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琢磨，越覺得這句話味道極好。
老人從櫃台下拿出一個鳥籠，打開鳥籠，裡麵那隻長有金色鳥喙的黃雀飛出。
當它靠近趙政留下的一行字時，出乎意料地將腦袋貼到牆壁上，輕嗅著還帶著墨香味的字。
老人連連呼喚了好幾次，黃雀才不舍地回到鳥籠裡。就算回去了，黃雀的腦袋也依然望著趙政留下的字，眼裡流露出明顯的不舍。
“掌櫃的，小黃這是怎麼了？”將趙政安頓好的許甲，錯過了剛才的一幕，看著黃雀奇怪的表現，有些好奇。
“沒什麼。”老人拿出一杆旱煙點燃，砸吧了一口，吐出一團白霧，遮掩了他的神情。
老人怔怔望著最高處的那一行字，眼中流露出幾分懷念。
趙政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推開門，看見眼前的酒鋪，最後的記憶開始湧現。
他昨天似乎連喝了三壇酒，然後，在掌櫃的邀請下，他似乎還去牆上留了一行字？
“早啊，趙政。”
“早。”
許甲和掌櫃的早早地就守在酒鋪裡，趙政打完招呼，走到那麵寫滿各種句子的牆壁前。
牆上不隻有詩詞歌賦，還有某位酒客的豪言壯語。
趙政也找到了自己昨晚寫的那行字。
“吾輩劍修，當為人間第一流。”
果然，喝了酒寫出來的東西就不一樣，這句話榨乾了趙政肚子裡的墨水，也是他能想到的最貼切的了。
視線在牆上遊移，很快，他就看見了一行字，字體仿佛狗爬一般。盯著看了好久，他才模糊認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想到有那麼多姑娘癡心等我，我的良心便有些痛。”
醜的如此特立獨行的字，再加上這不要臉的語氣，趙政不用猜都知道，這句話是誰留的。
阿良，還是這麼自戀啊。
可惜，完全可以靠臉皮合道十四境的阿良，麵對喜歡的陸芝，卻一直不敢表白。
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啊嚏~
小鎮裡，正和幾個稚童做遊戲的阿良突然打了個噴嚏。
“阿良，阿良，你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就慘了，必須得喝很苦很苦的藥水。”
“我可沒生病，準是哪位仙子又想我了。”阿良從背後摸出幾串糖葫蘆，“來來來，分糖葫蘆了！”
欣賞完牆上的題字，趙政找到掌櫃，詢問能否購買幾壇忘憂酒帶走。
“忘憂酒，是我所在的這處破碎福地的特產，如果帶走了，那酒裡就沒有忘憂了。”
“明白，掌櫃的，麻煩先給我三壇。”
掌櫃沒有再勸，從櫃台下拿出三壇酒，開始打包。
“掌櫃，下次我要是還想來，怎麼進入這忘憂酒鋪？”
“我這裡，要進來靠運氣，如果你運氣好，在倒懸山隨便走幾步就能看見這酒鋪。”
“多謝昨天的款待，那我先告辭了。”
趙政告彆掌櫃的和許甲，一步跨出酒鋪門檻，等他回頭，身後哪裡還有酒鋪的影子。
在離開的瞬間，趙政就把手裡的酒收入係統倉庫裡。等了一會，他開了一壇酒，小小抿了一口。
還是那個味道。
看樣子，還是他的係統更厲害一點。
來到捉放渡，趙政登上一艘長達千米的渡船。
收到消息的管事，親自跑來迎接趙政，這位在他老板口中，可是得罪不起的那一撥。
而且，老板還專門提醒了他，不管趙政要什麼，隻要他這裡有地，都全力配合。
於是，管事的就明白他該用什麼態度，麵對麵前的年輕人了。
“趙公子，我們這條船，最好的幾個房間都還空著，您先看看喜歡哪個。”
這位自報姓名的王管事，很會察言觀色。他察覺到趙政對渡船感興趣，於是路上一直給趙政說著渡船上發生的各種趣事。
王管事說的幾個房間，趙政都一一看了，每一間布置都很精美，質樸中隱藏著貴氣。
挑了處臨海的房間，知道趙政打算先休息一會，王管事留下一本冊子識趣地離開。
沒一會房門敲響，趙政打開門，看見門口站著兩位二八年華，容顏絕佳的少女。
“趙公子，您好，春華和秋月是您的專屬侍女，您有哪些問題都可以問我們。”
將手裡的果盤放好，見趙政沒有彆的吩咐，春華和秋月兩人安靜的站到靠牆的位置，一動不動，仿佛兩尊木偶。
“你們倆都過來，和我說說話。”
兩個女孩很快就走到趙政身前站定，但卻不敢落座，說如果要是管事的看見了，她們會受罰。
最後，還是趙政麵色冷下來，春華和秋月才忐忑地落座。
“趙公子，明天下午，一層的位置會有一場鑒寶會，您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瞧瞧。”
身為姐姐的春華，是一個活潑性子，很快就和趙政聊起了。
作為妹妹的秋月，性子反而更安靜一些，更多的時候，是坐在旁邊給趙政倒茶，偶爾姐姐疏漏了，她才會開口補充幾句。
“你們在船上待多久了？”
“我和秋月從五歲的時候就待在船上了。”春華說話時，眼裡閃過一絲炫耀。自己和妹妹不到二十歲，已經去過了浩然天下很多地方，這樣的經曆很多人都不曾有過。
春華不需要趙政來開啟話題，她的小嘴叭叭叭的，自己就可以說個不停，聲音仿佛一隻黃鸝鳥，清脆悅耳。
一個下午的時間，趙政就從春華口中，知道了她最討厭一個姓李的管事，她和秋月兩人，因為這副容貌，沒少被那個管事明裡暗裡的威脅。
渡船上的風景確實很美，但看久了就會無聊。少女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渡船靠岸休整的那幾天，她會拉著妹妹去附近的城鎮好好逛逛。
和趙政聊了許久，兩姐妹也知道，趙政並不是一位維持著少年容貌的修道大佬，甚至他的年紀，比秋月還小幾歲。
於是，春華大著膽子邀請趙政一起玩牌，三人在房間裡玩了一個下午，相互之間的陌生感也消減不少。
有兩個少女的陪伴，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下午，春華和秋月準時敲響房間門。
今天她們要陪趙政去鑒寶會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