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龜息丸和人皮麵具裝進包裡,打算等飛機落地東北之後,再開始計時。
許清臨則給李初一回去了一個電話,在得知我們願意前去幫忙後,她立刻聯係了黃老,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
落地東北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了。
在坐上去往長白山的車子時,無塵子才在車上為我貼好了人皮麵具,還給了我一瓶,能改變聲線的藥水。
照上鏡子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易容成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
光從外表上來判斷,確實與我原先的模樣,已經徹底變了個人。
無塵子,許清臨和謝思焰三人,雖然沒有戴人皮麵具,卻也在臉上搗鼓了幾下,稍微喬裝打扮了一番。
一個多小時之後,車子緩緩在靈調局駐紮在山中,一處極為隱蔽的據點前停了下來。
這處據點裡的人並不太多,除了黃老,陳老,李初一這三個熟麵孔之外,還有另外三個,看著二十多三十左右的年輕人,陪伴在他們的左右。
雖然有司機帶路,但是黃老他們並未第一時間將我們認出,甚至還暗中在輕輕握住了刀把,滿眼戒備地盯著我們。
直至無塵子開口說話,他們臉上那緊繃著的神色,這才鬆懈了下來,趕忙招呼我們過去,談論起了今晚的計劃。
大家剛一落座,李初一便迫不及待地在我們身上掃視了一圈,焦急地問出一句:“十五呢?怎麼你們都來了,就她沒來?”
“那啥……”
“我在這!”我對李初一揮了揮手,說:“我的情況有點特殊,今晚在這望月樓裡……可能會遇見熟人,所以得藏藏身份。”
“一會兒若是進去,你可千萬彆喊我的名字!”
“那喊你什麼?”李初一問我。
我望著盤旋在夜空中的銀月,想了一會兒,腦海裡竟然莫名其妙的蹦出了一個名字:“要不?你喊我月牙吧?”
“月牙?”李初一瞪大了雙眼,將我上下掃了一眼,頗為嫌棄地回了句:“十五,你來之前到底有沒照過鏡子啊?”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性,叫個小月牙也太奇怪了吧!”
“你要是實在不會取名,不知道該叫什麼,我給你取個算了!咱也彆一個初一,一個十五了,你把五減了,就叫小十吧!好記點!”
反正我也懶得取名字,隻是易容用個一兩天,小十就小十吧!
“行,那大家就先喊我這個!”我對大家囑咐道。
在我們過來之前,黃老和陳老商量著的計劃,本來是頭兩天收到了邀請函,剛好進去打探兩回,看看這望月樓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再摸清楚白玄誠,胡三郎,還有那隻挖了人心的狐狸的具體行蹤。
之後在望月樓的周圍安插好人手,等到第三天宴會結束,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儘!
可是我的人皮麵具,雖然十二小時泡一次水,能夠反複使用,龜息丸卻隻能管我十八個小時。
超過這個時限,我待在長白山裡,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出於對我的安全考慮,無塵子希望速戰速決,卻也明白,白玄誠等人太過狡猾,若是真能速戰速決,也不至於拖到現在了!
大家商量來商量去的,實在是沒能商量出一個折中的法子,大家又都不想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動手機會。
最後沒了辦法,隻能想著先靜觀其變,若是一天之內還解決不了望月樓的事情,就讓我在最後一顆龜息丸的藥效結束之前,一個人先回杭州。
而每張請帖之上,對於進入望月樓內,所帶隨從的數量也有明確的限製,不可超過三人。
陳老打算明天進去,無塵子雖然小小易容了一下,可看著還是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決定跟著陳老守在外麵隨時接應。
許清臨和謝思焰雖然也很好奇望月樓裡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但礙於我先前在樓內的所見所聞,他倆還是決定將名額讓給了我,陪著無塵子在外麵等著。
於是今晚跟著黃老進入望月樓的三個人選,除了定下我以外,還定了李初一,以及一名跟隨黃老多年,看起來十分乾練,長了一身腱子肉,約莫二十出頭,名叫許翼的弟子。
宴會開始的時間,定在了午夜十二點整。
十一點四十分,我們兵分兩路,開始行動。
我在服下龜息丸的瞬間,能夠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磁場正在驟降,好似下一秒,就要墜入虛無。
就連腦子都莫名的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晃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定過了神來。
黃老帶著我們三人,從一條十分隱蔽的小路,朝著望月樓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大家的步伐又輕又快,在即將靠近望月樓的刹那,我能非常明顯的感知到,在那不遠處的地方,有好幾陣非常詭異的陰風,從空中迅速飛過!
許是沿途的路上,發現了我們幾人的存在,這幾陣陰風裡,還傳來了打量的目光。
我頓時緊張不已,輕輕地拽了拽李初一的衣服,對她問出一句:“這一陣陣陰風……應該都是去望月樓裡赴宴的‘人’吧?”
李初一抿了抿嘴,小聲地對我說:“人?我看著可不像全是人呢……”
“反正今晚的望月樓肯定很熱鬨,進去之後,你可千萬要跟緊我!”
說完這話,李初一像是真的將我當作了自己的妹妹,忽然將一塊用紅布包著,被折成了三角形的護身符交給了我。
“喏,你戴著吧!”她說。
這塊護身符上的紅布已經有些褪色,一看就是隨身攜帶了很多年的貼身物品。
我受寵若驚的擺了擺手,說:“不行……這一看就是寶貝,我不能要……”
李初一見我推諉,直接將這護身符上的扣子解開,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之後,還整理了下我的衣服,將其藏了進去。
李初一大大咧咧的對我擺了擺手,說:“有啥不能要的?”
“這是我小時候,在奶娘的神像前求來的,護了我很多年,很靈的!”
“咱倆一個初一,一個十五 ,怎麼看怎麼有緣,你就彆和我客氣了!”
我這才不好意思拒絕,心裡暖洋洋的,無比感動地對她回了聲:“謝謝!”
此時的我們,距離望月樓不足百米。
與半個月前不同的是,曾經出現在周圍的那個村落,已經徹底消失。
之前在夜幕下,略顯昏暗的古樓,此時正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地出現在夜幕下的曠野中,顯得尤為詭異。
特彆是站在門口迎賓的那一排服務員,竟然是披著人衣,長著和人一樣的軀乾,腦袋上掛著的卻是毛茸茸的狐狸臉,黃皮子臉,狼臉,甚至是蛇腦袋的怪物……
他們的行動靈活,臉上的微表情也和人很像,我大老遠的看著這幕奇觀,隻感覺後背都毛了一片。
“他們這……”
“這到底算是化了人形的妖,還是啥呀?”我臉色發白地對李初一問道。
李初一依舊如往常般囂張,說:“管他是啥,是老虎還是貓,咱幾個進去會會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