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枝蘊謝過她,可看著杯水車薪的數字,她還是被迫拿出了媽媽留下來的遺物。
這是當初爸爸和她定情時候送的手鐲。
算不得太昂貴,但主人多年來精心保養,看著水頭極好,謝枝蘊拿到典當行,成功換到五十萬,價格不高,能解個燃眉之急。
說來也巧,玉鐲剛進典當行,轉手就進了秦肅手裡。
他是秦家的獨苗苗,在公司裡擔了個閒差,平時也沒什麼事就往外跑,最近秦家老太太生辰快到了,秦肅就在外頭轉悠著想給老太太找件生日禮物。
秦肅來到典當行,一眼看中了玉鐲。
常年在富貴堆裡練出來的眼力,自然瞧得出這玉不算上好的東西,但是常年精細養著,沾染了人氣兒。
他喜歡的很,直接點名要了鐲子。
秦肅抱著盒子,興衝衝去找沈懷舟。
“懷舟,我今天可算解決了一件難事兒。”他獻寶似的拿出鐲子,“你看看,這鐲子不錯吧,老太太什麼貴的便宜的都有,唯獨喜歡這樣的物件。”
沈懷舟沒什麼興趣,但聞言還是垂眸掃了眼。
玉鐲躺在檀木盒子裡,泛著瑩潤的光澤,他眸色倏而凝住。
“這鐲子哪來的?”他問。
秦肅隨口答道,“在一個典當行裡頭碰見的,也是我運氣好,那老板說,典當的人前腳剛走,就讓我碰上了。”
沈懷舟擰眉。
這鐲子,沒記錯的話是謝家夫人常年戴著的,他曾經在宴會上瞧見過幾次,是什麼原因讓她要將自己母親的遺物拿出來變賣?
“懷舟,懷舟?想什麼呢?”秦肅伸手在他麵前晃晃。
沈懷舟回神,突然伸手拿走玉鐲。
“誒誒,你乾什麼?!”
“這鐲子我要了,回頭讓林安給你打錢。”
秦肅立馬急眼,“不行,鐲子給你拿了,我從哪兒給老太太找禮物去,你趕緊的把東西還給我。”
沈懷舟,“三千萬。”
“成交!”
開玩笑,他才花了一百萬買的鐲子,扭頭賺了三十倍,傻子才拒絕,有錢什麼好東西買不著,秦肅美滋滋想著。
他坐回位置,忽而好奇道,“你要這鐲子乾什麼?送女孩子?送哪個啊,我怎麼沒聽見風聲,老樹開花頭一遭啊。”
秦肅碎碎念起來沒完沒了。
沈懷舟眉頭跳了跳,語氣涼颼颼,“你這麼有閒心,不如去給你家後院的貓接生去。”
秦肅聽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越發稀奇。
沈和尚居然沒有否認,那說明這鐲子就是給某個女孩子的,他天天跟在後頭跑居然完全不知情,好家夥,這人連兄弟都瞞著?
“你這可不厚道啊,我……”
“再囉嗦,數額減半。”
“不是……”
“五百。”
“我現在就走!”秦肅生怕到手的錢飛掉,什麼八卦都沒心思打聽了,眨眼間就消失在辦公室裡。
他走後,沈懷舟摩挲著手中玉鐲,給秘書林安發消息,“去查查她最近的情況。”
“好的。”
……
謝枝蘊拿到錢,馬不停蹄去疏通了關係,又到挨打的那人家裡去賠禮道歉,姿態和誠意都給到位了,這才讓他們鬆了口。
處理完事情,她想去見一麵爸爸。
自從當年他入獄以後,謝枝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可是她在外麵等了許久,依舊得到爸爸拒絕探望的消息,謝枝蘊失望之餘,隻好拖獄警幫忙照顧一些。
回到家,她情緒難免低落。
沈舒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突然從後背抱住她,“枝枝,在想什麼?”說著,將一個絲絨盒子遞給她,“給你帶的禮物,快看看喜歡嗎?”
左右都是顧婉婷挑剩下的,有什麼喜歡不喜歡。
謝枝蘊提不起興趣,隻是勉強勾唇道,“先放著吧,我晚點再看。”
“也好。”沈舒白繞到她麵前,“正好我有事跟你說,明天是婉婷的生日,你準備一下跟我去參加。”
謝枝蘊擰眉,“我不想去。”
“你還在計較那天的事情?”沈舒白皺眉,“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婉婷被你弄傷了都沒計較,你還要記到什麼時候?”
謝枝蘊聽著,心頭發涼。
“我——”
她不想去,可剛開口,一旁的沈舒白就打斷了她:“婉婷特意邀請你,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她給你道歉,你彆拿喬,明天跟我一起去。”
謝枝蘊心底寒意席卷全身。
她抬頭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她的丈夫——不,一個披著人皮麵具的惡魔。
自嘲的笑笑,她收回視線,淡然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