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嬤嬤又扔了一個荷包在桌上,淡淡道。
“這是二十兩!”
“我們大小姐不需要你關心!”
“我們大小姐在我們府上,過得非常好……”
“隻要你們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大小姐隻會過的更好!”
郝氏一愣,趕緊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想要你的錢……”
“我隻是……”
郝氏對柳時巧,還是不舍得!
因為她一直以為,柳時巧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即使這個女兒調皮愛闖禍。
但是郝氏依然很心疼她。
可是哪曾想,養了十二年的女兒,竟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是這份情是真的……
當年,她懷柳時七的時候,正趕上天下大旱,他們村裡的糧食,也是顆粒無收。
又趕上他們這地方出了悍匪。
所以他們一家人逃荒去了另一個州府。
逃荒的路上,和柳昌宏一家遇上了。
那時,柳昌宏的妻子任氏,也大著肚子。
原本兩家都姓柳,還是同宗,但身份地位懸殊。
柳昌英一家,拖家帶口,家徒四壁,生活困苦。
而柳昌宏一家坐著馬車,不愁吃穿。
兩家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哪曾想,夜裡突遇大雨,兩家人都躲到了一個破廟裡。
那天剛好七月初七,乞巧節。
郝氏也是在那個時候,把女兒生了下來。
她早上生孩子。
柳昌宏的妻子任氏,晚上也要生孩子了。
但是臨時找不到產婆。
郝氏身體虛弱,也堅持幫助任氏接生。
任氏的孩子剛生下來,後半夜就遇到了悍匪打來。
這才在慌亂下,弄錯了兩個孩子。
後來,兩家分開,柳昌英一家,去了慶陽府,躲了兩年。
直到悍匪被府軍打退,他們才又回了平涼府的郝家溝村。
至於柳昌宏一家,也是最近才知道,當年他們去了京都,柳昌宏還成了京官。
也是柳昌宏家的人說,才知道當年,竟然抱錯了孩子。
郝氏剛開始是沒辦法接受的。
也不想換,她甚至想著,自己養育兩個女兒。
可是前幾日,柳家的人來了,將柳時巧帶走了。
她原本想要阻攔。
但是柳時巧對她說,她要去,求她不要阻攔。
於是,郝氏放開了她。
讓柳時巧去奔她的前程……
郝氏還在難受,鐘老頭走了過來,冷聲道。
“放心,我們家人,從今以後都不會去你們柳府!”
“不過,你們也不要再來了!”
“我們也不歡迎你們來。”
然後指著門口道,“請吧!”
魏嬤嬤蹙眉,但還是起身道,“希望你們能夠說話算話!”
鐘老頭冷聲,“慢走不送!”
魏嬤嬤仰著下巴往外走,快出門時,對身邊的黑臉男子使了個眼色。
黑臉男人眯眼,忽然發力,向著旁邊的大門踹去。
力道之大,估計能一腳將門踢飛。
這明顯就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也是一種警告。
柳時巧眼疾手快,將鐘老頭修了好久的斧頭踢了過去。
黑臉男人一驚,腳就偏了位置,沒有踢在門上,而是一個踹空。差點摔倒。
而柳時巧踢過去的斧子,則深深插在門上。
黑臉男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剛才他要是踢中了門,估計他的腿也會被直接砍掉。
魏嬤嬤自然也看到了,嚇到後退好幾步。
這下,沒有力威,反而他們被唬的都白了臉色。
門外的大漢也都闖了進來,將魏嬤嬤護在身後,冷冷看著院子裡麵。
魏嬤嬤捂著胸口,好半天才回頭看,就看到院子裡麵,老的老,小的小。
真不知道剛才是誰扔的斧子。
魏嬤嬤氣的咬牙,最後色厲內荏的吼道。
“記住你們說過的話!”
“我們走……”
話落,就帶著人走了!
鐘老頭神情複雜,過去門邊,拔他的斧頭。
結果怎麼拽,都拽不下來。可以說是紋絲未動。
鐘老頭鬱悶了。
時七這丫頭,到底有多大力氣。
“外祖父,讓我來!”
柳時七笑眯眯走過去,手在斧子把手上輕輕一用力,斧子就被拿了下來。
鐘老頭……
接下來的兩天。
柳安繼續回縣衙乾活。
柳昌英帶著柳正和劉勇,每天都在跑學院的事。
這次,柳昌英打算把他們,連帶莊岩一起,送到縣裡的學院上學。
他已經打聽了三四家,最終選定一家,清風書院。
上學的費用,三個人加起來。
自然比之前貴了很多。
還好,有柳時七帶回來的那五十兩銀子。
還有鐘老頭的一些體己錢。
和魏嬤嬤送來的二十兩。
才勉強交了束脩。
但他們畢竟還要過日子。於是一家人開始,想辦法賺錢。
鐘老頭繼續給人看病,也不挑三揀四了,隻要病人請他就去。
郝氏主要是給女人看病,像接生孩子什麼的。
但古時候的女人比較保守,即使有病也很少讓人看。
柳昌英覺得,他是時候出手了。
他拿著砍刀,準備進後山。
說以後都要打獵,來維持家用!
家裡人都擔憂不已。
畢竟,村裡兩個獵戶,一個楊施,一個周厲,都是長的人高馬大,看著就孔武有力。
而柳昌英身材瘦高,卻沒什麼肉。
還長了一副弱不禁風的相貌,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打獵的人!
以前,柳昌英是破罐子破摔,每天不吱聲,就是下地乾活,收成一般般,他也不在意。
家裡的重擔,其實還在郝氏和鐘老頭這裡。
現在,他因為柳正的事情,知道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因為他的疏忽,差點失去一個兒子……
柳昌英振作起來,打算好好生活。
發現家人都不相信他。
柳昌英鬱悶了。
他第一次上山,郝氏在家裡魂不守舍。
直到大半天過去後,柳昌英才回了村。
身上還扛著一隻大野豬!
這下,村裡人都炸開了鍋。
“哎呀,柳昌英竟然能一個人,就獵了一頭野豬!”
“平時真沒看出來啊!”
“對啊,對啊!”
“會不會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那野豬根本就不是他打的?”
“這也有可能!”
“平時看他也不像個會打獵的呀!”
村民們眾說紛紜,基本都不相信他會打獵。
柳昌英不理會,直接扛著野豬回家。
等他回到家,可把郝氏他們嚇了一跳。
因為柳昌英渾身的血,滿臉臟汙。身上衣服也都破破爛爛的!
看著不像是去打獵了,倒像是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