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齊思思的喪事回家,這個家裡的氣氛就再也不對了。
一個家,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家裡的每一處地方,齊賢好像還能看到齊思思的影子,但現在,齊思思徹底不在了。
而且,還是自己害死了齊思思。
白凝冰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她要在那裡,把齊思思遭受的沒遭受的全部體驗一遍。
白凝冰哭著向他們求饒,但這次,他們沒有一絲心軟。
齊思思臨死之前的表情,深深刻在三個人的心裡。
那是,平靜到絕望的眼神,看著他們沒有一絲的柔情。
午夜時刻,齊賢總是會被這個眼神驚醒。
到後來,齊賢才發現,被這個眼神折磨的不止隻有自己。
精神病院成了他們三個人最常去的地方,每次去那裡,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白凝冰,他們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第三年,白凝冰沒撐住,死了。
而齊母,在白凝冰死後沒多久,也自殺了。
或許,齊母早就已經死了,隻不過,就是想親眼看到白凝冰的死亡,才一直堅持到現在。
而齊父和齊賢,看到齊母的遺體,並不感到意外。
甚至,齊賢也一度萌生過,自殺的念頭。
齊父現在也不對勁。
他以前是當兵的,一身正氣,眼裡最容不得沙子。
但這次,錯的是自己,付出的,還是自己親生女兒的命。
現在,齊父每天在家裡坐著,總是說看到齊思思了。
齊賢知道,齊父這是幻想了一個齊思思出來,幻想著齊思思還在自己身邊,做著生前,齊思思做過的事情。
因為,有時候齊賢也會有這種錯覺。
齊賢知道,這是自己精神也出現了問題,但是他不想去治,隻有這樣,他才能多看到齊思思一眼。
最後,齊賢在侍奉完齊父,自己把齊家的家產全部變賣了,把餘生都投身到了慈善事業。
臨死之前,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思思,你能原諒我了麼?”
嘖。
看完這個劇情之後,蘇墨的眉頭緊緊皺著。
女頻小說裡的人,果然都沒有腦子!
彆的不說,一個人,怎麼可能三天兩頭的出問題。
當你因為一個人的事一直忙碌的時候,不要懷疑,這個人絕對沒有那麼無辜。
另外,被送進去三年了啊,期間沒說去看一下她?
就這種感情,最後的劇情竟然還強行悔改。
蘇墨隻覺得被惡心到了。
都是你們的錯,最後還問能不能原諒你。
原諒你姥姥個腿。
早乾嘛去了。
猛灌了幾口酒,蘇墨才壓下心裡的煩躁。
蘇墨從來不覺得,有什麼情緒能夠感同身受。
所以,但凡有人讓自己難受,先讓彆人體驗一下痛苦,再來討論原不原諒的事情。
至於能不能挺過痛苦,就看命硬不硬了。
就在蘇墨思考間,齊父竟然帶著白凝冰,來到了蘇墨麵前。
“蘇少,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上次見麵,還是在您的認親宴上。”
齊父把自己姿態擺的很低,“這位,是小女,白凝冰!”
齊父看著蘇墨眼裡都能冒光。
這位,可是如今京都的新貴。
自從被認回來之後,一身的氣質才華直接征服了圈子裡所有二代,而且手段也不弱。
自己這個女兒白凝冰,長相也不差,就是性子有點軟。
如果蘇墨能和白凝冰認識一下,那白凝冰以後也不用愁了。
齊父隻帶一個白凝冰過來和自己搭話,連自己親兒子都不帶,他什麼想法,蘇墨自然懂。
或者,進來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懂齊父的意思。
不就是看蘇墨優秀,看能不能和白凝冰擦出點火花唄。
往後看去,齊思思也注視這一幕,雖然麵無表情,但是眼睛裡,還是難以掩飾的落寞。
自從白凝冰來到家之後,什麼事情,齊父都是優先想到白凝冰。
如果齊父帶著哥哥齊賢來,齊思思也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白凝冰,自己親女兒的事情都不關心,操心白凝冰的婚事!
“齊總,是吧,你這是看不起我?”
齊父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蘇少,我沒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蘇墨轉頭看了眼齊父身後的白凝冰,此刻,她還在用一種十分無辜的眼神看著蘇墨。
那種清純少女般的初戀臉,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可惜……
“先不說,我今天來是帶女伴來的,你帶著彆人過來是不給我女伴麵子。”蘇墨說著,牽著沈幼楚的手,沈幼楚本來有些難看的臉頓時陰轉晴,露出一絲微笑。
“就說,自己親生女兒不帶,帶來一個……”
蘇墨輕輕笑了一聲,“一個,心黑麵善的,野種!”
齊父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就連白凝冰差點也沒有維持住自己溫柔無辜與世無爭的人設。
而一邊,所有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注視著蘇墨和齊父。
一瞬間,氣氛因為蘇墨這一句話,整個會場寂靜無聲。
“蘇少,我齊家雖然不像你蘇家那麼家大業大,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侮辱的!”
齊父的聲音染上濃濃的鄭重。
“我的孩子我知道,白凝冰是一個完美的人,她孝順父母,友愛朋友,團結同學,溫柔善良,我決不允許,你這麼說她!”
就連一邊的齊賢,也跑到白凝冰身前站定。
那不算寬大的背影,卻牢牢擋在白凝冰身前。
“蘇少,這麼說一個無辜的女生,你不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嘛?”
“嗬嗬,所以呢?”
蘇墨對現在的氣氛好似一無所覺,“你是想,讓我道歉?”
齊父握緊了拳頭,但是他明白,他沒有讓蘇墨道歉的資格。
甚至,因為現在這一個矛盾,以後齊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既然蘇少不歡迎我們,我們不來了就是!隻希望蘇少以後彆有事求到我們頭上!凝冰,我們走!”
齊父在猶豫,可齊賢卻沒有這麼多的顧慮。
年輕就是好,總有一種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的豪邁。
直接拉著白凝冰就走,絲毫不給蘇墨麵子。
得罪了又如何,天塌下來,我也能抗住!
齊父雖然知道齊賢做的太過衝動,但也是為白凝冰出氣,不好多說什麼。
索性,直接帶著白凝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