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繼續。”楚竹手指輕輕叩擊著椅扶手，“資源怎麼從內部掠奪？輻水、輻石的誕生流程是怎樣的？它們的本質是什麼？”
“……我告訴你，有什麼用嗎？難不成你還能拿到那個鑰匙？”林有財反問道，“就算你背後……”
“我已經強調過幾遍了！”楚竹聲音轉冷，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說！”
略作停頓，楚竹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轉移話題。”
“我明白了！”林有財抿緊嘴唇，終究還是低下了頭顱，帶著些許頹廢說道，“進入其中後，大概轉三個彎，就能……”
“彆說，把地圖畫出來！”楚竹直接拿出紙和筆，推到林有財麵前。
“……”短暫沉默後，林有財一邊提筆書寫，一邊帶著些許沙啞解釋，“等下按照我畫的路線，便能進入到最底層！”
“而最底層，有一些……能夠過濾最為原初的汙染液、汙染石——經過數次過濾後的水，石，便是輻水、輻石！”
“至於說它們的本質和誕生流程……我不太清楚！”林有財猶豫了一下，“我說個小道消息，這不是我轉移話題……嗯，據說，第一禁地是上古神明所打造的奇異之所，直入地府。”
“而這些輻水、輻石，便是自地府核心強行掠奪而來的無上之基……我們修行，便是借這地府奪來的天機，進而掙脫地府的束縛，一點點變得長壽，最終逍遙自在！”
林有財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竹一眼，“雖然是小道消息，但是我個人感覺，還是很有可信度的！就算不全然為真，估摸著也有六七分為真了。”
楚竹自動過濾了沒用的信息，內心自語，“也就是說，核設施其實還在運作，源源不斷地從地下深處？是地殼？還是更深層次？反正就是源源不斷地還在挖掘著……”
“嗯，難怪過了保底千年，核原料還沒用完，原來是有進項……不過，現在還能動的話？難道，是人工智能？”
楚竹內心驟然掀起波瀾，難道，還存在著沒有被限製過的人工智能？
而且看這個樣子，顯然還保留著相當層次上的力量！
要知道，搞工程，將來都是與危險和暴力相捆綁的——
比如說開礦，那便是需要炸彈；又比如說古代煤礦工人，那便是天生的優秀兵員；而所謂的挖土機，稍稍改造一下，那就是坦克！
能夠炸開礦石，就能炸塌大樓！
能夠挖穿泥土，就能粉碎人類脆弱的肉身。
如果能夠掌控……那麼這股力量，即便是麵對強大的超凡者——至少麵對第三境，也有一搏之力吧？
楚竹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動，但是他很快便憑借著超凡的自控能力，平複了心情。還不知道究竟是個啥情況呢！再者說，就算真是人工智能，他也未必能有權限掌控。
現在想這麼多沒有意義！終究還是要實地考察一番。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最終，林有財將筆記本推向楚竹的方向。
“你應該，不會動些什麼其他手腳，覺得能把我坑死在裡麵吧？”楚竹摩挲著下巴，帶著些許狐疑地凝視著林有財。
“我哪敢啊？”林有財磨了磨牙，終於沒能忍住，顯露出一絲怨氣，“倘若你布下了什麼後手！等你死了，副執政那邊得知原因是我……我不是肯定會被你一起帶走嗎？”
林有財自然是恨楚竹的，但是他同樣會老老實實配合楚竹……正是因為他太清楚目前的局勢究竟是何等樣子了。
“你很有前途！我很欣賞你。”楚竹帶著些許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就喜歡這種識時務，不短視的人。
他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你是修仙者嗎？”
“……是的。”
“那我問你！”楚竹頓時來了興致，“如果我手中掌控有功法，並且獲得了輻石，那麼我該如何修煉，踏入第一境？你有什麼能夠告誡我的啟發嗎？或者說經驗之談？”
“？？？”林有財差點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楚竹，身體顫抖，發出尖銳爆鳴，“你不是第一境的修仙者？”
“怎麼，體修者就這麼受歧視？”楚竹雙手環胸。
不，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你身體怎麼這麼正常啊？還有……
“你瘋了嗎！”林有財情緒有些失控，“修仙者哪有在野外直接突破的？”
“你以為有足夠的資源，就沒有問題嗎？必須要有修仙者長輩的扶持！而且，都尉司，倘若做出足夠貢獻……是會有一定的方法能夠減弱突破修仙者的風險的！”
“以你的身份地位，絕對沒有問題……你何苦呢？”
“說！”楚竹依舊是一個字，意思非常明顯，不要說那些沒有絲毫意義的話。
“我不能說！”林有財這一刻反而咬緊了牙關，堅定地搖頭，硬頂著楚竹轉冷的視線，“你真的死在裡麵！那麼我最後也必然是一個死字……你不必否認，這不就是你之前說的嗎？”
壞了，被回旋鏢砸中了！
“……好吧！其實，我沒打算搞那些高風險的事。”楚竹短暫默然後，話風轉軟。
他重新恢複了懶洋洋，“就像你說的，我這等身份地位！慢慢等，隻要等到時間到了，自然能夠安安穩穩地突破……我的命多寶貴？我隻是，單純有些好奇！”
不過說著說著，楚竹內心也泛起千般思緒，果然，都尉司，更準確地說是大乾朝，也同樣掌控著類似於拜上帝教的減弱突破風險的方法——
隻不過，是減弱，而不是像拜上帝教那邊直接承諾保你不死。
是大乾官方能力比不過拜上帝教，還是林有財身份地位就在這裡，得到的信息是有限的？楚竹比較傾向於後一個。
“行吧。”雖然還是有些不安，但林有財想了想，感覺楚竹確實沒有作死的必要，當即道，“經驗就是！沒有經驗。”
“？”
看到楚竹目光銳利起來，林有財連忙開口，“我真不是騙你、忽悠你！真的就是，吸收就完了……”
“所有的要點，全部都記錄在了功法上麵！如果能夠扛得住對身體的反噬，你就能成為修仙者！扛不住就死唄……所以，我才說那東西，護持非常重要。”
楚竹眉頭鎖得緊緊的，“那麼你是怎麼突破的？還是說，你當初獲得了官方的保護？”
“怎麼可能？至於非要說為什麼……運氣吧！”短暫沉默後，林有財帶著些許沙啞道，“當時，他們讓我們選擇修行方法，誘導我們選擇修仙……嗬嗬，我那一期的人中，總共就活了兩個！”
林有財眸子中帶著深深的陰霾，還有一絲不受控製的悲哀。
“……”楚竹非常明智地選擇了不去詢問，那一期究竟有多少人。
“那麼，你現在準備進去閉死關！”楚竹略微思忖，“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隻要破入第一境，接下來的修行，就沒有什麼太大威脅？”
“……你信嗎？”林有財反問道。
楚竹搖了搖頭。
“你也知道！”林有財攤開了手，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就這一條爛命，我都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了！肉眼可見的，未來不是瘋狂，就是死在給大乾當耗材的路上……”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變強！我要不斷地往上爬！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林有財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和猙獰，“如果真的死了，那也隻能說明我命止於此！不是嗎？”
“所以，每一次突破，危險度都堪比第一次嗎？”楚竹在這一刻徹底默然了。
“倒也不至於！”林有財深吸了一口氣，略微穩住了些許情緒，道，“如果自身的汙染足夠低，那麼……下一次突破！風險就是可控的。”
“反而言之，如果汙染非常高，那麼，就算是能突破！也不能突破……那等同於找死。”
“！”楚竹突然直起了身體，神色變得嚴肅，因為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李康……汙染：極高！
這是女媧十七號的監測評價。
有沒有一種可能，李康其實早就已經可以突破第三境，但是因為評定等級，導致他這一次突破幾乎不可能闖過關！所以，他才一直隻停留在第二境？
倘若如此，以往的很多疑點倒是可以解釋了……
“有什麼方法，能夠降低汙染！”楚竹突然問道，“我不是說預防汙染，而是說汙染很高，將其降下來！”
“不知道，”林有財語氣平淡，“說不定沒有！也說不定有，但是我們這種爛命一條的家夥，根本沒資格享有……所以，隻有那些大人物們知道和獨占！”
“好。”楚竹眼眸微垂，在腦海之中盤點了一下已然獲得的信息，確認差不多後，點了點頭，將筆記本收起。
“那麼就感謝，林處的配合與支持了！以後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林有財不動聲色地看著楚竹徹底離去，好一會兒後，這才一咬牙，重新坐在楚竹之前坐過的他的位置上，在內心罵了一句。
“我見你……希望一輩子都不見！”
驢日的，就這位竹先生那股毫不掩飾的二代做派，下次見麵，難不成還有什麼好事？
林有財太了解這些該死的二代了……這些紈絝二代，最擅長的就是，你如果不幫我，你就是得罪我了，你如果幫了我，那是你應該做的！我客套兩句沒問題，你如果真當真，找上門來——啊？我就說說！
他以前是真的被當成狗遛過的！
至於說，楚竹不是那種紈絝二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之前楚竹展現出的那種驕縱的味道，林有財感覺自己隔二裡地都能聞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