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時候已經開始拿東西敲上麵的墓頂了,張啟靈伸出手指,摁在頂上,感覺了一下,說道,
“實心的。”
沒有夾層?
胖子聞言沒忍住咧了咧嘴,二話不說便開始鑿頂上的白膏土。
白膏土很脆,不過幾下便剝下了一大塊,胖子看了一眼裡麵露出的青磚,突然叫了聲不好,忙招呼其他幾人去摸。
張啟靈伸手一探,瞬間變了臉色。
這些磚頭之間竟然都澆了鐵漿!
胖子轉頭看著無邪,問道,
“建築師同誌,現在怎麼辦啊?你給拿個主意。”
無邪看了眼墓頂,聳了聳肩,這還能怎麼著,炸唄。
胖子當即翻了個白眼,
“誰還不知道炸啊,關鍵是咱們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拿什麼炸?”
說罷,他又抬頭用力地砸了幾下那鐵漿澆成的鐵條,把手震得生疼也沒能把那鐵條怎麼樣。
“誒,清啊,你那兒有沒有什麼能把這玩意兒炸開的符?”
胖子轉頭看向沈瑾清,問了一句。
沈瑾清的目光從那天宮模型上收回,有些無語地回道,
“胖哥,這都什麼年代了?咱得要相信科學。”
“……”
科學?他倒是想信啊,關鍵他們這行本來就不科學啊!
胖子正想再說什麼,卻被張啟靈出言打斷,
“等等!你們先彆動,我想到一個地方可能有炸藥!”
話音剛落,他已經解開身上的繩子,滑下了柱子,接著一個飛身便跳上了房間中間的天宮石盤上。
順著張啟靈手電的燈光,幾人看到他蹲在石盤中心的一具盤膝打坐的乾屍麵前,不停地摸著什麼……
“小哥找什麼呢這是?難不成這老頭死之前還能在自個兒身上埋個雷啊?”
無邪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繩結,撂下了一句話,
“正常,這老頭本來就變態。”
說罷,他抓著繩子的手一鬆,瞬間滑下去數米,接著往一旁躍去,穩穩地落在了石盤上。
“哎!”
胖子伸手想攔,卻不料無邪的速度那麼快,一轉眼就沒了。
嘿呦喂,人小哥前腳剛說不讓他們動,他後腳就裹亂去,誰家好人跟他似的撒手就沒啊?
胖子本來還打算譴責無邪兩句,低頭一看,卻見下麵隻剩下黑瞎子一個人了。
胖子:??!
“小清呢?”
黑瞎子下巴一揚,示意胖子往邊上看。
胖子一轉頭,就見沈瑾清正站在那石盤上笑著朝他揮手。
……
話還是說早了,撒手沒的還真不止無邪一個……
黑瞎子歎了口氣,
“這幾個沒一個省心的。”
胖子連連點頭,
“就是……哎!”
胖子話還沒說完,就見黑瞎子也跳到石盤上了,柱子上頓時就剩他一個了。
……造孽啊!
張啟靈雙指已經摸到了乾屍的腹部,聽到身後的動靜,有些無奈地抬頭看向一旁的三人。
沈瑾清和黑瞎子默默地抬手指向了無邪。
無邪:……
“這屍體腹內有機關,由八寶轉子擊發,引爆他我們才有可能出去。”
張啟靈也沒再理會這三人非要跟過來是乾什麼,留下這句話,背起那乾屍就要跳下去。
沈瑾清伸手攔下,問道,
“這東西看著這麼邪門,要是起屍了怎麼辦?”
這具乾屍全身發黑,而且還黑得發亮,看著不像是肉身,倒像是什麼雕刻而成的,肌肉已經凹陷,嘴角還帶著詭異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瘮人得很。
張啟靈身形一頓,開口解釋道,
“這具屍體確實有些妖異,但他已經乾化了,無法屍變。”
沈瑾清不置可否,要是論下墓,那肯定是小哥的經驗多,但要論邪門,嘖嘖……小哥他還是年輕啊……
張啟靈帶著屍體跳到了地上,將屍體放在了柱子下麵。
沈瑾清收回目光,站在石盤的中央環視了一圈腳下的天宮模型,眸中神色一冷。
無邪也在凝視著這個他十分熟悉,甚至在他回來前還身處其中的地方。
“你們先走。”
沈瑾清看著腳下的建築,沉聲開口道。
無邪抬頭,眉頭微蹙,
“這時候就彆來什麼大公無私那一套了。”
沈瑾清翻了個白眼,
“咱們現在在墓裡,我倒是想大公無私,關鍵咱這職業性質有這條件嗎?
無邪:……
他也是話多……
無邪沒再說什麼,沈瑾清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沒什麼問題了。
轉身跳到了地麵上,無邪背起了地上的乾屍,讓張啟靈用繩子把屍體固定在了他身上,接著順著柱子向上爬去。
見黑瞎子沒什麼動靜,沈瑾清有些奇怪地偏頭看向他,
“嘛呢?還不走?”
“偷個師。”
黑瞎子把這無賴的話說得理直氣壯,沈瑾清被他一噎,也懶得再管他。
她知道黑瞎子對這些也是有些研究的,隨即沒再理他,深吸一口氣,在石盤上數著步數走了起來,看起來漫無目的,但每走一段便停下腳步,蹲下身來仔細察看一番。
另一邊,無邪背著乾屍爬到了柱子頂端,胖子伸手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把乾屍接了過來。
“誒?怪了,這屍體怎麼還有條尾巴?”
胖子接過屍體,擺弄了兩下,有些奇怪地說道。
隻見那乾屍的尾骨上,有一根突起,三寸長,兩指粗細,看著與屍體本身的乾化程度一樣。
“進化不完全唄,要麼就是退化不完全。”
無邪隨口應道。
胖子嘁了一聲,
“這姓汪的可是大家族的,家裡要是真生了個返祖的猴子,肯定一出生就給掐死了,他能活到這歲數,說明這尾巴肯定不是天生的。”
嘶——
那不是更變態了嗎?!
胖子把腦袋中的思緒清了清,轉頭朝著那乾屍拜了兩拜,
“這位尾巴前輩,甭管你是人是猴,都已經歸西了,這皮囊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了。雖說我們拿來當炸藥包是過分了點,但這也是形勢所迫,你就大人有大量,彆跟我們計較了。過會兒你就當是蒸個桑拿,與世無爭,百無禁忌。”
無邪沒忍住斜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過來乾活,過會兒他都成渣了,這會兒拜有什麼用?”
胖子直溜一聲就滑到了無邪的身旁,說道,
“你不懂,這東西看著就邪,難保不會找我們的晦氣,再說了,人家在那兒坐得好好的,我們把他拿來當炸藥包,本來就是我們不對,這些過過場子的話還是要說的。”
北派的盜墓賊就是講究這些,無邪沒再說什麼,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退潮大約還有十分鐘。
兩人合力把乾屍綁在了柱子上固定好,正準備下去,突然聽到旁邊的石盤上傳來一聲大喝,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