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與葉靈曦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終於在三日後趕到了林初在這個世界的家——淩霄劍宗。
“到家了嗎?”
林初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前世孤苦無依,沒有家人的他,對“家”這個詞實在陌生。
即便此刻站在家門前,心中也沒湧起多少歸屬感,畢竟家中早已沒了牽掛之人。
這個家裡曾經唯一關心他的隻有一人——冷凝秋,也是他的師尊,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可三年前,正是這位師尊親手將他逐出淩霄劍宗。這樣的關係,還能稱之為家人嗎?
“既然到了,怎麼不進去?你該很想念親人吧……”
葉靈曦看著林初落寞的樣子,心裡明白他離家許久,可想到自己連家在何方都不知道,她的聲音也不自覺低沉下來。
“親人?算是吧……是該回去看看了……”
林初帶著葉靈曦落在地麵,沿著青石台階,一步步朝著山門走去。
“嗯……來者何人!”
原本在打盹的雜役弟子,看到兩道人影靠近,困意瞬間消散,厲聲喝道。
“我乃劍宗弟子,還請師弟放行。”
林初向雜役弟子抱拳行禮,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沒直接飛越山門,就是怕被當作敵襲。看來自己的擔心並非多餘,三年過去,真有人不認識自己了。
“你是劍宗弟子?我怎麼從沒見過你,師兄請出示令牌。”
“師弟稍等片刻。”
林初在儲物戒指裡翻找起來。雜役弟子的神情從警惕變為不耐,最後滿臉怒容。
就在他準備趕人時,林初終於找到了那枚許久未用的弟子令牌。
“原來是內門師兄!快快請進。小弟鬥膽,請問師兄尊姓大名?”
雜役弟子看到令牌,瞬間換了副嘴臉,滿臉諂媚。
“我叫林初。若無他事,我就先進去了。”
林初報出名諱後,帶著葉靈曦禦空而去,不再理會那滿臉討好的雜役弟子。
“林初?嘶……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到底是在哪呢?”
雜役弟子一邊踱步,一邊苦思冥想,突然一拍腦門,“噢!是神鸞峰大弟子林初!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他!”
可他突然又反應過來,臉色驟變,“等等……林初!難道是那個為領悟殺戮劍意肆意殺戮的神鸞峰大弟子林初?”
不行!此事必須稟報宗門!”
雜役弟子急匆匆跑向雜役弟子管事處,也不管對方是否已經睡下,抬手就用力砸門。
“咚咚咚!咚咚咚!!!”
劇烈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靜謐,熟睡中的管事被吵得痛苦不堪。翻了好幾個身,他終於忍不住,憤怒地起身。
“你td最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不然老子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管事咬牙切齒地打開門,隻見雜役弟子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敢擾我清夢,要是事情不重要,你給我小心點!”
“管事的,林初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就這點破事,你也敢來打擾我睡覺?看來我太久沒立雜役弟子大師兄的威風了!”管事說著就要動手。
“管事的,是林初回來了!就是那個為領悟殺戮劍意濫殺無辜的神鸞峰大師兄!外門長老不是說,他一回來就立刻稟報嗎?!”
“我草!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還等什麼?趕緊去稟報!”
管事一把抓住雜役弟子的肩膀,向外門長老住處奔去。
林初對此一無所知,他在神鸞峰下停下禦劍飛行,帶著葉靈曦沿著石階一步步登上頂峰。
先來到神鸞峰大廳,看著裡麵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林初隻覺恍如隔世。
“回來了,都不知道去向師尊請安嗎?”
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將林初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初轉頭望去,隻見冷凝秋端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在寂靜的夜裡靜靜地看著他,隻有皎潔的月光灑下,為這方天地添了一抹亮色。
冷凝秋大半張俏臉隱在夜色中,看不清神情,可她的目光卻緊緊盯著林初,仿佛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那眼神帶著幾分“病態”,就像地底深處即將噴發的滾燙岩漿。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林初不受控製地後退了半步。這細微的動作,卻讓冷凝秋瞬間怒火中燒。
她為了能讓林初重回宗門,拚命修煉,好不容易當上大長老。
林初回宗門不第一時間來請安也就罷了,如今見了自己,竟還下意識地後退。
“難道我就這麼可怕嗎?!”
冷凝秋瞬間來到林初麵前,下意識釋放威壓緊緊禁錮住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林初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心臟猛地漏跳半拍,想要後退,卻發現動彈不得,隻能硬著頭皮抱拳說道:“還請師尊自重……”
“嗬嗬……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
冷凝秋無力地垂下雙手,這時才注意到旁邊的葉靈曦。
此時葉靈曦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不知是不是錯覺,冷凝秋總覺得現在的林初和三年前大不一樣,就像換了個人。
但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被她掐滅。怎麼能懷疑在外受苦三年的乖徒兒呢?這簡直是對他的不信任!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冷凝秋雖然心裡已經猜到葉靈曦的身份,但她那顆沉寂許久的心,還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哦!我是主人……不對,是林初的朋友……”
葉靈曦感受到冷凝秋萬相境初期的強大修為,心裡有些害怕。
說到“朋友”二字時,她還有些心虛,擔心林初不把自己當朋友。
可這話聽在冷凝秋耳中,卻完全變了味,那“朋友”二字,帶著青澀少女的嬌羞,和自己的風格截然不同。
“你先去我的房間等著,我有些話想和師尊單獨談談。”
林初對葉靈曦說道。葉靈曦在這裡像個吃瓜群眾,看著自己和師尊,實在有些尷尬。
“哦”
葉靈曦應了一聲,心想自己大概是礙了兩人的事,便有些落寞地退出大廳。
“”
林初無奈地看著葉靈曦離去的背影,她每一個舉動,都讓他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負罪感。
“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林初把葉靈曦打發走後,冷凝秋悶悶地開口,語氣中滿是幽怨,像極了被辜負的良家少女在譴責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