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有拍到黎濃出門的情況,是一個戴了帽子的陌生女人來敲門,然後黎濃開門,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黎濃就跟著她走了。
前後不到五分鐘,也就是楊折風離開的三分鐘後發生的事。
這事太巧了。
周霽月跟顧岸之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林刃。”但他們沒有證據,監控視頻裡的人又不是他。
不管是不是,都要先確認一下。
周霽月給楊折風打去電話,告訴他可能人在林刃那裡,並說:“我跟你一起去。”
楊折風回他:“我在路上。”
“”
林刃的行蹤漂浮不定,楊折風尋了好幾處都找不到人,就在他即將崩潰之時,手機來電了。
是個陌生號碼。
“哪位?”
對方問:“請問你認識黎濃嗎?”
楊折風猛地踩下刹車:“她在哪裡?”
“我這邊是北郊墓園。”
楊折風怔愣片刻:“我馬上到,麻煩你幫我看著她。”
北郊墓園有點遠,楊折風的車開到半路沒油了,而且是在高速上,他隻能求助過路的車子。
好幾台車都對他視而不見,但還是有停下來的。
車主探出頭的一瞬間,笑了:“楊總,真的是你啊。”
楊折風打開副駕駛坐上去:“麻煩到北郊墓園,我會給錢,”他陰沉著臉,語速很快,“拜托快點。”
林憫憫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看得出來他很著急:“好。”
一路上,他隻字不說。
林憫憫卻覺得這是個機會,便想試試:“我們還挺有緣的,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她看著正前方,沒有看到他的臉色,“一會需要我送你回來嗎?我今天放假,沒事做。”
旁邊的人沉默了半天,擠出三個字:“不需要。”
然後,他又說:“麻煩快點。”
林憫憫很好奇他為什麼這麼急,不過她覺得他應該不會說:“嗯,我儘快。”
半小時後,車子下了高速,天突然變黑,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視線瞬間模糊。
林憫憫放緩車速:“快到了。”
楊折風一直緊繃著神經:“不要慢。”
林憫憫:“……”
她又把速度提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在即將到底北郊墓園的那段小路上,林憫憫的車子突然打滑,撞破了一旁的護欄,衝了出去,車子翻滾,墜下山崖。
但幸好附近就有民警,把他們兩個人送去了醫院。
楊折風傷勢比較嚴重,據現場民警了解,他應該是在車子失控的一瞬間抓住了方向盤,雖然還是沒能避免車禍的發生,但他保住了司機跟自己的命。
林憫憫醒來才知道自己是被他救了。
一直到深夜,楊折風才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就是找黎濃,還想爬起來去找。
林憫憫趕緊按住他:“我去幫你找,你現在不能亂動,”她的手機壞了,“還有,你的手機也壞了,你記得她的號碼嗎?”
楊折風虛弱得躺在病床上:“她沒帶手機,”他現在根本不想顧自己,他就想去找她,“她在等我,我要去找她。”
看到他這個樣子,林憫憫眼眶紅了:“我去找,你先告訴我,怎麼找好不好?”
楊折風想到了周霽月:“逐浪網咖。”
這個網咖林憫憫知道:“好,我現在就去。”她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逐浪網咖有公共電話,網上能搜到,林憫憫找到號碼後記下來,去跟人借手機打電話。
將近一個多小時時間,周霽月和宋成瀟等人到了。
黎濃也來了,她看了看兩人,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你們為什麼在一起?”
林憫憫張嘴,想解釋,話還沒說出口,楊折風就先坐了起來,他的動作直接扯到了傷口,'嘶'了一聲。
林憫憫就站在床邊,她率先去扶他,手剛碰到,就聽見一聲怒吼:“彆碰他!!”
她嚇得動作僵住,回頭看去,看見了黎濃想殺人的眼神。
宋成瀟跟周霽月也懵了。
楊折風撐著床,牽強地站了起來。
宋成瀟走過去,楊折風卻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靠近。
他們就這樣看著他一點點走到黎濃麵前。
“對不起,”楊折風輕輕抱住她,“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他感覺到她在顫抖,很心疼,比起他受的傷,她應該更難受,“我出門找你了,我找了很久,車子沒油了,她送了我一程,可是沒想到出車禍了,事情就是這樣。”
周霽月給了宋成瀟一個眼神,他立馬會意,走過去拉了拉林憫憫的衣角,三個人一起出去了。
一出病房門,林憫憫就哭了,她很委屈:“為什麼黎濃那個樣子,楊折風還那麼喜歡她?”
這話周霽月不愛聽:“她什麼樣子?”
林憫憫情緒上頭,脫口而出:“她根本不顧任何人的感受,她太自私了,她配不上他。”
周霽月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是關著的。他拽住她的病號服:“你跟我過來一下。”
林憫憫還在哭:“乾嘛啊?”
宋成瀟靠著欄杆,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歎了口氣。
病房內,楊折風還在解釋:“有監控的,等我出院了我們可以去看一下監控,”他拍了拍她的背,低聲說,“我沒有騙你,寶寶,是真的。”
突然,他感覺到脖子上有什麼東西滑了進去。
他愣了下,往後退了一步,看到她淚流兩行。
黎濃聲音哽咽:“你又差點死掉了。”她剛才不是不想向他走去,而是她動不了,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她全身就動不了了,好像壞掉了一樣,舉步維艱。
看見她哭,楊折風感覺呼吸都是痛的:“我活著呢,”他小心翼翼地抹掉她臉上淚水,彎下腰親了親她的臉,“我的錯,又害你擔心了。”
黎濃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她紅著眼睛看他,“我是恐懼,”她從未如此接近過地獄,是他,一次又一次得把她拽下來。
她怕了:“楊折風,你好像把我變成了另一個人。”
楊折風懂她的恐懼,懂她的心慌,他又何嘗不是:“我會努力把你變好的,”他扶起她的下巴,親吻她冰涼的唇,“你相信我,嗯?”
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了。
她微微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