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一部分女人，有的帶著孩子走了，有的認命留下。
“娃在這，我能走哪去嘞。”
“回不去了，我沒有家了……”
遊鈺沒說什麼，在房間留下食物和藥品就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坎要過。
但還有的，是因為懷孕走不了。
……
遊鈺推開門，看見一位皮膚鬆弛，骨瘦如柴的女子。
麻木的躺在狹窄黑暗的房間裡，蓋著厚厚的被子，很少起身動彈。
手腳脖子都被拴著。
床邊是發餿的飯碗。
遊鈺給她解開，她黑沉沉的瞳孔才緩緩轉動。
“你……”
“鎖鏈解開，你可以離開了。”
她突然情緒激動地抓住遊鈺的手，“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說。”
女人掀開被子，寬大衣服下的腹部微微隆起，“你能不能幫我……”
“怎麼了，你要去醫院嗎？”
“不，不是，我隻是不想要它，我不要……”
女人神態癲狂，遊鈺突然明白過來。
“這不是你的孩子？”
女人搗蒜似的點著頭，“你救救我，我不喜歡他，我不想…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
“我以前……四，啊不，有五個！”
第一次親身接觸這血淋淋的現實，遊鈺一時間心血上湧。
女人以為她不想幫忙，狼狽的掙紮起身，扯的鏈子叮當作響。
“求求你了大人，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再做了，那些錢我一點沒碰，我沒有做壞事，你幫幫我……”
“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二……”
二十二歲？
遊鈺以為她三十多了呢。
那她剛來到這裡時，豈不是才十六七？
遊鈺二十二歲時……哦不，她沒到二十二歲就嘎了 =͟͟͞͞꒪⌓꒪
在她印象裡，現代社會二十二歲的女生，一般剛剛讀完大學。
沒讀大學的，可能在工作，或者剛結婚。
她二十一的時候，過年在家還要問媽媽能不能喝親戚送的牛奶呢。
宮鬥文裡囤的神藥派上了用場。
遊鈺拿出一壇落胎藥給她倒了一碗。
“這服藥喝下去，幾個小時內就會流產，不過會很疼，你自己決定。”
女人絲毫沒有猶豫，仿佛沒有味覺一般，將苦酸的中藥大口吞下去。
遊鈺留下靈泉水和止痛藥，看著她服下。
“那些男人不會再來傷害你了，你不用急。”
“吃完藥先養好身體，身體好了，才能走的更快。”
女人捂著肚子，千恩萬謝。
等遊鈺離開後，她才在床腳發現一疊現金，還有麵包和礦泉水。
……
又解救了好幾位同樣經曆的女人。
有的年老體弱的，往往都缺了個腰子。
不知還有多少，已經化為黃土白骨。
但她們身體的一部分，卻可能活躍在另一副軀殼中。
還有即將被“送走”的孩子，“待嫁”的姑娘……
說實話，遊鈺受到的衝擊很大。
曾經的世界，大部分都是癲公癲婆在作祟。
解決原則就八個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但這個世界，是貼近現實的，這座山村也隻是無數村莊的縮影。
表麵上接觸到的是拐賣，背地裡“生孩子”，人體交易，器官交易，都是一條鏈子上的。
她所見不過冰山一角。
遊鈺從小在東北長大，而東北是全國工業化最早的地方。
以前計劃經濟時期，農村大隊一起吃大鍋飯，城鎮裡工業化繁榮發展。
或許也有民風彪悍的原因，遊鈺幾乎沒聽過有人被拐賣的事。
雖然小時候爺爺奶奶總用人販子偷小孩嚇唬她，她一聽到人販子就害怕。
但她直到高中才通過手機，知道人販子的究竟有多可怕。
現在置身其中，心裡百味雜陳。
……
遊鈺回空間休整了一晚。
第二天起來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被拴著的人們脫力地癱在地上，有的因失血而暈厥，有的因饑餓而抽搐。
但更多的，是因鼓起的肚子而恐慌。
西遊出品，必是精品。
子母河的水，三天就見效。
最適合遊鈺這種急性子的人。
遊鈺帶著一晚上沒睡好的憤怒，撕開他們嘴上的膠帶。
村長啞著嗓子，驚慌地問她。
“你給我們喝了什麼？肚子好撐！”
“好疼，好疼啊……太疼了……”
看著他們痛苦，遊鈺心情舒服多了。
“疼嗎？這就受不了了？”
“你們逼著女人不停生孩子的時候，她們也這樣痛苦。”
“你們不在乎。”
“所以我隻好讓你們感同身受一下。”
“西遊記看過沒，這就是女兒國的水！”
“太好了，你們有後啦！”
男人們瞪大了眼睛，蛄蛹著身體。
“男人怎麼能……能有孩子？不可能！”
不是隻有女人才有能力生育嗎？
這不科學！
“妖術，一定是妖術！”
“怪物，你是怪物！”
“要請大師，請大師來斬殺妖孽！”
這男人吵起來也不比五百隻鴨子差呀。
遊鈺抓住叫的最歡的人，從他開始灌啞藥。
昨天忙著錄他們的口供，沒第一時間毀了他們嗓子。
解救完女人時，天都快亮了。
其他人看著一個個兄弟叔伯被燒壞嗓子，嘴裡滋啦啦的冒煙。
扯著嗓子喊救命。
可是山村偏僻，離其他山村都隔著很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除了村長這個話事人，其他全都失聲。
痛苦的吸氣聲像是在控訴她的殘暴。
但對遊鈺來說，隻是啞巴大叫。
“現在呢，是這個情況。”
“你們隻能一直疼著，或者……”
“把肚子剖開。”
遊鈺話音一轉，“但是，也不是沒有解藥……”
村長迫於淫威，滿頭是汗地求饒。
“大師，隻要你能給解藥，讓我們做什麼都成！”
“好說。”
遊鈺指向一個曾經打死過媳婦的男人。
“你們打死他。”
其他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男人身上，麵對朝夕相處的同村親友，他們糾結了幾秒鐘。
最後村長發話，“為了大家的命，對不住了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