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那十二把很不錯的靈劍,阿良掃了眼那座白玉京。此刻沒了陣法遮掩,白玉京的構造他看得一清二楚。
嘖嘖嘖。
這大驪真是下血本啊。
這白玉京,消耗了大驪至少二十年的收入。關鍵還不怎麼經用。
白玉京內,有一個穿著龍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想必就是那位大驪皇帝宋正淳了。
就是這位皇帝,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有了元嬰的修為。
想了想,阿良指尖彈出一縷極細微的劍氣,禦劍南下,去尋趙政。
白玉京內,那位欒巨子和陸姓老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的苦澀。
他們雙方合力打造的仿白玉京,還沒等到登場就草草結束,就連那十二把苦尋多年的靈劍,也被人撈走了。這白玉京,真就隻剩個空殼子。
大驪皇帝宋正淳,此刻咳嗽不斷。就在剛才,那位叫阿良的劍仙,直接打斷了他的長生橋,讓他的身體情況愈發糟糕。
宋正淳環視一圈,雙眼裡倒映著人間的悲歡。服下丹藥,感覺到體內傷勢有所緩解,他下達命令。
“召國師,還有宋長鏡過來。”
可惜,他是看不見大驪的鐵騎馬踏老龍城的那一天了。
當夜,無數傳訊符、飛劍從皇城飛出,各國的碟子在這一天前所未有的活躍。
他們都在打探著今日大驪皇城那場大戰的真相。
天亮時分,那些以山水邸報為業務的宗門,立刻將整理好的消息發出。
那位消失百年的劍客阿良,再度現身浩然天下。與寶瓶洲的大驪王朝一戰,阿良飛升境巔峰的修為展露無遺。
阿良,飛升境巔峰的純粹劍修。
這幾個關鍵詞,瞬間吸引了九洲無數宗門的注意力。隻要聽到這一消息的,都拿出靈石買了一份最新的山水邸報。
邸報上最大的版塊,就記錄著昨夜寶瓶洲北部的一座王朝,大驪與阿良的恩怨情仇。
邸報的小編們非常清楚大家想看什麼,於是“阿良與文聖首徒不得不說的秘密”、“震驚,阿良重返浩然天下,竟然是為了!”等等標題,層出不窮。
一位頂尖劍修的八卦,再加上阿良的名氣,不到兩個時辰,小編們突然發現,自家的邸報不夠賣了。
他們繼續揮舞著手中的筆,一篇篇奪人眼球的故事順著剛加印出來的邸報,發往各處。
這一天的熱鬨,如今在海上的趙政他們是不能及時看到了。
因為有陸程舟,這次從老龍城離開,趙政沒有選擇乘坐渡船,直接駕駛著靈舟在海上飄蕩。
無聊的時間,他就拿出從棋墩山砍的竹子,一人發一根魚竿。釣上的魚就做成菜吃掉。
這幾日,趙政換著花樣給他們做魚。什麼烤魚、蒸魚、魚生,保證每一頓都沒有重樣的。
出海久了,最開始的那股子新鮮勁下去,海上的生活就覺得無聊起來。這天,趙政看著遠處那座懸浮在半空中的龐大山峰,朝船艙裡喊了聲,“倒懸山到了。”
“這就是倒懸山啊。”阮秀打量著這座傳說中幾座天下最大的山字印,看上去似乎沒有傳聞裡的那麼漂亮。
陸程舟望著倒懸山也有些感慨,沒想到他這出身,竟真有來此地的一天。
“你們停在這裡,我去去就來。”趙政禦劍而起,從係統倉庫裡拿出老大劍仙刻的木牌。
說明緣由後,寧姚和阮秀都沒有再說什麼。要不是她們現在境界太低,過去隻能幫倒忙,此刻她們應該與趙政並肩作戰。
趙政自認為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他當初經過蛟龍溝時,那位端坐倒懸山的蛟龍真君算計了他,這個因果,他可一直沒有找蛟龍真君了結。
捏碎木牌,一道強大的劍意落在誅仙劍上。
趙政隨意揮出一劍,一道長達數十裡的劍光飛出。劍光的邊緣劃過海麵,海麵頓時出現一條深達數百米的溝壑。
如此大的動靜,倒懸山上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一些攔在劍光路上的渡船,立刻催動渡船避開。
界門前,那位翻書的小道士和打盹的張祿同時抬眼望去。
“好帥氣的一劍。可惜,此地沒有美酒。”張祿砸吧幾下嘴,看向身邊的小道童,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你們道老二這一脈,果然在哪兒都惹人厭。”
“我倒懸山明顯是糟了無妄之災。”小道童辯解了一句,已經站起身,打算出手攔下這一劍。
接著一道聲音從海上傳來,小道童臉上的威嚴一瞬間崩碎。
“蛟龍真君,出來與我了結因果!”
“怎麼不動了?”張祿饒有興致地盯著小道童那張因為怒氣,脹紅了的臉,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小道童乾巴巴回了一句,撿起道書重新看起來。
他一直不喜歡師兄收的幾個弟子,這次的麻煩,還是他那個不討喜的蛟龍師侄惹來的。
反正師兄也在倒懸山,給他徒弟擦屁股的事,還是他自己來好了。
一尊數百丈高的道士法相出現在倒懸山頂,這位餘鬥的親傳弟子,麵對劍光,完全沒有拔劍的想法。
一雙肉掌拍出,法相雙掌中閃爍著無數道文。
劍光與道士法相僵持了幾個呼吸,最後還是道士更勝一籌,法相雙手一合,將劍光直接捏碎。
趙政飛到道人法相近處,用劍指著道人腦袋,問了句:“你和那個蛟龍真君,是什麼關係?”
“蛟龍是我的劣徒。如果他有什麼得罪道友的地方,還請見諒。”這位坐鎮倒懸山的天君,話說的客氣,可其中的霸道,卻讓趙政很反感。
怎麼,你們一脈的道士惹了麻煩,就一句見諒就過去了?
“那我要是不一不小心宰了你,再對那位道老二說聲見諒,是不是也可以?”
天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他師尊是何等人物,怎能讓人隨便侮辱。
“道友修心境界還不夠,隨我入倒懸山清修百年再說。”
天君含怒出手,呼吸間雙手打出無數法訣,一道足以將整座倒懸山籠罩在內的龐大掌印,以極快的速度朝趙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