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鈺化了個病美人妝，眉若愁雲，眼神憔悴。
係統看著她還在往臉上拍白色的粉，忍不住開口。
【宿主，你塗的太白了吧？】
“生活中的陰影太多了，補點高光。”
【你確定是陰影太多塗高光？不是為了克夫？】
“嘖，你知道的太多了。”
慕容灝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麵色蒼白，憂鬱神傷的嬌弱美人。
一想到此等絕色半年後就要香消玉殞，心中不滿蕩然無存，憐愛之情快要從眼中溢出來。
“愛妃快快起身，是朕來晚了。”慕容灝攙住她的胳膊，沒讓她行禮。
“皇上……”遊鈺滿帶幽怨與不舍的眼神，含情脈脈地望著慕容灝，“妾身蒲柳之姿，怎能奢望皇上獨寵……臣妾已經想明白了，隻要皇上高興，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此番肺腑之言，慕容灝心中無比複雜，說不動容是假的，但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是在僅剩的時間裡，更多的補償她。
“我與瑤瑤之間，不必說這些。”慕容灝摟著她同坐，“愛妃之心，朕都明白。可憐愛妃日日憂心，身子嬌弱，眼下天氣漸涼，朕把年前番邦進貢的雪狐裘贈與愛妃。”
“那雪狐裘僅此一件，價值連城，臣妾不能要~”
“朕偏要賞給你。”
慕容灝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遊鈺心頭一緊，迅速反應過來握住皇上的手。
用手帕悄悄擦掉他指尖的粉。
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啊？姑奶奶的妝差點被你弄花了！
“皇上，先用膳吧，臣妾特地囑咐小廚房做了您愛吃的宮門獻魚~”
“好~”
遊鈺皮笑肉不笑地拍拍手，走上來一串宮女上前布菜。
一雙羊脂玉般的手吸引了慕容灝的注意力，順著指尖往上，是更加水嫩俏麗的一張臉。
“這個宮女是新來的？以前沒在你宮裡見過。”
不出所料，還沒被如妃刁難磋磨，出水芙蓉似的舒月一眼就拿下了慕容灝。
“回皇上的話，奴婢原是禦花園采花女，幸得貴妃娘娘青眼，調來了翊坤宮當差。”
舒月抬眸，那漂亮的桃花眼跟長了鉤子似的，把老色胚的魂兒都勾沒了。
慕容灝被勾的五迷三道，“快快起來……哦，愛妃，愛妃還是那麼心善。”
“當時臣妾路過禦花園，見蘭貴人說她狐媚惑主，無故責罰，一時於心不忍，便順手救下了她。”
慕容灝眼睛黏在舒月身上，灼熱的視線讓她緊張的呼吸急促，麵紅耳赤。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舒月。”
“纖雲四卷天無河，清風吹空月舒波……好名字。”
遊鈺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忽而嬌嗔著瞪了皇上一眼，“皇上，您不會是瞧上她了吧！”
慕容灝被戳破心思，特彆是在剛剛還承諾過寵愛的貴妃麵前，尷尬地笑了兩聲，舉起酒杯掩飾自己的心虛。
“哼，說什麼情啊愛啊，到底是臣妾年老色衰，比不得那些新鮮的……青絲消了容顏老，隻恨難得帝王笑。”
“愛妃何出此言啊！”慕容灝有些頭疼。
遊鈺儘力維持著人設的傲嬌感，又故作為難地開解自己，“唉……明明臣妾都想通了的，隻是眼睜睜看著夫君屬意其他女子，怎能不吃醋呢！”
這一套說辭，不僅狠狠取悅了慕容灝的虛榮心，還再次加深了他的愧疚之意。
“愛妃……”
“罷了。”遊鈺打斷慕容灝，“若是皇上喜歡，便收了她又如何，反正臣妾自信瑤瑤在皇上心中是最寵愛的女人。”
“那是自然！”慕容灝喜笑顏開，“愛妃溫柔體貼，最得朕心。”
遊鈺掩住口鼻，輕蹙眉頭，“可是皇上，這人到底是從臣妾宮裡出去的，怎麼著也得給個名分，要不然豈不被彆人看輕了去？”
“愛妃說得有理，趙德才！”
趙公公小碎步跑進來，“奴才在。”
“翊坤宮宮女舒月，即日起封為舒常在，賜居……永壽宮偏殿！”
慕容灝喜靜，永壽宮靠近養心殿，一直未有宮嬪入住。即便受寵如司空雲瑤，也未曾踏足，當然也可能是慕容灝防備她的原因。
在宸貴妃再次著涼打噴嚏中，皇上一臉擔憂叫來太醫診治，一步三回頭地帶著新寵回了養心殿。
據說當晚養心殿徹夜長明。
次日一早，流水般的賞賜送進翊坤宮和永壽宮。
翊坤宮也沒失了排麵，賞了一連串東西給永壽宮。
連續三天皇上都宿在舒常在那，第四天去翊坤宮看了眼宸貴妃，貴妃傷寒仍未見好，怕傷及龍體，又把皇上請了出去。
慕容灝關心之餘，轉腳又進了永壽宮。
獨寵七天，這場麵可與當初宸貴妃承寵時相提並論。
名不見經傳的舒常在一時風頭無兩，眼下竟隱隱壓了貴妃一頭。
舒常在柔情似水，又會唱曲兒，後宮寵愛獨占七分，盛寵之下不到一個月就升了貴人。
宸貴妃也身子好轉，恢複了嬪妃請安，隻是從辰時推到了巳時。
聽聞昨夜皇上還歇在永壽宮，順嬪都準備好挖苦舒貴人恃寵而驕，請安遲到一事了。
誰曾想一進翊坤宮，心裡淬了半天的舒貴人正坐在宸貴妃身邊，替貴妃娘娘掌扇呢。
編排的話到了嘴邊，生生隻能說出一句，“妹妹真是勤勉，這麼早就來翊坤宮服侍貴妃娘娘了。”
“順嬪姐姐謬讚了，服侍貴妃娘娘是我等的本分，何足掛齒呢。”
舒月一顰一笑都讓人挑不出錯，如妃心下一沉，嘴角抿成一條線。
一個司空雲瑤還不夠，又來了個狐媚子。
要是都跟榮貴人一樣不喜歡皇上該多好。
遊鈺捕捉到她不悅的神色，“如妃妹妹看起來不怎麼高興，有何緣由，說來聽聽。”
讓我開心開心。
聽著比她小十五歲的司空雲瑤叫她“如妃妹妹”，賀蘭如茵氣的手帕都要絞成螺旋槳，旋轉起飛衝出大氣層成功登月領先漂亮國上百年了。
“臣妾沒有。”
遊鈺停下盤菩提手串的動作，笑盈盈的眼中不見一絲溫度，“如妃妹妹，回答上位嬪妃的話事，該是這個態度嗎？進宮時的嬤嬤沒教過你禮數？”
如妃因困倦而蜷曲的腰背慢慢挺直，心不甘情不願地撇撇嘴，“回娘娘的話，臣妾並沒有不開心。”
“哦，但本宮不開心。”遊鈺額驕橫姿態拿捏十足。
“如妃入宮近二十年，規矩都學不好。紫檀，現在就給如妃好好立立規矩。”
如妃不慣會拿“規矩”“體麵”壓人麼，那她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對於女主這種又蠢又壞，吃著彆人的人血饅頭，卻還標榜自己清純無辜的人，比陰毒的蘭貴人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