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想了想,給教育局和徐父徐母的工作單位各寫了一封舉報信,舉報徐父徐母思想有問題。
一是他們的教育理念有問題,他們精心教養出來的兩個孩子,都做出了違法犯罪行為,現在已經被拘捕;
二是撒謊成性,騙取單位獎勵。徐父徐母極度重男輕女,他們之所以不再生二胎,是因為徐母回娘家乾活時累到流產,後來成了習慣性流產,不是她不想生,是她不能生了。夫妻倆順水推舟,把自己打造成了響應計劃生育政策的先鋒,欺騙單位、欺騙領導和同事,實在無恥至極,不配為人師表。
三是包庇犯罪行為,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汙。徐父徐母不光出錢供犯罪分子徐強和趙磊讀書,還出錢給他們買房,幫他們照顧孩子,給他們的違法犯罪行為買單,借錢幫他們繳納罰款。徐強和趙磊的違法行為,徐父徐母也是知情人,但是他們隱瞞不報,是犯罪分子同黨。
核心意思就是上述三條,最後一條多少有點牽強附會,徐父徐母原本對徐強和趙磊的犯罪行為是不知情的。
但是元初給他們扣這個帽子卻是一點也不心虛,這輩子不知情,上輩子徐強和他的上司想要委托人的眼角膜,他們卻是知情的,屬於是知法犯法。而且還給委托人下藥,導致委托人死亡,犯了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這種罪能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可是上輩子,他們沒有經受任何法律審判,最多就是在老了以後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而已。
元初不光把信寄了出去,還在徐父徐母的工作和生活圈子裡傳播了一下,確保大家都能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然後,她決定看看效果再說。
有的人臉皮足夠厚,那麼,彆人的評價和批判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就是有限的。如果徐父徐母是屬於這種情況,那元初就考慮再給他們來點物理傷害。
她當然可以一下把人弄死,但這不是歲月漫長,閒著無聊就想做點關於人性的小實驗嘛。
收到舉報信的學校和教育局直接把信轉交給了公檢法和紀委,絲毫不敢怠慢。
思想品德問題是個彈性問題,但是後麵涉及到的包庇、共犯等事情,需要公檢法來查。
縣裡最近形勢有點緊張,大家都老實的不得了,生怕把自己牽扯進去。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屁股就絕對乾淨。
公檢法正在辦理李濤、徐強和趙磊的案子,順帶就查了查徐父徐母,他們還是靠譜的,查來查去,發現舉報信應該是誇張了點,徐父徐母肯定沒有包庇,不是共犯。至於他們是不是知情,這事其實不太重要,因為單純的知情不報並不能構成犯罪。
徐父徐母被帶走,又被放了回來。
學校考慮到事情的影響,再加上徐父也五十好幾,快要退休了,就建議他提前內退,不要再繼續承擔教學工作了,徐父也答應了。
元初注意觀察了一下,他們夫妻倆沒有什麼痛苦的表現,在經曆了最初的打擊之後反而想開了,有一種曆儘千帆之後看透了一切的灑脫感,他們完全不理會彆人的指指點點,就想著柴米油鹽了此一生。
也對,徐父徐母之間,應該是有真感情的。
當初知道徐母不能生的時候,其實他們年齡還不算大,那個時候,徐父如果真的想要兒子,還可以離婚再娶。但是他沒有,他選擇把責任推到自己無辜的女兒身上,然後他和徐母繼續一起生活,各自撫養一個自家侄子,扶持自己的家族,兩個人以一種畸形的方式達成了動態平衡。
隻有委托人一個人受傷害的世界達成了。
元初歎了口氣,在某個晚上,貼上隱身符和瞬移符回到了徐家,她讓係統給徐家設了結界,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突然出現在了徐父徐母的麵前。她還特意把自己打扮成了上輩子徐元初被他們害死時的樣子。
徐母一聲尖叫,瞬間和徐父抱在了一起。
元初笑了一下,“徐老師,趙老師,好久不見。”
對著這兩口子,爸媽這倆字她實在叫不出口。
徐父問她:“你是人是鬼?”
“你們覺得呢?”
徐父徐母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看著突然出現在屋裡的元初,再看了看地上,沒有影子,倆人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這是元初和係統的惡作劇,做戲做全套。
徐父哆哆嗦嗦地說:“我們生了你,好歹把你養到成年,縱然對你不算好,也沒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你在外麵出了事,為什麼要回來找我們?”
徐母問她:“你是有什麼冤屈嗎?需要我們幫你報警,還是報仇?”
元初又笑了一下,“都不需要,我的仇我自己報。”
她打了個響指,讓徐父徐母恢複了上輩子的記憶。
看著他們的表情從茫然到驚懼,元初問他們:“現在知道我是來乾什麼的了嗎?”
徐父說:“我們不是要害死你的,那是個意外。”
徐母也說:“我們不知道你對安眠藥過敏,我們隻是想讓你睡一覺而已。”
“你們當然不是想害死我,你們隻是想取走我的眼角膜,給你們親愛的侄子們換取好處而已。然後呢?我就會變成一個瞎子。再然後呢?我猜你們會把我賣掉。
當然了,對外你們肯定會說你們把我嫁掉了。我沒猜錯吧?甚至,如果沒有人問,你們什麼都不會說。就當沒有我這個人了。畢竟我多年不回來,鄰居們跟我也不太熟了,很容易就能被你們敷衍過去,對不對?”
徐父徐母不說話,很顯然,他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捐掉眼角膜之後,徐元初就瞎了,他們難道還要照顧一個瞎子嗎?而且,就算他們想照顧,也照顧不了一輩子。還不如把她嫁出去。
她雖然瞎了,但是不耽誤生孩子,徐元初長得好看、學曆好、頭腦聰明,肯定有人願意出高彩禮娶她。隻要她老老實實的,彆鬨騰,說不定她的丈夫會對她不錯呢。他們也算給她找到歸宿了。以後她生的孩子長大了也會給她養老,她這一輩子就有依靠了。
他們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問題。唯一失算的就是,徐元初安眠藥過敏,直接死掉了。但他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她的啊。
徐父問她:“你想怎麼樣?”
“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唄,把你們倆全身的器官都捐掉。”
徐母尖叫:“你不能這麼做,我們是你的父母!”
“你嚷嚷什麼呀,我也沒說你們不是啊。就因為你們是我的父母,我才可以拔掉你們的氧氣管,放棄搶救,代簽遺體捐贈書啊。”
徐父突然笑起來,“你不能,你是鬼,你做不了這些事。”
元初:“你這角度還挺清奇的。但是你想錯了,我可以哦。”
元初瞥了一眼寫字台的桌麵,徐父徐母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見桌麵上突然出現了兩張紙,一眼看去就是特彆醒目的兩個大字:遺囑。
這兩頁紙直接飄到了徐父徐母麵前,方便他們看清楚上麵寫的內容:倆人名下所有財產均由獨生女徐元初繼承,死後遺體捐贈,器官交給有需要的人,遺體用於醫學研究。
這兩份遺囑一個是徐父的筆跡、一個是徐母的,上麵還有倆人的簽名和手印。
徐父徐母伸手想去撕,沒撕著,兩頁紙憑空消失了。
根據元初觀察,直到現在,倆人才有點害怕的樣子。
她也沒跟倆人廢話,直接對他們的大腦動了一點點手腳,看著他們倆暈倒在床上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