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衣緩慢地挪動腳步,警惕的觀察四周。
一炷香時間過去,終於……挪進了修羅殿大門。
忽然一陣無名颶風,將他卷入半空,橫衝直撞甩進大殿。
腦震蕩的慕玄衣眼冒金星,晃悠悠地爬起來,離了歪斜摔倒,再次爬起來,左腳絆右腳……
不愧是男主,在哪裡跌倒,就找麵牆扶著起來。
終於靠牆撐住身體,慕玄衣兩眼勉強聚焦,看著前方模糊而龐大的人影,瞬間警覺,不愧是能殺死魔尊的人,竟如此威猛高大。
他貼緊牆壁,拔劍指向人影,“我乃扶桑仙尊親傳弟子,勸閣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龜莎拉蒂:你說我嗎?
坐在台階上的遊鈺愣是被他這一出硬控住了,早知道這麼好笑,留著春晚看了。
“哎,哥們,我擱這呢!”
慕玄衣晃晃腦袋,聽聲辨位,待視野逐漸清晰,終於分辨出台階上的人影。
“大師姐?”慕玄衣揉了揉眼睛,“完了,出幻覺了……”
“沒出幻覺,我就是你大師姐,虞風吟。”遊鈺並沒有遮掩麵目。
慕玄衣睜大眼睛靠近她,“還真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各種謠言在腦海中湧現,慕玄衣靈光一閃,“你就是奪命情人!”
“……是我,但被你這麼鏗鏘有力的說出來,還是怪尷尬的。”遊鈺腳趾蜷縮。
當初就不該犯那個賤。
慕玄衣心中無比震撼,在他印象中,虞風吟雖然很強,但很古板,吃飯說話都一板一眼的,怎會做出勾引魔族滅門的事?
而且幾年前血魔鏡失竊後,虞風吟才剛剛渡完元嬰雷劫,怎可能殺掉魔尊?
不對,血魔鏡!
看慕玄衣的眼神從疑惑不解,到難以置信,遊鈺順手拿出血魔鏡。
“你是來找它的嗎?”
慕玄衣震驚+1
“血魔鏡真的在你手上!你不是劍修嗎,怎麼能用血魔鏡?”
“可能它設備兼容吧。”
“不可能,血魔鏡是我魔族聖物,隻認魔族血脈!”
“大哥,你就這麼水靈靈的自爆身份了?”
“啊?”慕玄衣後知後覺才發現,剛剛竟然說漏嘴了,“我是說他是魔族……”
“哎呀你不用狡辯,我早就知道你是魔族的。”
慕玄衣震驚+2
“你怎麼可能知道?”扶桑仙尊都沒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你的語氣好奇怪啊,什麼叫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覺得你潛伏多年毫無破綻,計劃天衣無縫,一切儘在你的掌控之中是不是?”
慕玄衣震驚+3
她怎麼連他心裡話都知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血魔鏡是我魔族之物,還請物歸原主。”
遊鈺隨手拿著鏡子,“你試試叫它一聲它敢答應嗎?”
慕玄衣割破手指,飛出一滴血落在血魔鏡上,“在下慕玄衣,血河魔尊第八世孫,恭迎血魔老祖歸來!”
“哎呀呀呀!你不要亂講,誰是血魔啊?不認識,我是小邪,邪劍仙的邪!真的是,哪裡來的臟東西,你可不要過來啊!”
慕玄衣:◎◎ヾ
遊鈺給血魔鏡一個“有長進”的眼神,讓他去一邊自己吸收煞氣去了。
“聽見了,他不認識你。”遊鈺走下台階,“好了,按照回合製,該我問你了。”
慕玄衣握緊劍柄,警惕地後退,“你想乾什麼?”
“你喜歡鹿呦呦是吧。”
聽到鹿呦呦這三個字,慕玄衣耳根不自覺的紅起來,“關你何事?”
“如果鹿呦呦知道你是魔族,師尊決定將你逐出山門呢?”
“那我就殺光他們,搶走鹿呦呦。”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遊鈺伸手掐住慕玄衣的脖子,是他死性不改,可彆怪她心狠。
與此同時,慕玄衣的袖中劍瞬間紮進遊鈺腹部。
劍,碎了。
“想破我防是吧?”
遊鈺掐著他脖子前後掄圓了摔在地上,試圖把他變得肉質q彈。
“還狂麼?不就是想激怒我,趁我不注意時偷襲,一擊必殺。”
“我可是你大師姐,真以為我光漲年齡不漲本事?偷襲這種小把戲都是姐玩剩下的。”
慕玄衣渾身骨頭都快碎了,像鼻涕紙一樣被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嘔出鮮血。
遊鈺蹲在他身邊,精準按住他的劍骨。
“先天劍骨是麼,我還真有點好奇……”
遊鈺手下用力,將他的劍骨生生拔了出來。
“啊——”
“嘖,名副其實,真劍。”
抽筋拔骨的劇痛讓慕玄衣脫力陷入暈厥,遊鈺不徐不疾把骨頭削尖。
然後對準慕玄衣的丹田,狠狠釘了下去。
“啊啊啊啊!!!”
金丹潰散,修為流失,痛感越發強烈,他能感覺到,丹田裡的利刃在旋轉。
以你劍骨,毀你丹田。
很疼吧。
上輩子虞風吟被你捏碎丹田時,也這麼疼吧。
可那時候的你,笑的很狂。
不過笑容不會消失,現在轉移到了我臉上。
還有鹿呦呦和扶桑老登,一個個來,誰也跑不了。
遊鈺給慕玄衣喂下丹藥,撿回他一條命,四肢用鎖鏈拴在柱子上。
修為儘失,劍骨抽離,慕玄衣心如死灰。
看著血魔鏡諂媚的鏡麵上滿是裂痕,仿佛知道了它為何不認自己。
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慕玄衣無數次逃跑,或者刺殺虞風吟,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一無所成。
出逃無望,他還嘗試過s晴天娃娃,嘗試過柱子硬度,嘗試過絕食,無一例外,也都失敗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真想回到幾年前,狠狠抽自己大嘴巴子!
你那麼好奇乾什麼!為什麼要來這裡!閒的沒事就去犁兩畝地!
還尋思什麼夜雨魔尊必須死在你手上!仇人都死了你管他是誰殺的!裝什麼啊!
報應,都是報應!
偏偏遊鈺還不殺他,還會給他丹藥療傷和辟穀丹充饑,隻是偶爾心情不好“揍他一頓”罷了。
現在慕玄衣已經認清現實,遊鈺給他鬆開鐐銬,分了間屋子給他,每天識相的早早起床打掃衛生。
不逃跑也不說話,已經接受了現在“平靜”的生活。
分不清季節,也不記得年份。
隻記得那天,慕玄衣在修羅殿外漫無目的的走,滿城的骨灰嗆得他咳嗽不止。
頹廢的跪在地上喘氣,他忽然發現,雙手已經爬滿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