》的劇情塞進了孟元亞的腦子裡。一下子接收到這麼多信息,她瘋的更厲害了。
她在那兒大聲嚷嚷:“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明明已經和薑洵在一起了。”
有人問:“是做夢的時候嗎?”
“不是的,不是的。我先讓薑洵對我一見鐘情,又等著那個女人救了他之後,出麵搶了她的功勞。她不肯讓,薑洵就把她關了起來,還把她嫁給了任禎。任禎愛的是我,他對那個女的橫眉冷對,讓她年紀輕輕就死了。”
“你為什麼盯上任禎了呢?”
“任禎是孟元亞的丈夫啊。在那本書裡,他和孟元亞相守一生的。”
“你不就是孟元亞嗎?”
“不是我呀。是書裡的孟元亞。我占了她的身體,殺了她的靈魂,可是我不能嫁給任禎,他的身份太低了。”
“那你為什麼要讓那個救命恩人嫁給任禎呢?”
“因為我可以肯定,任禎不愛她,他和薑洵一樣,對我一見鐘情了。她嫁給他不會幸福的。哈哈哈,像她這樣沒有心的女人不配得到幸福。”
“那個沒有心的女人是誰啊?”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大家:“……”
這就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女人。又蠢又壞!
侍衛把這事彙報給了新皇,新皇表示:“朕看這人腦子壞了。你們看好她,有事上報就行。至於如何處置她,朕稍後自有定奪。”
孟元亞想不起來那個救命恩人到底是誰,他和他爹通過種種跡象已經推測出來,那個人就是天佑郡主。
難怪天佑不救薑洵了,還要特意把任禎拉出來。原來是被他們害過!
至於天佑郡主是不是和孟元亞一樣,機緣巧合得到了這些信息,亦或者死後複生重來一趟,那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據他觀察,天佑這人沒壞心眼,她隻報仇,不害人,而且還心懷天下,有大局觀。對他和天下來講,這就足夠了。
任禎也快瘋了。
他對孟元亞一見鐘情,心心念念都是她,一聽說她有難,就熱血上頭去劫囚車了。
當時現場亂糟糟的,他一開始沒注意到細節,後來跟孟元亞拉上手了,他才發現,他對孟元亞一點感情都沒有。之前所謂的一見鐘情、情深義重,都跟個笑話一樣。
他和她隻是見過兩次麵而已,“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他愛上了她。
隻是再見麵,卻沒有之前的感覺了。
他當時隻想立刻甩開孟元亞逃跑,和劫囚車這事徹底撕扯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就跟粘在孟元亞手上了一樣,甩都甩不開,隻能拉著她跑。他沒辦法,隻好寄希望於找到個僻靜的地方,倆人分道揚鑣,再也不要聯絡。
可是,沒等他和她分開,倆人就一起被抓了。
那可是劫囚車啊!他完了!任家也會受他連累!
任禎被關進天牢之後就主動要求交代罪行,希望可以獲得坦白從寬的待遇。
看守負責人來見他,“說吧,交代什麼?”
“不是我要去劫囚車的,是有人慫恿我去的。”
“人家一慫恿你就乾,那隻能說明你本來就想乾。那可是劫囚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事不能乾。你放心,你,我們不會放過,慫恿你的人,我們也不會放過。我們一定會把逃跑的人捉拿歸案的。”
任禎懇求道:“這事和我家人沒關係,是我一個人做的,求大人開恩,罪不及家人。”
“這就要看陛下如何定奪了。”
“陛下?”
“孟元亞是朝廷欽犯。”
任禎快要嚇死了,腦子飛快運轉,想辦法給自己脫罪,“我覺得孟元亞這人有古怪。”
“這還用你說嗎?她是個冒牌貨,殺了真正的孟二小姐,又在孟家潛伏多年,當然有古怪啊。”
“我對她一見鐘情。這不正常。”
負責人:“……”
這事他知道了,孟元亞說了,對他用了一見鐘情光環。但問題是,一見鐘情光環隻能讓人愛上孟元亞,可不會讓人變成人渣敗類。按照孟元亞的說法,這人娶了那位薑世子的救命恩人,又冷待人家,明明已經結婚了,還惦記著孟元亞,致使那位姑娘英年早逝。這是人乾的事嗎?
哪怕受光環影響,不愛人家,但善待人家應該不難做到吧?
“你跟衛國公世子一樣,都是癡情種。薑世子也對孟元亞一見鐘情呢。”
任禎:“……”
負責人表示:“你劫囚車這事證據確鑿,你提供的信息也達不到戴罪立功的標準,安心在這兒住著,等著宣判吧。”
任禎:“……”
太上皇他老人家去興善寺找元初了。
彼時,元初正在附庸風雅,收集興善寺後山上的桃花瓣,打算用來做糕點。
“你義父我在京城忙得要命,你倒是悠閒。”
元初大驚:“您什麼時候成我義父了?”
“我兒是你義兄,我當然是你義父。”
“我以為那是說出來騙人的。”
“我們父子從不騙人。”
“這話您自己信嗎?”
“不信。不過我是你義父這事,是真的。我上趕著給你當爹你還不高興?”
“我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一個人,頭頂上突然多了個爹,我能高興得了嗎?”
“彆的爹就算了,但我是個特彆有用的爹。”
“您有什麼用?”
“這個以後再說。我來是跟你分享最新消息的,孟元亞去衛國公府的路上被人劫囚車了。”
“劫走了?”
“那哪能?我們把劫囚車的人給抓住了。我跟你說,那個孟元亞在衛國公府又吐出了不少令人震驚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想。”
“我這個爹有沒有用?”
“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彆啊,我還是得告訴你。”
吃瓜人的分享欲根本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