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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7 好馬配好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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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惠妃是何許人也?

後世講起唐玄宗的感情史,最讓人耳熟能詳的自然莫過於其與楊貴妃的那一段不倫戀。但其實在楊貴妃之前,她的婆婆武惠妃便已經是專寵於後宮的存在。

武惠妃乃是武則天的侄子武攸止的女兒,年幼時其父便已病逝,便被接入宮中撫養。之後大唐政局幾經流轉,最終由武則天的四子李旦一係執掌皇權,玄宗李隆基繼位之後,便將這小武氏納入了自己的後宮中。

武惠妃在內宮中的經曆比較形似於她的姑奶奶武則天,開元元年見幸而初封婕妤,玄宗皇帝的原配王皇後因無所出、寵眷日薄而最終被廢,之後武婕妤日漸受寵而進封惠妃,並且幾度想要進取皇後之位。

但是因為有了她姑奶奶武則天這前車之鑒,無論是唐玄宗還是外朝大臣心裡都繃著一根弦,不能容忍武氏女再為後宮之主,使得武惠妃一直不能遂願。

曆史上武惠妃為了謀求皇後之位,直接引發了開元時期震驚一時、放在整個古代曆史中都非常驚人的三庶人案。即玄宗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因其各自生母失寵懷怨,遭到惠妃女婿楊洄的中傷,之後惠妃用計召三王入宮並構陷他們謀反,以至於玄宗震怒,將此三子廢為庶人,旋即又將三庶人賜死。

三庶人案可以說是唐玄宗一朝非常重要和關鍵的轉折點,而作為直接引發此事的武惠妃對開元時局的影響還不止於此。

她雖然久處內宮之中,但影響力卻並不隻局限於宮闈之內,對於外朝人事同樣也產生了非常可觀的推動力。

一代奸相李林甫,乃是唐玄宗一朝擔任宰相時間最長的人,足足有十九年之多。而作為古代賢相典範的姚崇、宋璟,兩人在玄宗朝擔任宰相的時間加起來甚至都不足李林甫的一半。

就是這麼顯赫的一個外朝權相,李林甫之所以能夠拜相,也是因為得到了武惠妃非常關鍵的幫助。而李林甫在執政時期的站隊與行為,也直接受到了此事的影響。

少年張雒奴的外公武攸宜與武惠妃之父武攸止乃是堂兄弟,從這一層關係上而言,張洛的確應該稱武惠妃為姨母。

雖然在此之前彼此素未謀麵,甚至有可能就連自己的生母武氏與武惠妃這對堂姊妹之間怕是也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但張洛卻明顯感覺到武惠妃對自己的態度非常友善和藹,遠遠超過了遠方親戚初次見麵的程度。

張洛轉頭看了一眼他母親的墓碑,以及碑上自己用血寫的那幾個字,心中隱隱有所觸動,或許這就是原因所在。

武惠妃雖然在內宮中地位尊貴,乃是僅次於皇後的三夫人之一,且深得玄宗皇帝的寵愛,但隻要一日不是皇後,說穿了其實也不過隻是過得體麵一些的小妾罷了。

見到處境類似的堂姊身亡後遭到夫家如此簡薄的對待,其人心中也難免暗生同病相憐之想。武氏雖然去世了,但起碼兒子還成人了,且對母親孺慕情深。

武惠妃此番到萬安山又是憑吊早夭的兒子,見到張洛之後感懷自身,心中生出了遠超尋常的好感,這也是情理之中。

張洛熟知曆史,心裡也清楚武惠妃的下場並不好,甚至還有點罪有應得、報應不爽的意味,但那已經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就當下而言,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人脈,就算他不能憑著武惠妃的幫助一舉拜相,但有這樣一門親戚也絕對不算是壞事。

張洛一時間心中要離開張家的決定都有些動搖,須知他如果放棄這一身份,便等於放棄了和武惠妃的這一層親戚關係,想想還是有點可惜。

彆的不說,單單武惠妃贈給的這一匹青驄馬就遠較張洛從張家騎出來的那匹老馬神駿得多,按照丁蒼的判斷若是入市訪買,怕是起碼也得七八十貫的水準。

內閒廄的禦馬又經過了豐富的戰陣訓練,不隻日常可以騎乘代步,甚至直接就可以用作戰馬而上陣殺敵,這又是市麵上那些民間飼養的馬匹所不具備的技能,屬於有錢都買不到。

馬身上所配給的鞍鐙繩轡等物,同樣也是禁中出品,無論材質還是樣式都非常的精美出眾,若要在坊間購買,怕也少不了幾十貫的價格。

下山時,張洛便忍不住騎上了這一匹駿馬。初時這青驄馬還有點認生,甩著馬首不肯聽從張洛的馭使,但在張洛凶喝一番,又捧著精料喂食幾次後,這馬便也漸漸接受了新主人。

好馬固然是通人性,但若說像影視作品渲染的那樣桀驁難馴倒也不至於,尤其這一匹青驄馬出自內閒廄,本來就經過了充分的訓練,便也不需要再花費大力氣去馴服。

等到張洛騎在這馬背上向山下馳騁時,隻覺得較原本那匹老馬更加迅猛、也更平穩,胯下的馬鞍同樣軟硬適宜,穩穩承托著他的身體且還具有一定的減震卸力效果,讓馬背上的騎士更加舒適,果然是要好車用好蠟、好馬配好鞍!

回城這一路上,雖因洛南大道行人眾多,張洛也不敢縱馬疾馳,但也吸引了眾多的目光。鮮衣怒馬的英俊少年,不知是多少男人心中夢想,又不知是多少女人夢中情郎。

眼下張洛衣裝固然還比較樸素,但其他兩項卻加分不少,頓時便成了這洛南大道上最靚的仔,一路上受到了許多人的矚目與喝彩,可謂是極大滿足了虛榮心!

回到張家大宅後,張洛親自將這匹新得的駿馬遷往家中馬廄,管廄的吳川見到這一匹青驄馬,頓時兩眼放光,湊上來打量一番後又嘖嘖道:“這馬真是優良,放在廄中所養都是上等,敢問六郎何處訪得?”

“事需向你交待?”

張洛知道這家夥之前常借職務之便敲詐前身的張雒奴,對其自然乏甚好感,冷哼一聲後又沉聲道:“暫且寄此精心飼養,養好有賞,若是減膘掉毛,要你好看!”

吳川這會兒也發現了馬身上出自內閒廄的標記,畢竟張家馬廄中也養著不少得自內閒廄的禦馬,都不是市井間能夠訪買得到。雖然不知張洛何處得來,但料想應該不是邪路子,否則也不敢堂而皇之牽回家中。

於是吳川姿態更加恭敬,拍著胸口保證道:“六郎請放心,這些內閒禦馬自比俗馬精貴,都得獨廄獨槽的飼養。六郎既然將馬放在這裡,這馬若瘦一分,自某身上割補!”

張洛倒也不是得勢不饒人,見這吳川姿態還算端正,便又對牽著那匹老馬同歸的丁蒼微笑道:“吳掌事做事精乾,賞他五十錢!”

“多謝六郎賞!”

吳川聽到這話後自是眉開眼笑,一邊躬身道謝,一邊親自拿起一把刷子,為這青驄馬掃去馬毛上沾著的塵埃草屑。

張洛站在馬廄外瞧這家夥侍弄的還算認真,這才放心走開,當他返回所居住的小院時,卻見留在家裡的阿瑩正與兩名家奴站在籬門外,那少女臉上還有些焦慮之色。

“阿郎回來了!”

看到張洛返回,阿瑩連忙快步迎上來,隻是還沒來得及打眼色,後方兩名家奴便也闊步迎上前來,並向張洛叉手道:“六郎總算歸家,令公著仆等來引六郎中堂往見!”

張洛聽到這話後,心內不由得咯噔一聲,自己這樣一個小透明在家中向來乏人過問,怎麼今天張說突然起意要見自己?

電光火石間,他腦海中已經湧現出各種猜想。要麼是張均夫妻在張說麵前構陷中傷自己,從而讓張說心懷大怒,想要親自出手教訓自己。又或者,難道是他冒張說之名代寫墓誌一事泄露事發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抽一口涼氣,又捏了捏武惠妃著員賜給的那枚銅魚符。

真要發生後一種情況的話,他怕是得求大姨召他入宮做個小太監,才能避開張說的怒火傾瀉。人生悲喜的轉換,可真是太刺激了。

張洛實在想不出張說召見自己能有什麼好事,隻能故作鎮定的說道:“我新從外間返回,滿身的浮塵,如此入見實在失恭。你兩位且先暫待片刻,容我入舍更衣。”

“令公相召已經過去了一刻多鐘,堂上還有賓客一同等候,還請六郎快一些,以免見責。”

那兩人倒是並沒有阻止,但還是忍不住發聲催促道。

張洛微微點頭,然後便向阿瑩招招手讓她隨自己入房。返回房間後他便快速收起書案上的紙筆文具,幸在他平時也比較謹慎,書寫墓誌打的草稿都會立即燒掉,倒是沒有留下什麼直接的證據。

一邊收拾著書案,他又望向阿瑩疾聲問道:“你知令公何事要召見我?”

阿瑩點點頭,旋即便湊上來一邊幫手一邊說道:“阿郎同阿母離家後,我在舍內也無事,便往府前去尋相熟奴婢,想要打聽一些事情,卻正遇到令公在家設宴款待賓客,便被留下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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