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
係統跟元初說:“皇帝猜到你是救薑洵的人了。”
“不奇怪,畢竟是皇帝嘛,心眼子多。”
這事她就沒想瞞著,早上一回來就跟陳觀說了孟元亞去找她的事,也說了孟元亞收買丫鬟想讓她出去散步的事。抽絲剝繭,總能把她找出來。
神醫的藥丸子在她這兒沒什麼用,她是打算把藥丸子送給太子的,隻是需要皇帝陛下拿好處來跟她交換而已。
太子好不了,皇位就會落到三皇子頭上。這主要是因為太子並沒有做皇帝的執念。他說服了皇帝另選繼承人。
皇帝是不同意的,不能生怕什麼,可以過繼嘛!彆說什麼害彆人骨肉分離,穆清看上誰,都是他的造化。
但是太子說服他的角度比較清奇:“以後大臣們會天天上折子,讓我去娶妻生子,繁衍子嗣,兒子承受不住啊。以後天下人都知道兒子不舉,您讓兒子的臉麵往哪兒放?說不定後世子孫還會專門議論我呢!”
皇帝到底是心疼他,就答應了。
除了太子,三皇子就是剩餘皇子中的佼佼者。
三皇子當了皇帝,衛國公一脈自然也能得到好處,這是元初不願意看到的。
現在天下太平,百姓生活還不錯,屬實沒有因為這點子私事就造反的必要。所以還是要以和平的方式斬斷三皇子的登基之路。
元初就等著皇帝找上門來了。
晚些時候,孟元瑾從書院趕了回來。
這個世界給他的衝擊從孟家大門口就開始了。
孟元瑾不明白,他才離家幾天啊,家裡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父親昏迷不醒,祖母昏迷不醒,活潑可愛的二妹妹是假冒的,真正的二妹妹已經死了,家裡一貧如洗,連給祖母和父親請大夫的錢都是跟下人借的!
他去了靈堂,給孟元亞上了香,又去看了父親和祖母,去看了自己的院子,然後又回到了父親的院子,跟管家說:“去請大小姐。”
這個家成了現在這樣,總要拿出一些章程來。不管他想怎麼做,都要經過孟元初同意,不然她肯定跟他鬨個天翻地覆。
元初來了以後,直入正題:“大哥有什麼打算?”
孟元瑾想了想,問她:“你的莊子被盜了嗎?”
“你就彆打我莊子的主意了。確切地說,你彆打我的任何東西的主意。”
孟元瑾:“現在家裡遇到了困難,你身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打住。彆逼我抽你。這麼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是你自己非要跟大家鬨!”
“確實是我要鬨的,我就想弄清楚一件事,娘到底是怎麼死的?娘死的時候我10歲,你已經12歲了,不如你來告訴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孟元瑾:“……”
他說什麼?說娘是因為心氣鬱結,才會久病不愈、撒手人寰?那不是更讓元初堅信娘是被人害死的嗎?
“你想多了。現在不說這個問題,就來討論一下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
元初表示:“這個好辦呀。咱們家還有母親留下來的鋪子,還有之前母親花錢給孟家置辦的鋪子和田地,實在不行還有這個大宅子可以賣,家裡的仆傭可以放一批出去,這樣還能省點月錢。又不是什麼邁不過去的坎。”
“賣鋪子賣地?”
“對呀。”
“不行,這是敗家之舉。”
“哦,你不賣,那就是不孝之舉。你看看祖母和父親,可都在床上躺著等著銀子請大夫救命呢。你自己還要去書院讀書,沒有銀子也不行吧?”
孟元瑾:“……”
元初說:“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和你分家。”
“什麼?”
“分家呀。我對孟家沒什麼感情,早就不想跟你們一起過了。”
孟元瑾閉了閉眼,“你一個閨閣女子,說什麼分家!還是說,你所謂的分家,就是分家產?”
“就是分家產啊。不然不都便宜你了嗎?”
孟元瑾咬牙:“我是你大哥!”
“我還是你妹妹呢,也沒見你主動多分我點啊。”
“你想怎麼分?”
“母親的給我,父親的歸你。當然了,你要是想把這些全都賣了,折成銀錢對半分,我也沒意見。”
孟元瑾說:“容我想一想。”
“那你想吧。快點啊,父親和祖母看病吃藥都是需要花錢的。你彆因為一己之私耽誤了。”
孟元瑾:“……”
元初跟他說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孟元瑾問管家:“你說,我該聽她的嗎?”
管家:“……”
這事問他乾嘛?說的好聽點他是管家,說難聽點他就是個奴才啊!
“大少爺自己做主吧。”
孟元瑾:“……”
第二天一大早,陳觀來找元初,“陛下要見你。”
“見我乾嘛?我是哪個牌麵上的人啊?”
陳觀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陛下說要見你,還讓我客客氣氣地把你請進皇宮。馬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元初跟張嬤嬤和夏竹說了一聲,讓她們無需擔心,便跟著陳觀出了門,上了指定的馬車,趕車的是大內侍衛。到了宮門口,元初下車,跟著人一路步行去了宣政殿。
看見端坐在那裡的皇帝,元初適當露出個驚訝的表情:“你不是昨天那個……”
說著話,她作勢要跪,皇帝趕緊攔住了她:“免了。”
他現在有求於人。
昨天晚上,他派出去的人就把事情都查清楚了,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異世之魂所說的女主,應該就是這位孟大小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異世之魂自己記不起來了。
元初立刻又站直了。
皇帝麵上含笑,又說了一句:“賜座。”
內侍給元初搬了把椅子,元初坐下來,等著皇帝開口。
“彆緊張,朕有幾個小問題要問你。”
“您問。”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白胡子老頭?”
元初眨眨眼:“見過好多。”
皇帝說:“朕這個問法不好。朕換個問法,你手上有沒有能救人的靈丹妙藥?”
“白胡子老頭給的?”
“對對對!”
皇帝目光灼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元初,等著她的回答。
“確實有個白胡子老頭給過我一粒藥丸,他說可以救命,但我也不確定真假。”
皇帝激動地站了起來,問道:“能給朕看看嗎?”
“可以啊。”
元初伸手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小荷包,裡麵有一粒藥,外麵包著一層蜂蠟。
她遞給內侍,又由內侍轉呈給皇上。
皇帝接過去看了看,封的太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神醫的回春丸。
“白胡子老頭有沒有跟你說他的身份?”
“說了一半。”
“怎麼講?”
“他說他叫神醫。這應該不是人名吧?”
皇帝笑起來,“朕跟你商量個事。這個藥丸,朕有需要,想請你忍痛割愛,朕不白要你的,給你補償。”
“那您能給什麼呀?”
“我需要先打開這個藥丸,驗證它的效果。如果是朕需要的那一粒,朕能給的就多了。如果不是,朕可以讓太醫把藥丸封好還給你,同時也給你一定的補償。”
“如果是真的,能給什麼?”
皇帝想了想,問她:“你想要什麼?”
元初琢磨了一會,說道:“如果這是一粒救命藥,那自然還應該用藥來還。臣女想請陛下為天下百姓培養更多大夫,讓老百姓生了病都能有地方看病。如果這個不好辦,那就請陛下免賦一年。畢竟,能勞動陛下親自求藥的,一定是很尊貴的人。”
“就這個?”
“就這個。”
皇帝看著元初,鄭重道:“朕同意了。免賦一年,再多培養大夫,這兩件事,朕都可以做。”
這本就是他身為一國之君該做的。目前國庫豐盈,免一年賦稅可以接受。
元初站起來向他行禮,說著場麵話:“陛下愛民如子,定可江山永固。”
“坐下,不用多禮。我還沒說完。”
“您請說。”
“免賦需要一個理由,朕不能直白地跟天下人說,這次免賦是為了感謝你、是為了換你手上的藥。”
“臣女明白。”
“你自己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沒有。”
有容乃大,無欲則剛。
再說了,她想要什麼,都可以自己去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