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擔心我。
陳廷麵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許多,他冷冷瞥了一眼已經嚇癱的寶親王世子,收起重劍擋住沈望舒的目光。
免得他心軟的妻子看到那人的狼狽相時於心不忍。
“顧子良是寶親王府的嫡次子,他上頭還有一位仕途頗有建樹的兄長,那才是寶親王府的未來。”陳廷道:“夫人不必擔心,寶親王不敢因為這小子與我為敵。”
沈望舒思索片刻,卻道:“夫君這些年來一直未犯什麼錯誤,切不能因為此事給皇上抓了把柄。”
沒聽到剛剛顧子良說皇帝早就想針對他了嗎?
可能從前寶親王不敢怎麼樣陳廷,萬一老皇帝就抓著此事不放呢?
“也罷,那就聽你的,留他一條性命。”陳廷淡淡道。
沒等顧子良鬆一口氣,就聽那人話鋒一轉:“不過……”
說時遲那時快,寬厚乾燥的大掌突然捂住了沈望舒的眼睛,她隻感覺到一陣微風從耳邊劃過,而後便聽到了顧子良慘烈的叫聲。
沈望舒被這聲嚇得身子一抖,不太能想象到陳廷對他做了什麼——難道是把他蛋嘎了???
這聲慘叫聲沒一會兒便停了,麵上的大掌也隨之放了下去。
陳廷回味著方才掌心的瘙癢——小夫人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睫毛在他手心抖啊抖,像是百爪撓心,撓的人心癢難耐。
他有些憐惜的將人摟進懷裡,有些後悔沒有先堵上那顧子良的嘴。
“你,你把他怎麼了?”沈望舒的聲音有些發顫。
果然還是嚇到她了,陳廷有些懊悔,但也沒有太懊悔,道:“放心,隻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沈望舒從陳廷身後探出頭去看,方才顧子良被綁在柱子上,限製了自由,想跑都跑不掉。
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滿頭是汗嘴唇慘白。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下他的身下——並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淋漓,衣服也沒破。
看來陳廷不是給前夫哥做了個絕育啊。
那他慘叫成這樣……
沈望舒的目光接著移動,終於看到了寶親王世子寬大衣袖下的一攤暗紅色血跡。
錦衣幾乎要將血吸乾,斷指掉在地上。
陳廷淡淡道:“把世子的東西裝起來送去給寶親王。”
“他管不好自己的兒子,我便替他教育教育。”
扶搖低聲說是,手腳麻利的撿走了斷指放進盒子裡。
而顧子良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讓紀明夷的人過來把他帶走,其餘人不許靠近。”
梧桐沉默著應下。
做完這一切,陳廷重新看向沈望舒,聲音十分溫柔:“夫人,我們回家吧。”
沈望舒看著他背後滴血的重劍:“……好。”
她哪裡敢拒絕。
賞荷宴還未結束,鎮國將軍兩口子就告退,夏侯夫婦倒是有心挽留,但人家沒答應,坐上馬車就走了,好似身後有什麼追趕。
夏侯謹看著國公府的馬車離開,感歎道:“沒想到望舒和鎮國將軍相處的還挺好,小兩口看起來挺和諧,那我就放心了。”
“可不是,今日這麼多賓客全是衝著鎮國將軍的麵子來,”夏侯夫人挺滿意:“如此,我也不算對不起那孩子。”
回到璿璣院的時候天還未黑,陳廷坐在屋裡擦劍,一邊擦一邊道:“你從前同那顧子良是舊識?他後院有很多通房,不好。”
沈望舒:“……嗯?”
感情一回來就開始說人家壞話了,他果然還是聽到不少吧?
“真的,那些刺客我後來調查出來是寶親王府,沒多久就順著摸到了顧子良身上。”
“他院裡有一位叫香兒的通房頗有手段,懷了世子的孩子還想瞞天過海,表麵上應承了會打掉孩子,實則一直瞞著,想生下來,在寶親王府為自己爭上一席之地。”
沈望舒驚訝的抬眸看他:“你連這種小事都查出來了?”
陳廷冷哼一聲:“還有更多的呢。”
“方才顧子良口口聲聲說愛你,其實在你走後不久,他便每天都去花天酒地,即使是來了漠雲尋你,也在福榮樓點了幾個美姬作陪。”
“這個人一點都耐不住寂寞,他是個浪子,不會回頭,隻會辜負你,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騙了。”
沈望舒還從沒聽過他這麼話多的時候,一時間新鮮又好笑:“還有呢?”
“他以為沒了那個通房和孩子你便會回去,我偏不讓他如意。”陳廷盯著她的眼睛,說出自己的陰暗打算:“我會幫助那個女人生下孩子。”
“他的後院永遠不得安寧,就沒空再來糾纏你了。”
沈望舒忍俊不禁:“夫君,你真是……”
“你覺得我太惡毒了是嗎?”陳廷打斷她的話:“我這樣對待自己的情敵,是因為他跑到我的地盤來,想要搶走我的夫人!”
“我就是要讓顧子良不好過,他那樣詆毀我,在你麵前抹黑我的形象,我沒有一劍殺了他,都算是聽進去了你的話。”陳廷倔強道:“你不要再為他求情了,這樣的話我不愛聽”
他連心愛的重劍都不繼續擦了,雖然麵上看起來一副死犟的樣子,實則滿心滿眼都在注意沈望舒的反應,生怕她麵上真的出現不滿。
見他緊張成這樣,沈望舒隻好走過去,主動坐到他身邊柔聲道:“夫君誤會了,我不是要為他求情。”
“顧子良怎麼樣我一點也不關心,他的後院有誰,通房如何,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廷怔怔的看著小夫人撐著臉仰頭衝他笑:“我往後是要同夫君一起過一輩子的呀!”
“剛才我隻是有些嚇到,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沈望舒小聲道:“今晚做噩夢的話,夫君也可以像昨夜那樣抱我嗎?”
負麵情緒好似被一隻溫柔的小手一點點撫平了,聽到他主動說要抱的話,陳廷紅著耳朵:“自然可以。”
沈望舒湊過去親親他的耳尖:“謝謝夫君,夫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