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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圓桌審判 E3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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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紫色的袍角拂過座椅。

雷蒙坐下的動作微微一頓, 神色略有些局促:“洛斯先生,您好像並不意外我出現在這裡。不過我還是需要向您解釋一下,我並非有意逃脫罪責, 蔑視梅恩市的法律,而是尤裡小姐實在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黎漸川打斷他:“你不也是嗎”

雷蒙一僵, 抬起頭。

這是瓊斯死亡的那處房間, 地麵上還殘留著白線勾畫的屍體輪廓, 天花板的暗紫色吊燈透出冷白的光,陰測測打在灰白的物件上,拓下沉沉的陰影。

黎漸川意態懶散地靠在桌邊, 寬肩長腿舒展, 灰色的眼珠滲著幽沉探究的笑意:“你很清楚,雷蒙先生。這並不違反‘我們’的規則, 甚至非常符合。你當初就是它的受益者, 不是嗎”

雷蒙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了許多。

他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眼神有些遊移不定,卻沒再繼續辯駁什麼。

但隻從這個反應中, 黎漸川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試探的結果,更加肯定了某些推測。

他敲了敲桌沿,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稍稍緩下來,狀似隨意道:“我知道瓊斯的賬本放在占卜屋了, 雷蒙,它在哪兒”

“什、什麼”

雷蒙驚疑地一愣。

黎漸川審視著雷蒙的表情變化,從中看到了一絲緊繃。

但這絲緊繃很快就被換成了實感很強的困惑茫然。

走廊上傳來了漸近的腳步聲。

黎漸川勾了勾唇角:“沒什麼, 我很喜歡這間占卜屋。”

雷蒙小心翼翼地笑了下:“您在八年前也這麼說過。”

話音未落,剛剛合上不久的房間門被再次推開,這次進來的人卻是黎漸川的老熟人——

一身深紅色長裙、裹著小披肩的莫菲夫人。

莫菲夫人姿態端莊,握著手包的手微微下垂,環視了室內一圈,朝雷蒙略微頷首,然後看向黎漸川。

“好久不見,莫菲夫人。”

黎漸川笑了笑。

“時間還並不算久,洛斯先生。”莫菲夫人坐在最邊緣的椅子上,摘下帽子,弧度明顯的細眉挑起,“我聽說瓊斯先生出了些意外,是嗎”

“或許這個問題該讓我來問您解答,莫菲夫人。”

不等黎漸川回答,一道由遠及近的陰沉聲音就已經越過走廊,來到了門口。

房門外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西裝嚴謹的紮克,或者說左一主教。

紮克犀利的目光錐子一般釘向黎漸川,唇角的笑意泛涼:“洛斯檢察官,我想你沒辦法回答莫菲夫人的問題,對嗎”他踱步進來,左右瞟了眼,“弄出這麼大陣仗,你又有多少把握呢”

“不必這麼著急,主教。”

黎漸川眯起眼:“等到該到的人到齊了,我想不管是你的疑惑,還是我的疑惑,都可以迎刃而解。我為你創造出這樣優渥的解謎條件,你難道不高興還是說,你很害怕我使用真空時間,搶先你一步”

紮克冷嗤一聲,視線掃過黎漸川有些臟汙的手套:“激將法,我可不信那套。”

“讓我猜猜,雷蒙占卜師、莫菲夫人……你的信息發給了所有與審判相關的人物或者說,所有與法律救援站相關的人物”紮克的眼神閃動著,帶著探尋和銳利的穿透力落在黎漸川身上。

“現在就嘗試解謎,你認為這會是一個讓我措手不及的舉動哦,我想你錯了,國王。從安德烈爆炸死亡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你該不會認為這段時間裡我會束手無策,什麼都沒做,亂成了一隻沒頭的蒼蠅吧”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國王。”

紮克嗤笑著歪了下頭,隨意坐在了中間的一把椅子上,眼神黑沉泰然,靜靜注視著黎漸川。

黎漸川有些意外於左一主教的這番表現。這和他在圓桌上表現出的偏激極端,還有並不穩重的行為有些不太一樣。但這並不能乾擾他的判斷。

隻是由於紮克的到來,整個房間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氣氛漸漸凝滯。

“當、當……”

八點整的鐘聲從梅恩市的中央鐘樓傳蕩向四麵八方,鼓噪夜色。

最後兩批人也踏著鐘聲來到了占卜屋。

第一批人和黎漸川猜測得相差無幾,是鮑勃和強尼兩位警探。

他們對占卜屋內已經就座的三位沒有太大反應,隻是鮑勃看到雷蒙時微微皺了下眉,臉色有些陰沉。而強尼挑了紮克旁邊的椅子,一落座便貼到紮克的耳邊快速說著什麼。

而稍稍遲些的第二批人,組合就有些怪異,因為他們是娜娜莉和偵探科蒙。

紮克對於科蒙有著幾乎凝為實質的不滿和警惕。

“第一次見麵,國王先生。”

科蒙過來和黎漸川握了下手。

黎漸川掃了眼旁邊微笑的娜娜莉,道:“確實是第一次見麵,禁衛軍先生。你和娜娜莉小姐結伴來的”

後半句雖然是在問科蒙,但黎漸川的雙眼卻看向了娜娜莉。

娜娜莉自然地脫口道:“我看到科蒙偵探在街角,就一起過來了……”

科蒙和黎漸川交握的手微微一緊,鷹隼般狹長鋒銳的眸子眯了下:“我猜你知道了很多東西,不然你或許不會這麼問。但我同樣知道,無論是你,還是主教,都已經沒有真空時間了。”

“所以你使用某種方法召集這些人過來,是想做什麼”

黎漸川收回手,沒有回答。

但一直在聽強尼說話的紮克卻猛地抬眼看向科蒙:“瓊斯家裡有一具紅發屍體,是安德烈……那貨車裡被炸死的人是誰你知道,禁衛軍!”

他的語氣非常篤定,旁邊的莫菲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梢微微一動。

科蒙看了紮克一眼:“主教先生,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對魔盒也有興趣。既然如此,我做的一切當然是為了讓自己找到真相,且阻礙你們找到真相。”

紮克的眼神一沉。

科蒙摘下禮帽:“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主教。國王的胸有成竹或許是真的,但你的一定是假的。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作了弊。”

紮克麵色劇變,目光冷厲地凝視著科蒙:“你以為你贏定了嗎”

黎漸川不動聲色地垂下眼,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

科蒙搖頭道:“不,當然不。但你要承認,主教,現在我們三個人中,隻有我一個人還擁有完全的主動權。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能保留下真空時間……但我想你或許沒有機會知道了。”

“我知道無論是你,還是今天擺出這樣陣勢的國王,都在試圖騙取我的真空時間。”

他看向黎漸川:“我得承認,這是很大的誘惑,國王。你為我準備了這樣完全的解謎條件,我很難忍住不心動。但我很清楚,自己對於完全的真相還並不了解,如果現在在你們的刺激下,一時衝動使用了真空時間,那麼這局遊戲才會真的像你們想要的那樣,陷入真正的死局,隻能等待本輪結束才會用破解機會。”

“但我認為那並不是一件好事。沒有哪一局魔盒遊戲,可以無時限地繼續下去。我們可能都會死。”

科蒙冷漠道:“但我相信,隻要兩位不再添亂,按照現在的進度走下去,我能夠破解這局謎題,拿到魔盒。當然,如果兩位願意提供線索,我會酌情考慮,允許兩位活著離開。”

“隻剩下三名玩家了,你就不怕我選擇立即通關,結束遊戲”紮克譏誚地揚了揚眉。

科蒙意味深長地看向紮克:“你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作弊的人從選擇作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自由了。”

紮克的眉眼瞬間陰沉下來。

兩人旁若無人地針鋒相對,讓旁邊的黎漸川有種莫名好笑的看戲感。

他知道,無論是在紮克眼中,還是在科蒙眼中,他現在的威脅程度都可以算作是最低的。

最初紮克來到占卜屋時,並不知道安德烈身死的原因,無法判斷黎漸川是否用過真空時間,但在得知安德烈法則破滅,意識體消散,隻剩下原身的屍體出現在瓊斯家後,紮克應該也已經確定了黎漸川不再擁有真空時間。

而後科蒙證實了紮克的想法。

不再擁有真空時間,也沒有與哪方勢力交易作弊,那黎漸川好像確實沒什麼資格參與進兩位大佬的戰爭中。之前針對他的那些的虛張聲勢,或者激將刻薄,此時此刻也都沒有必要了。

而科蒙作為唯一一個還擁有真空時間,可以隨時隨地解謎的玩家,可以說在目前是擁有絕對的主動權的。

但同樣,科蒙很看重,也很注重保護他的真空時間。

他不介意暴露自己目前並不知道完全的謎底的信息,但也有手段阻止黎漸川和紮克的行動,乾擾攪亂。

他在很大程度上是道站在暗處的影子,在毫不引人注意的時候,做了太多的事和鋪墊。但在未掌握完全的證據和真相前,他不會輕易動用真空時間,失去自己的優勢。

經過短暫的交鋒旁觀,黎漸川對兩人的底兒已經摸得差不多了,所以他直接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

“介意我打個電話嗎”

黎漸川揚了下手機。

科蒙和紮克不明所以地皺起眉,彼此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黎漸川已經隨手撥出了一個號碼。

開著免提的忙音隻響了短促的一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對麵傳來一道清冷微啞的嗓音:“諸位好,我可以為自己選擇一個角色嗎國王那位缺席的皇後,怎麼樣”

“沒有回應看來是不太歡迎我……”

寧準輕笑了聲,毫無征兆道:“那麼,哥哥就早點回來吧,另外,送你的禮物——真空時間!”

話音一落,紮克和科蒙齊齊變色。

“你——!”

“還有其他玩家不可能……”

不論紮克、科蒙,還有莫菲夫人等人作何反應,熟悉的黑白世界還是如約降臨。

所有的聲音仿佛被瞬間抽乾,死寂灰蒙。

萬物凝固,色彩在莫名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分崩離析,隻留下最原本的靜止光影。

“不算是其他玩家。”

黎漸川看了眼已經在真空時間作用下斷了信號、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勾起唇角:“你們會作弊,難道不允許我也會當然,我覺得我這個應該不算是主動作弊,而是正當防衛,被迫作弊,如果潘多拉有監考老師的話,應該給我一個寬大處理。”

“驚喜嗎”

他挑眉看向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紮克和科蒙。

從在圓桌上看到那株沾露的紅芍藥時,黎漸川就得到了寧準想要傳遞給他的消息——他不能現身,但在,且能對這局遊戲產生一定的影響。

為了不引起圓桌和其他勢力的注意,黎漸川並沒有再聯係過寧準,但寧準依舊在電話接通的瞬間,說出了他最希望聽到的話。

這或許不僅僅是一句默契可以說得通的。

“你也是……”

紮克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僵笑了聲,臉色卻慢慢平靜下來:“看來這局遊戲的背後,果然有一場遊戲內怪物們的博弈,所以說,我們真的隻是棋子”

科蒙原本隱藏著高傲的淡然神色已經徹底崩盤了,他冷冷注視著黎漸川:“你早就發現了。”

“不早,就在剛剛。”

黎漸川維持著靠著桌子的原姿勢,隨意笑笑:“你其實隱藏得很好,禁衛軍。如果不是你進門時的選擇,和你有恃無恐的自我暴露,我對你並沒有什麼了解。但你首先選擇了和娜娜莉一起進門。”

“娜娜莉說她是在街角看到你的。這句話換個角度來理解,就是在她到達街角的時候,你就站在那裡,處於一個並不是剛剛到達的靜止狀態。”

“那麼,你為什麼不進來”

“以我對‘科蒙’的了解,他很喜歡觀察彆人,所以有一定的原因是他想提前到來,躲在外頭觀察到來的幾位。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是和某人一起來的,但為了躲避嫌疑,而沒有一同進入。”

“當然,這樣解釋或許有些牽強。不過之後紮克和強尼的話卻從另一個方麵證實了這一點。”

“這裡的每把椅子上都有一個小玩意兒……”

提前到來,黎漸川當然不是毫無準備的。趁著白天的時間隨意做幾個簡易竊聽器,對他來說還不算太難。

“我聽到了強尼對紮克說的那些話。停在瓊斯家社區外的貨車被引爆了對嗎貨車裡死亡的司機被燒成了焦炭,炸成了碎片,無法辨認麵目……這些都沒什麼,但強尼卻也說了另一句很關鍵的話——從骨骼化驗結果來看,司機年齡很大,很老。”

“那這個莫名其妙突然死亡的人,會是誰”

黎漸川微微偏頭,視線掃向莫菲夫人:“我想,莫菲夫人之前聽到這個消息時的那點表情變化,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是莫菲山莊的老管家,對嗎,夫人”

“我在瓊斯書房的地毯上發現了一種微閃的東西,覺得很熟悉,想了很久才想到,那是畫畫時需要的亮粉。瓊斯家裡連幅畫都沒有,想必不是自己用的。而守株待兔的安德烈是個貨車司機,也很少有接觸這種亮粉的機會。況且,在我進入書房之前,有人進過。”

“我能想到的隻有莫菲山莊的人。但史考特小少爺已經死了,剩下的也隻有莫菲夫人你和經常出入畫室的老管家。”

“我進入瓊斯家時,安德烈在室內,那貨車上那道一直盯著我後背的視線是屬於誰的我想那個人和進入書房不小心留下亮粉的人,應該是同一個。安德烈盯著我,那個人盯著安德烈,所以對安德烈的動向了如指掌。”

“這樣一看,那個人就不會是體力較差的莫菲夫人你,而是另外一位,雖然年紀老,卻跑起幾層樓的樓梯都大氣不喘的老管家。”

“貨車裡的是老管家,而老管家被明顯有預謀地炸死了——夫人你要清楚,紮克是不知道貨車裡的不是安德烈,他不會去引爆貨車,想要殺死自己的打手,而我也沒有做。那麼隻剩下一個玩家了,是誰做的,不言而喻,至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或許莫菲夫人,你也很清楚”

莫菲夫人的麵容籠在燈光的陰影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就仿佛她真是一個被真空時間徹底凝固的雕像。

沒有得到回應,黎漸川一點都不意外。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那就姑且讓我來做一個大膽點的猜測。科蒙,也就是禁衛軍先生,在上一輪審判案件幽閉館中和我們麵臨同樣的畫中場景,他在那場案件中,和莫菲夫人你做了某種交易。”

“你的幽閉館畫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審判門和答題卡,也就意味著,你很可能與他們處於同一個等級,屬於這局遊戲中的一方勢力。科蒙得到你的幫助,才萌生了、也擁有了在這一局拿下魔盒的信心。”

“而且你這種信心,和左一主教未免太像了。硬要找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狗仗人勢”

黎漸川戲謔地揚了下眉,笑笑:“我可不相信會有人隱藏三輪不收集線索,就有自信在最後破解真相,搶奪魔盒的。幽閉館結束之後,禁衛軍先生在圓桌上的態度改變未免太過明顯。”

“我猜,在來到占卜屋時,你們應該是一同來的,但為了不讓人聯係在一起,莫菲夫人你選擇了先進來,而讓科蒙留在外麵觀察其他到來的人。”

“此外,你應該將老管家派給了科蒙。”

“科蒙讓老管家進入貨車為他盯梢,偽裝成離開的安德烈。也利用這一點,順利殺死了老管家。至於他殺死老管家的原因,很大的可能是為了斬斷線索。在幽閉館中,接觸過老管家的主要是我。”

“如果審判門內的場景差不多,那科蒙在其他門裡,應該也意識到了洛斯的身份不簡單,很關鍵,而成為洛斯的我,既可能是一葉障目的原地打轉,也可能是最容易接觸到核心真相的那一個。”

“而在這其中,老管家或許屬於一個可以讓我深入了解洛斯這個身份的關鍵點。科蒙比我先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即便老管家是一位得力的助手,他還是在得知我的真空時間已經用在了殺死安德烈後,選擇了殺掉老管家。”

“當然,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一些其他原因,但我認為這是最主要的。那以此來推斷,禁衛軍先生,我猜你在幽閉館的案件中,已經知道那位項目發起者費登的身份了吧”

黎漸川瞟向科蒙,唇角微勾:“費登就是洛斯”

科蒙麵無表情地站著,沒有回答。

“喜歡做老鼠,就要從頭做到尾。這樣可一點都不體麵,禁衛軍。”紮克臉上露出點譏諷的笑,“我可不像你,我是早就該死在第一輪的人,命都是白撿來的。我如果有你的運氣,一定老老實實,藏好自己的小尾巴。”

科蒙冷冷地看了紮克一眼。

黎漸川也不動聲色地瞥向紮克。

死在第一輪

看來接觸紮克的勢力是從第一輪救下了左一主教,給出的任務極可能就是殺了自己就能活,或者就能通關,不然左一主教不會將想要殺死自己的意圖暴露得那麼毫無遮掩,而且千方百計要實施。

但遊戲內的怪物或者說一方勢力,為什麼會想要殺他他們應該完全沒有其他交集和衝突。

黎漸川眉心微鎖。

這時,科蒙突然冷硬道:“運氣運氣好就不會隨機到這樣的一局遊戲了。”

紮克微怔,皺眉道:“這一局魔盒遊戲確實算得上是我經曆的最難的,就算全部玩家都是魔盒持有者,魔盒數都在三個以上,恐怕也就這個難度了……”

“很難嗎”

黎漸川問。

聞言,科蒙和紮克齊齊轉頭看向他,黎漸川麵不改色,道:“你經曆過全部是魔盒持有者的高端局那麼就是說,你也有至少三個魔盒了”

紮克盯了黎漸川一會兒,道:“哦,是這樣。”

“我已經通關一百二十局了,擁有三個魔盒,應該不算過分吧。”紮克說,“你們該看看那些排行榜上的家夥,個個都是魔鬼……我無法想象他們經曆過怎樣的恐怖。”

這是黎漸川第一次從寧準和謝長生之外的魔盒玩家口中聽到有關魔盒對局、遊戲難度的評價和信息,雖然紮克明顯不願意多說,話語含糊籠統,但黎漸川依然可以從中得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暫時確定了另外兩名玩家的立場和目的,並用真空時間做好了限製,黎漸川也稍稍放下了全副戒備的心神,先刨除了其他乾擾,專心整理出遊戲的謎底。

灰色卷曲的發梢粘在他淩厲微揚的眼角,有汗珠滲出。

大約沉思了十分鐘,黎漸川才在這些深邃晦澀的注視下,笑了下,淡淡開了口:“兩位,不用奢望我是在毫無準備地拖延時間。關於這次的真相,我有了大致的猜測。不過本人邏輯性不佳,所以所有的事就全部從頭說起,以時間線為線索捋一捋——玩家經曆的時間線,和原有的時間線。”

“先說所有玩家經曆的所謂五輪圓桌審判。第一輪羅恩的信,第二輪鬱金香路連環凶殺案,第三輪幽閉館,第四輪雷蒙占卜屋,至於第五輪,我想從我們進入這局遊戲,出現在圓桌上的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開始了。”

“所以那時候我家那位小寶貝在第二輪鬱金香案時和我說,還有兩輪審判。”

“某種程度上說,五輪審判這條時間線是出於某種目的,人為建立起來的。屬於第二層真相。”

“至於第一層,就是原有的時間線上發生的一切。原有時間線,我這裡把它定義成原本沒有任何外力乾擾的時空時間線。”

“這裡的時間順序總共是八年。八年前,雷蒙初到梅恩市,占卜屋開業。七年前雷蒙解決精神病案,莫爾克先生身死。六年前,莫菲山莊女仆貝克身死。五年前,伊爾女士身死,兒童拐賣案破獲,校車失蹤案小少爺史考特身死。兩年前,鬱金香路連環凶殺案和娜娜莉案件出現。最後,是現在,雷蒙占卜屋瓊斯身死。”

“按照洛斯筆記上的時間點記錄的話,分彆是八年前2001年、七年前2002年、六年前2003年、五年前2004年、兩年前2007年、現在2009年。”

“這是目前可以確認的原時間線。”

“也是現在這最後一扇審判門內的真實時間。”

黎漸川抬起頭,被離析成蒼白光線的燈芒照出他冷淡的灰色眼瞳,和眼底漸漸凝聚清晰的藍色光芒。

過深的眼窩和微亂的灰發讓他顯得有點野性的頹廢,他的嗓音有點啞,視線逐個掃過坐在椅子上的人。

莫菲夫人、紮克、娜娜莉、鮑勃、強尼,和站立著的科蒙……

除了科蒙和紮克,其他人的表情都被真空時間凝固了,但如果仔細去看,就可以發現那幾位nc的神色都有著微不可察的變化。

黎漸川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癢,非常想咬進一根辛辣刺鼻的煙卷。

這種享受著各色視線注目,站在黑白無聲的虛幻世界中掌控真相的場景,令他有種奇特的熟悉感與排斥感。

就好像他曾經也擁有過無數這樣的時刻,但也曾因此嘗過最錐心的痛苦和絕望。

黎漸川微微皺眉。

仿佛被這種奇怪的情緒感染,他的身心都在逐漸地陷入一種近乎無機質的冷酷環境中。腦內的神經傳來輕微的抽搐刺痛,神智卻如臨冰雪之境般,無比地冷靜清明。

“八年前,2001年,這個時間點,雷蒙剛剛抵達梅恩市,開了雷蒙占卜屋,生意不景氣。”

黎漸川收回視線,淡淡說著,從洛斯家找出的那本筆記本隨著他的話語從口袋內飛出,泛著微光,“這種不景氣的狀況持續了大約一年。到2002年,很難繼續承受虧損的雷蒙心灰意冷,想要離開梅恩市,但這個時候,一個名叫費登的人找上了他。”

“同年發生的事還有一件,就是莫爾克先生墜樓死亡。之後,莫菲夫人為了消除幽閉館的傳聞,找了一位據說很有能力的占卜師來舉行儀式。隨便打聽下就知道,這位占卜師正巧就是雷蒙。”

“而這兩件事發生的先後順序,很明顯是雷蒙解決精神病案出名在先,之後才出名,被莫菲夫人邀請。”

“可以說,費登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孤身一人,去尋求莫爾克先生的投資,但卻被莫爾克先生拒絕了。我說過,我認為洛斯就是費登。”

“但我得承認這個猜測證據匱乏。不過莫爾克先生身死的場景中,種種跡象都可以表明,那個時候無論是紮克還是科蒙,都沒有出現在莫菲山莊,與莫菲山莊扯上什麼聯係。但洛斯卻在。”

“而在幽閉館的最後,我問過那位莫菲夫人幾個問題,通過那位莫菲夫人的反應來看,她確實投資了費登的那個項目,而那個項目後來派來和她接觸的人,就有紮克。這些都算是她承認的。”

“那麼在沒有紮克時,莫菲夫人把錢投資給了誰我想來想去,也隻能想到唯一一個可能和紮克挨上邊兒,且每個案子都必定有他合情合理的出場的洛斯檢察官。其實四輪審判走到現在,綁著所有線的人物,也就隻有這位洛斯檢察官。”

說到這兒,黎漸川有點慶幸驕傲,挑眉道:“這局遊戲其實也對我不賴。給到我洛斯的身份,算算,應該是除我小時候抽獎中一袋洗衣粉之外最歐的一回了……”

感歎了句,黎漸川又立刻把話題拉回來。

“洛斯就是費登,這個正義的項目的發起人。”

他極為大膽地用了這句話作為一切推測的前提:“也就是說,莫爾克先生死亡時,洛斯出現在莫菲山莊的原因,應該就是前來勸說莫爾克先生的。但這場勸說失敗了。而這時候,洛斯注意到了莫菲夫人,一個被丈夫威懾著的懦弱卻又瘋狂的女人。洛斯決定換一個投資人,配合莫菲夫人殺掉莫爾克,讓莫菲夫人得到莫菲山莊,同時拉莫菲夫人入夥。”

“事實上,這件事辦得非常漂亮,非常成功。”

“莫菲夫人得到了莫菲山莊,洛斯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投資。而利用這筆投資,他找到了很多誌同道合的瘋子,開始建立起這個項目的雛形……”

“或者說,法律救援站的雛形。”

作者有話要說:

解謎未完,很長,莫急,下章繼續,明早十點更新。

以下是狗作者的屁話,可以略過。

1更新時間調整。狗作者升職換崗了,周四周六通宵24小時輪班,無法保證碼字,所以兩篇連載文的時間自81日起調整為做五休二,除這兩天外,其餘日子固定更新時間為18:00。

2有小天使提到提前存稿。對此,狗作者解釋一下,不是不想存,而是一來時速隻有一千字,二來很少有完整不被打擾的假期,沒有那麼多時間。目前存了一點,所以就固定下更新時間。如果有下一本,會存至少半本再發。

3除紅鎖外,無論兩篇連載文出現什麼bug、常識性錯誤、錯字,還是部分手癌語句不連貫,暫時都不會修,因為狗作者沒月石,也沒錢。另外,每章發出來,狗作者都會先自查至少兩遍,但作者對於自己的文字都有天然的熟悉感和意識盲區,所以有些是真的看不出來,不是故意的,另外和諧詞詞庫是不斷增加的,預覽抽了不能用,有什麼錯誤請大家暫時諒解,謝謝。

4真的沒承諾過爆更,但今天八千,明天也確實萬字:3」

5網站停更15天,感謝還在等我的小天使們。無論以後如何,目前連載文我保證會保質保量完結。愛你們,ua。

6以後非大事不再廢話,不喜者可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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