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裴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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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準備低調的出府,行至門口卻撞上大夫人身邊的竹青姑娘:“姑娘這是做什麼去?今日太陽可烈呢。”

陳芷並不想讓她知曉自己做什麼去,竹青這邊一知道,她母親後腳就得過來問,胡亂編造了個理由:“夷光先生的新作今日發售,我要去搶一本,晚了便沒有了!”

竹青聽得好笑:“這種小事交給下人去辦便好了,何須你親去排隊?”

她忽的想起來最近夫人叫她注意芷姑娘最近的異動,不動聲色問道:“是不是還有旁的事?”

陳芷現在本就神經緊繃,被她這麼一問立刻不耐煩的大聲說:“還能有什麼事?我隻是出府玩玩而已,娘親連這個都老是要管我麼?”

眼看著這小祖宗生氣了,竹青也不好再問,隻記著大夫人的話,交代道:“若是碰上什麼事,一定來尋大夫人,彆自己憋在心裡,知道嗎?”

陳芷是大夫人唯一所出的孩子,護短和疼寵那是擺在明麵上的,這才養成了陳芷沒什麼心眼的小霸王性子,這漠雲城誰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是決計不肯讓她受一點委屈的。

“知道了,我沒什麼事,讓我娘親彆整日胡思亂想。”陳芷心中一軟,問:“竹青姐姐是又是去替母親抓藥麼?她近日可是哪裡又不好了?”

“大夫人這是寒氣入體的老毛病了,先前溫養的方子用完了,我再去抓一副。”竹青說:“芷姑娘若是擔心,閒時不如多來明月居陪陪大夫人。”

“我知道了,你告訴我娘,晚膳我便來。”

告彆了竹青,陳芷原本焦躁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些,不管怎麼說,她背後還有爹娘,誰能欺負了她去?大不了回頭她哭一哭,娘親也就不舍再凶她了。

到蕭山書院的時候恰好趕上午後休憩時間,家住得近的學子正一波一波往外走,不便回家的學子便在學生舍房簡單休息。

陳芷來這裡已是輕車熟路,尋了處清靜人少的牆根:“你進去叫他來吧,還是大柳樹這裡,快一些。”

惜春應了聲是。

大柳樹留下的蔭蔽正好能遮擋太陽,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風一吹倒也沒有那麼熱,陳芷耐著性子在原地等著,不知是不是她心裡急,總覺得惜春怎麼進去了那麼久還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芷沒等到惜春,反倒先看到一氣質清冷神清骨秀的年輕公子正端著盆從牆根處拐出來,挽上袖子的胳膊冷白結實,肌肉線條緊繃著,十分好看。

陳芷的眼睛從人家胳膊移開,一看臉才發現還是個熟人,忍不住便笑了:“裴玄?”

這人可不就是她為了偷看白清蘭,明麵上尋的幌子,裴玄裴公子。

先前有一次陳芷來尋白清蘭,恰好就碰上書院其他人正在欺侮這天甲班的寒門學子,當天她帶的人不少,見這白衣公子被人踩得身上滿是鞋印,當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將那些人趕走了,並且放話以後自己會罩著這小子,誰敢再欺負人就掂量掂量自己頭夠不夠鐵。

整個漠雲誰人不識國公府的嫡小姐嬌蠻跋扈,那些公子哥兒見了年紀比他們小的陳皓都得賠笑臉,更彆提臭名昭著的陳芷了,立刻作鳥獸狀四散離開,狠話都沒來得及放。

陳芷向來憑心情做事,救了人扶起來一看,好一個霜雪般清冷的俊美公子,而且還是天甲班的學生,出身貧寒困苦,像樣的衣服都沒幾件,卻能次次在考試中拔得頭籌真是太勵誌了。

陳大小姐心血來潮,決定好人做到底,自掏腰包送他一路科舉——反正也不要多少錢,比起掏光了她家底的白清蘭,裴玄所求實在太少了,而且從來不主動朝她開口,更多時候都是陳芷單方麵“照顧”人家。

“陳姑娘。”裴玄見著她,目光中閃過某種不明顯的情緒,用那張霽月清風的臉不卑不亢的跟自己的大金主打了聲招呼,端著盆就要走。

陳芷卻是正無聊,急需跟人說點話,叫住他道:“你方才是去河邊洗衣裳?書院不是有專門浣衣的小童麼?”

裴玄看她一眼:“三文錢一件衣裳,書院後頭就是河,不如自己洗。”

“三文錢有什麼呀,你的腦子是用來讀書的,手是用來寫字的,而且在河邊,失足落了水怎麼辦?”陳芷一想到自己上次的落水經曆就心有餘悸,拍拍胸膛道:“你不要再自己洗衣裳了,我每月再多交一兩銀子,夠你洗衣裳用了吧?”

“我自幼在河邊長大,水性好得很,”裴玄頓了頓,道:“再說,你大可不必這樣做,為一個毫不相乾的人,何必浪費銀兩。”

況且陳芷管得了書院那些人對他動手動腳,卻管不住人家的嘴那些人在背地裡都是怎麼說她的,她是半分也不知曉,還整日樂嗬嗬往這邊跑呢。

“用在你身上怎麼能是浪費,”陳芷毫不在意:“我還指著你高中狀元呢。”

裴玄被她這話逗得忍俊不禁,這清冷公子笑起來時如同春風拂麵,好看的陳芷一晃神:“陳大姑娘對在下未必太有信心了些。”

況且人家傾儘家財,都是指著郎君能夠高中狀元回來娶她,這陳大姑娘又有什麼目的?

“我覺得你可以,你可是天甲班第一名。”陳芷說著,瞥向他身後,惜春帶著另一個白色身影出現,目光下意識一亮,而後才想起來自己今日是來尋人算賬的,不應該表現得這麼高興。

麵色立刻沉下去。

這副神色變化全然落在裴玄眼中,原本帶了些溫度的眸子很快便冷了下去。

惜春和白清蘭終於到了跟前,裴玄淡淡道:“看來陳姑娘今日還有旁的事,不打擾了。”

同樣著白衣的兩個俊秀公子,一清冷孤高,一秀美溫柔,身上的布料看似同色,實際卻全然不同,一個是漿洗多次的粗布麻衣,一個是精心縫製的綾羅綢緞。

二人擦肩時,白清蘭皮笑肉不笑的警告了一句:“不要肖想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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