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專業性問題,最後挖屍蟞這個活兒還是交給了黑瞎子這個專業人士。
“啪!”
藏在皮膚下的屍蟞王被黑瞎子用黑金短刀挑出,扔到了地上。
沈瑾清湊近,用匕首戳了戳蟲子的腹部,看它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樣子,索性一刀把這家夥插了個對穿。
再一抬頭,黑瞎子已經取出手術刀,熟練地切開創口內的肌肉和筋膜。
相比於皮膚的堅韌,裡麵要好操作得多,黑瞎子朝沈瑾清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來看。
後頸處的腐肉已經被他切開,露出了裡麵白森森的脊骨。
“這塊骨頭下三指頭,是脖子發力的主神經。”
黑瞎子在那粽子身上比劃出具體的位置,隨後握緊手術刀,做出一個猛紮下去的動作,手腕擰轉,雖然沒紮進肉裡,卻也看得沈瑾清脖子一涼,
“實戰時把匕首紮進去,左右一絞,它的脖子就轉不動了,比砍頭省事。”
這個位置破壞掉,頭頸聯動廢七成,下頜肌群也會喪失咬合力,一個粽子直接廢了大半。
沈瑾清的力量不足以把粽子腦袋砍下來,隻能用這些技巧來彌補。
皮肉被切開,內部的肌群和神經大剌剌地展露在沈瑾清的麵前,讓她能夠輕易找到黑瞎子所說的頸神經後支。
沈瑾清:“……”
饒是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經非常強悍了,也還是時常會被黑瞎子的變態程度驚到。
側頭看了一眼邊上的張啟靈,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沈瑾清默默把頭轉了回來,自我反思了起來。
果然還是她的問題嗎?看來以後還得再變態一點才行啊……
黑瞎子拿起針管,紮進脊柱中,將內部的毒素抽出,針管內瞬間多了一些黑色液體。
從取出屍蟞,抽取毒素,再到縫合好傷口,全程不到二十分鐘,甚至還能順帶給她上一堂課。
沈瑾清有些咋舌,該說不說,這學位證的含金量是真高。
垂下頭,沈瑾清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隻得到一個懵懂的眼神,以及打擾到它看電視的不滿。
沈瑾清被氣得心頭一梗,隻能自己安慰自己。
算了,這傻孩子不知道疼,啥也不懂。
……
接下來的幾天,沈瑾清幾乎是廢寢忘食地在屋子裡鼓搗著那些東西,每天就靠著隔壁定時定點送來的飯維持生命體征,直到胖子看不下去,把她從屋子裡拽了出來。
久違地見到陽光,沈瑾清還有些不適應,忍不住往簷下躲了躲。
見狀,胖子眼皮一跳。
壞了,這孩子自己給自己養成粽子了。
其實沒有胖子來找她,沈瑾清也差不多要出來了。
那些毒素比她想象中的要麻煩點,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她得出來找點資料研究研究。
沈瑾清坐在屋簷下,懶散地伸了個懶腰。
雖然看起來工作很忙碌,但每天坐在屋子裡,吃完了也不動彈,運動量一下來,她覺得自己似乎還長胖了點。
“對了胖哥,找我什麼事啊?”
沈瑾清嚼著胖子帶來的蘋果,隨口問道。
“事兒倒不是什麼大事,道上有個朋友夾喇嘛找上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主要還是怕你死屋子裡。”
胖子有些懷疑地把沈瑾清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確定了她身心都還是健康的,這才放下心來。
沒辦法,據說這兩年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越來越嚴重了,他可不得多點人文關懷嘛?
“什麼?!”
沈瑾清的反應出奇地大,一個彈射就從椅子上起來了。
這個時候來找胖子夾喇嘛,多半就是雲頂天宮那一趟了。
胖子被她這動靜給驚到,抬手就想摸沈瑾清腦門,看看是不是燒壞了,怎麼還一驚一乍的呢?
沈瑾清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重新坐回了竹椅上。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啊清兒?”
“去!”
當然要去了,她不僅要去,還要進青銅門內。
沈瑾清若有所思,拿起手機發出一條短信,隨後起身招呼胖子吃飯去了。
畢竟是來她家,肯定還是要她做東的。
讓沈瑾清做飯是不太現實了,不如直接下館子去,順便把隔壁那倆也叫上。
衣食住行,於沈瑾清而言,最要緊的就是食。
在這兒待了半年多,彆的不說,附近的餐館倒是基本都嘗了個遍。
想到前陣子請霍秀秀的一壺茶就花了五千,而請他們幾個去的飯店至今都還沒有人均超二百的,沈瑾清稍稍有些愧疚,想著去個好點的餐館。
當然了,這個愧疚在看到賬單後,瞬間就變成了如潮般的悔意……
悔啊,四個人吃了三千多,早知道不如吃自助去了!
……
北京的十一月,尤其是初雪以後,冷得叫人幾乎出不了門。
霍家大門前,隨著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一輛頗有年代感的自行車出現在了霍秀秀的視線裡。
要說這樣初雪剛歇的天氣,配上沈瑾清這麼一張臉,即使是騎著自行車也該是唯美的場景。
可惜……
霍秀秀看著緩緩停在麵前的自行車,以及車上那個裹著綠色軍大衣,疑似是沈某人的人形生物,嘴角狠狠一抽。
沈瑾清還不明白霍秀秀這表情是什麼意思,想著自己裹得隻剩個眼睛,怕她認不出自己,還特地搖了幾下車鈴鐺,吸引她的注意力。
“來吧,上車,帶你去個好地方。”
沈瑾清扯了扯圍巾,把臉露了出來,對著霍秀秀說道。
這就是她說的座駕?
霍秀秀沉默半晌,緩緩從兜裡拿出一把車鑰匙,
“不然還是開我的車去吧……”
沈瑾清搖了搖頭,
“不行,過會兒去的地方車子開不進去,隻能騎過去。”
再說,她這車怎麼了?
真皮座椅,全景天窗,複古設計,縱享360°豪華視野,還配有專業司機……簡直頂配好嘛!
沈瑾清大氣地一揮手:“上車!”
霍秀秀:……
她也是撞了邪了,居然還真信了沈瑾清的鬼話。
車後座沈瑾清特地安了個墊子,霍秀秀坐上去,沈瑾清隨手從車把手上取下一個袋子遞過去,
“給你帶的糖葫蘆,你看是吃山楂的還是草莓的?”
霍秀秀挑了個草莓的,沈瑾清就把山楂的塞進了嘴裡,有些口齒不清地道,
“不用擔心,一共六七公裡的距離,騎這個沒問題。”
彆說載的是霍秀秀了,就是把張啟靈和黑瞎子摞一塊兒放後座上,對沈瑾清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對車來說可能有點問題……
霍秀秀也拿起糖葫蘆吃了起來,聞言斜了沈瑾清一眼。
她擔心的是這個嘛?
不過這個糖葫蘆…味道倒是不錯。
這麼想著,霍秀秀又往嘴裡塞了一個。
聽到身後的聲音,沈瑾清輕笑一聲,
“好吃吧?這可是我家附近最好吃的糖葫蘆。”
沈瑾清嘴挑,不好吃的東西自己都吃不下去,自然不會帶給朋友。
想到這兒,沈瑾清又想起了前兩天的那頓飯,嘴角一抽,沉默了下來。
霍秀秀嚼著糖葫蘆,若有所思地盯著沈瑾清的肩頭。
所以,這是特意為她選的?
半小時後,車子騎進一個窄胡同裡,在裡頭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一間小院門口。
霍秀秀下車,看到門口上掛著一個老舊的木牌子,上麵寫著舊書報紙幾個字。
舊書攤子?
她有些疑惑地朝沈瑾清看去,卻見她表情似是有些感慨,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了院子。
按照沈瑾清的猜想,凡要是有必要性的東西,在這兩個世界都是共通的,即便沒有一模一樣的,也會有個類似的替代品。
這攤子是另一個世界裡沈瑾清的一位親近的長輩開的,她也是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找到這裡。
結果真如她所想。
這舊書生意開了幾十年,曆經時代更迭,背後有些淵源,所以即使時間線提前了二十年,這裡依舊存在。
沈瑾清有些激動,推門就看到屋內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精神矍鑠的老頭,眼眶一熱,上前就是一個擁抱,
“爺……葉叔!”
想著自己歲數變大了二十歲,沈瑾清半道立馬改了口。
剛走進門的霍秀秀:……
還沒反應過來的葉仲:……
這誰家倒黴孩子,他見過嗎?上來就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