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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雪崩日的死亡競猜 E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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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漸川背著寧準站在雪地裡。

他們周圍什麼都沒有。

剛才邁出的出口仿佛隻是他們的一場夢, 一回頭就已經消失無蹤, 隻剩略顯空曠的雪層, 與茫茫黑夜。

兩人呼出的白汽飄忽地在冷冽的空氣裡散開。

四麵低垂的夜色裡,雪地仍反射著蒙蒙亮的銀白薄光。一些凸出雪麵的岩石被暗夜浸透, 漆黑深沉。

不遠處鼓著幾十頂顏色鮮豔的帳篷,有模糊的人影走來走去,正是黎漸川他們十分熟悉的營地。

“你們終於出來了。”

撲哧撲哧的踩雪聲從前麵的巨石處傳來, 鄭翔的身影出現, 像個企鵝一樣穿得十分嚴實, 見到黎漸川和寧準也不驚訝, 招了招手, 就又轉回去了。

黎漸川手腕一翻, 將手術刀按在掌心, 背著寧準走過去。

到了巨石附近, 黎漸川才發現, 除了他和寧準姍姍來遲,剩下五名玩家居然都在。

謝長生盤膝坐在石頭旁, 見到他們點了點頭, 臉色也不太好, 脖子上似乎有一道青紫的手指掐痕。

其他四個也都臉色慘白,紅發青年二號更是一直在出汗, 不停地用手抹額頭,擦後頸。

看得出,他們在地下樓梯裡也沒好過。

黎漸川抱著寧準坐在謝長生旁邊。

冰天雪地裡, 寧準身上還穿著地下樓梯裡那一身襯衫長褲,即便裹了黎漸川的厚外套和厚褲子,也單薄得跟張紙似的,寒風裡一吹,嘴唇有些哆嗦泛青,隻有靠著黎漸川火爐一樣的身體才能緩解一點。

幾道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

氣氛沉默了一陣。

鄭翔率先開口:“我是一號。”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

鄭翔在這些各異的目光注視下,臉色不變,繼續說:“我認為眼下這個情況,我們繼續內部廝殺也沒什麼用,反正都殺不死,不如還是按照上次晚餐的討論,專心找線索,擺脫這樣的循環,如果大家認同……”

“稍等。”

一道不高不低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鄭翔的話。

寧準迎著聚來的視線,窩在黎漸川懷裡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你的提議很好。但我想先告訴大家,我們已經擺脫了雪崩的循環,來到了這局遊戲的‘真實’所在。也就是之前三號說過的,表層。”

“之前我們關於這一局遊戲的推測,差不多是正確的。”

“這兩座雪山分表層和裡層,通道就是那道地下樓梯。地下樓梯的入口在雪崩地帶,打開通道的條件是雪崩降臨。”

“我們突破了裡層的虛假循環,進入了通道,然後經過通道來到了這裡。這裡就是表層。”

紅發青年二號問:“難道就不可能是我們又回到了裡層而且這個裡層表層的說法,隻是猜測,根本就沒有得到證明。萬一根本就沒有表層呢”

坐在鄭翔旁邊的一個雀斑青年讚同道:“我們到這裡有幾分鐘了,已經檢查過了自己的身體。進入通道前在身上做的記號還在。如果我們這個身體是虛假不會死亡的,那麼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應該也不是真實的。”

“但我認為有表層,隻是我們還沒有到而已。”

看他的措辭和表現,黎漸川立刻將七號與雀斑青年劃上了等號。

黎漸川還記得,雀斑青年是他第一次分隊,在北隊的隊友。

最後還剩下一個孫暢,應該就是六號。

孫暢卻搖了搖頭,眉頭死死擰著:“我覺得不是身體原因,而是……時間。”

“時間”

幾人臉上露出點詫異的神色。

但孫暢卻並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隻是看了黎漸川和寧準一眼,說:“我相信這是表層,屬於‘真實’。如果在這裡我們被擊殺,是會真的死。而且,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這話還沒說完,營地的方向突然傳來動靜。

幾名玩家藏在巨石後看過去。

隱隱約約的,營地那邊兩座雪山的出口附近,兩支救援隊出現,幾個坐在犛牛上的人被扶下來,還有幾副擔架匆匆抬過來,哭泣聲和低喊聲被呼嘯的寒風送過來一些。

“怎麼回事”

二號滿臉疑惑,“我們都不在,救援隊上雪山去救誰了那些nc登山了,也遭遇雪崩了”

鄭翔一向考慮周全,身上隨身帶著一支夜視望遠鏡。

他遙遙看著營地的情況,突然雙唇一抿,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震驚:“怎麼會……”

話音出口,他立刻收斂了自己短暫的失態,壓低聲音道:“我看到這兩支救援隊從雪山上帶下來的人裡……有我們幾個。”

一道道狐疑錯愕的視線落在鄭翔臉上。

鄭翔皺眉放下望遠鏡,沒有多解釋,而是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其他人。

黎漸川自然也看見了。

他的視力看清營地的情況完全不需要借助其它工具。但他還是象征性地用望遠鏡掃了眼,點點頭:“有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躺在擔架上。”

一雙雙眼睛從望遠鏡上閃過。

等望遠鏡被最後放下,幾名玩家的臉色都不約而同地陰沉了下來。

雀斑青年環視幾人一圈,聲音平靜:“誰能證明在這裡的諸位,都是玩家,而不是彆的其他東西”

沒等人回答,他就說:“不能。”

幾名玩家都沒有反駁他的話。

黎漸川注意到,在用完望遠鏡後,這些人之間的姿勢都有略微的調整,看著都是提高了警惕的防備姿勢。

“我們到來的時間有先後,而且是憑空出現,沒有人能看到身後地下通道的門,所以我們無法保證,這裡的人都是玩家。”

雀斑青年繼續說,“暫時沒有潘多拉的晚餐,也無法確定真實的玩家存活數量。說不準,在我們還在裡層時,就已經有人不是玩家了。畢竟那幾次虛假的晚餐,沒有任何參考性。殺不死玩家,隻是二號的一麵之詞。”

在座都是人精,這話裡的意思一聽即懂。

沒錯。

除了第一次晚餐,其餘的潘多拉的晚餐全部是假的,雪山虛擬出來的圈套。那麼以晚餐來作為玩家存活與否的確認方法,就不能作數。

也就是說,目前存活玩家數量,未知。

在看到此時營地裡那幾個和玩家們一模一樣的人時,所有玩家心裡都翻出了各種陰詭的猜測和想法。

懷疑其他人是玩家還是怪物,是很正常的。

“但我還是建議集體行動。”

鄭翔想了想,說,“遊戲的玩家對抗性質,注定讓我們無法彼此信任。但是這種情況下,貿然分散,很可能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這有塊紅布,大家願意一起行動的,就撕一條綁在胳膊上,和裡麵那些做區分。”

黑暗中安靜了一陣。

黎漸川無謂地揚了下眉,撕下三條過來,扔了一條給謝長生,剩下兩條綁在自己和寧準胳膊上。

孫暢看了看鄭翔,也過來了拿了一條。

剩下二號和雀斑青年,兩人也沒猶豫多久,都綁了紅布。

不論幾名玩家都出於什麼心理留下,至少目前看起來還算和諧,鄭翔也算鬆了口氣,垂下眼給自己綁,順便遮住眼底的嫌惡與陰冷。

他從來都算不上什麼熱心好人。留著人,自然也是有用處的。

“還是要去營地看看。”

商量了下,幾人決定偷偷潛入營地。

這個舉動有些冒險。

但天快黑了,他們兩手空空,沒帳篷沒吃的,如果留在這裡,一夜過去屍體都該凍僵了。還不如冒險一把,潛進去帶點東西出來,順便調查一下營地的情況。

那些眼睛怪還讓人記憶猶新,黎漸川覺得其他幾人之所以沒有乾脆離開,恐怕除了各自的小心思,也是忌憚那些詭異的怪物。

雖然望遠鏡的觀察裡看到的韓樹等人都十分正常。

幾人早就摸透了營地的地形,很快從巨石處一路繞下去,從帳篷比較稀疏的後方悄悄潛了進去。

營地裡有點亂。

中央的空地上亮著好幾盞照明燈,頭燈也晃來晃去的,似乎是韓樹在說什麼,聚集了不少人。

這正好方便了黎漸川他們。

他們觀察了下情況,直奔附近的一頂塞滿了物資的帳篷。

帳篷很大,沒有人在。

黎漸川把寧準放下,很快整理出兩個背包來。

他們自己帳篷的東西都背在那些和他們長得一樣的人身上,回自己帳篷也沒東西可拿。所以也沒必要回去浪費時間。

“快點!前麵沒什麼聲音了!”

鄭翔催促道。

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清,其他人收拾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黎漸川。隻有謝長生還算麻利,裝了點東西就開始往身上武裝鋒利器皿。

黎漸川見狀,將背包背上,也挑了把斧子拎手裡。

對付那些怪物,斧子比細細薄薄的手術刀會強得多。

他掂了掂手裡的斧子,正打算先出去看看,就看到一束燈光突然晃了過來。

“有人來了!”

黎漸川耳朵微動,立刻貼在帳篷布上。

所有玩家的動作一頓。

寧準悄無聲息地直起腰,攥著一把冰鎬,來到黎漸川的身旁。

鄭翔等人也彼此對視一眼,在模糊的黑暗中輕手輕腳靠攏在帳篷入口附近,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準入口,準備在光亮進入的瞬間落下狂猛的攻擊。

頭燈的光圈照在帳篷上,十分黯淡。

這種帳篷布極厚,幾乎不透光,隻能隱約捉到微亮的影子。

腳步聲靠近。

黎漸川眼神一動,抬手比了個三。

有三個人的腳步聲。

其他玩家都微微皺了皺眉。

三個人,一旦動手,是絕對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無聲無息地全部殺掉的。

而一旦引起什麼動靜,他們恐怕就又要像之前一樣,被眼睛怪追著逃往雪山,引發雪崩,再次進入地下樓梯。

黎漸川將所有人的神色反應收入眼底,注意到旁邊的寧準似乎掀起唇角笑了笑,然後就看到寧準接過黎漸川手裡的手術刀,在斧子上輕輕敲了一段摩斯密碼:“我來讓他們閉嘴。慢慢殺。”

幾道探究的視線從寧準身上一掠而過。

似乎還藏著一點莫名的心驚。

尤其是鄭翔。

他幾乎一瞬間就認定了寧準才是那個四號,而黎漸川,就是五號。

比起五號較為粗暴的行事作風,四號就像洞察一切的陰冷毒蛇,冷酷而又神經質,擁有著不同於一般玩家的敏銳和殘忍。

即便他的表現大多數時候沉默而無害。

“嘎、嘎……”

已經被踩得硬實的雪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到了近處,所有玩家都能清晰地聽到,確實是三個人的腳步聲,有點淩亂。

他們還在低聲說著話。

“沒想到真的會發生雪崩……”

一個沙啞的男聲說。

又有人說:“我、我來這裡登山……其實沒想過活著下來。但真到死的時候才知道,太可怕了……這次我們南隊的所有人大難不死,真的是走運。我想好了,天亮直升機來了之後,我就回家,再也不來了……”

即便這聲音含著嘶啞的哭腔,黎漸川也立刻分辨了出來,是寧準。

寧準還用類似的哭腔在雪崩後要求趕緊下山來著。

黎漸川看了寧準一眼。

寧準神色若有所思。

而這時,外麵走來的第三個人歎了口氣:“不來了,我也不想來了……咱們南隊真的是老天爺保佑,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要是像北隊一樣……”

他的聲音艱澀地頓了頓,困難地吞咽著字句,“像北隊一樣……沒法活著回來,我爸媽肯定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沙啞的男聲跟著歎息:“沒想到北隊這次都沒了。早上走的時候他們隊孫暢還跟我要了根煙……年紀輕輕一個小夥子,唉。”

外邊的聲音傳進來。

帳篷內的玩家們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黎漸川聽外麵三人的意思,是北隊在雪崩中全部死亡了,而南隊全部活了下來。

如果這裡真的是表層,那麼他們所說的南隊北隊,應該是第一天經曆雪崩前的抽簽分隊。按照黎漸川的推測,他們進入裡層就是在第一次雪崩,踏進通道時。

而在此之前,一切都是在表層發生的。

包括第一次晚餐,和第一次抽簽分隊。

按這樣算的話,所謂的北隊全員死亡,就是黎漸川第一次在北隊的時候——這個猜測,要等看到北隊那些人的屍體時才能驗證。

帳篷裡的氣氛緊張而凝滯。

隨著外麵的交談聲和腳步聲漸近,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弦越繃越緊,隨時都會啪地猝然斷裂。

突然,腳步一停,帳篷的拉鏈被拉動。

“刺啦——!”

一聲響動,在寂靜凝沉的夜裡如烏鴉叫聲般尖利。

所有玩家都屏住了呼吸,緊了緊握著武器的手。

一隻腳和男人的發頂率先從帳篷外擠了進來,所有武器如同得到了進攻的信號,馬上就要重重砍下。

然而就在這個關頭,“叮叮叮”的幾聲有規律的輕響再度響起,又是摩斯密碼。

但是這個時候誰還會去管這密碼裡有什麼意思,所有玩家都恨不得衝上去剁了寧準的手。

這些怪物都進來了,你還敲什麼敲!臥底嗎,還帶通風報信的!

也就是這一分神,第一個男人已經晃動了頭燈,冰鎬鏟子斧頭們正要後知後覺亡羊補牢地落下,卻發現,向四下裡晃去的燈光照過幾名玩家,戴著頭燈的男人卻仿佛根本沒有看見人一樣,神色如常地走了進來。

黎漸川更是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的目光掃過了他。

但視線的焦點卻落在了虛無裡。

其他玩家也反應過來了,但一時都沒有輕舉妄動。

“把東西拿過去,就都回去休息吧。”

第一個男人彎腰去撿東西,後麵少年和另一個年輕人跟進來,完全無視了活生生站在帳篷裡的七名玩家,自顧自收拾著東西。

寧準朝眾人打了個手勢,走到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麵前,抬腳踩住了少年要拿的支架。

少年用手拉了拉,拉不動。

喊旁邊人幫一把,用了力氣才將支架拽出來:“奇怪,這架子也沒被東西壓著,怎麼這麼難拉……”少年嘀咕著,把東西抱好。

黎漸川站在寧準旁邊,他注意到少年並不是在演戲,看他的瞳孔焦點,確實是沒有看到眼前的人。神色間也沒有什麼偽裝,十分自然。

“不用藏了,他們看不見我們。”

寧準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在這小小的帳篷內絕對稱得上響亮,其他玩家心緊了一下,卻看到那拿東西的三人好像聾了一樣,根本聽不見。

玩家們看明白了眼前的狀況,緊繃的姿勢放鬆下來。

雀斑青年道:“你最後敲的摩斯密碼,是讓我們不要動手。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他們看不見我們了”

“不。”

寧準淡淡道,“我隻想留個活的問點東西。我會催眠,可以讓他們聽話。但眼下的情況,沒必要了。他們看不見我們,聽不見我們說話,我們可以在營地裡自由行動。”

“這聽起來是件好事。”二號挑眉,“不過總感覺沒這麼簡單。無緣無故,他們怎麼會看不到我們我們又不是鬼。”

寧準聽到二號最後一句話,眼底掠過一絲冷光。

帳篷內的三人收拾好了,抱著東西要走。

黎漸川觀察了三個人一會兒,在第一個男人從他身邊經過時,用手掌拍了下他的肩。

第一個男人疑惑地回頭,看了看背後的兩人,卻沒說什麼,鑽出了帳篷。

看不見,聽不見,卻能碰到。

黎漸川心裡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本來還算理得清的腦袋又有點亂。

在他心裡,已經認定了表層裡層之分,隻差等下去看看屍體,作為證據。但是既然有表層裡層之分,而他們又已經確認來到了表層。

那麼,表層的規則又是什麼

和裡層之間,和那條地下樓梯,又有什麼聯係

“先去看看北隊的屍體吧。”

黎漸川道。

這個提議沒人反對。

如果那三個人沒說謊,那北隊全隊死亡就明顯是一個極為重要的線索。必須要去查探一下。

七個人沉默著走出帳篷。

他們大搖大擺走在營地裡,有人與他們擦肩而過,卻沒有看他們一眼。果然,他們就像隱形人一樣,不被所有人看見聽見。

一行人找了一會兒,就找到了北隊屍體放置的兩頂帳篷。

他們先查看了下人數,確實是七人。

黎漸川在其中看到自己,孫暢,雀斑青年,還有趙光輝和琳達,另外兩人也很眼熟,確定是第一次抽簽分隊的隊伍。

整體查看完,幾人就開始分彆挨個兒檢查屍體。

黎漸川毫不猶豫來到了自己的屍體旁,孫暢和雀斑青年也都選擇自己的屍體,臉色都不太好看。當然,任誰看到另一個自己被凍成冰棍放在太平間,臉色也都不會好看。

尤其,還要動手檢查自己的屍體。

寧準選的是趙光輝的屍體,謝長生選的是另一個矮個子男人。

這兩人的架勢很專業,一看就是很熟悉法醫方麵的東西——因為其他人都是先檢查屍體衣服,隻有他倆先脫屍體衣服。

二號有點驚恐,差點以為這倆人有特殊愛好。

黎漸川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垂眼看向這具還算熟悉的屍體。

他注視了會兒那張和他原本相貌有幾分相似的臉,麵無表情地動手。

他先檢查了下動脈和眼睛,確認是真的死了,屍體被凍得有點僵硬。

屍體遭受過外部打擊,應該是雪崩衝擊導致的,很正常的死亡,沒有任何異常。

黎漸川又摸索了一陣,從屍體的登山服裡掏出了一部衛星電話。

他也有點詫異,沒想到衛星電話居然沒被救援隊和韓樹他們收回去。

難道說……

黎漸川想到第二扇牢門外過去時間線的自己,又想到裡層控的時間,還有最後離開裡層時眼睛怪們驅趕一樣的追殺。

他心中突然湧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黎漸川眼神暗沉,按亮了衛星電話的界麵,看到了一條發自一個小時前的簡訊,發件人韓樹。

“韓樹:

親愛的登山客,有一則不幸的消息要告知您。今天下午,南北兩支登山隊在同一時間遭遇了雪崩。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負罪——但是存活的隻有一隊。我的問題是,你認為,活著的是南隊,還是北隊

所有玩家限時六小時選擇。

正確票數超過半數,可繼續登山;

錯誤,全員死亡。”

一模一樣。

而且,簡訊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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