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禪房，榮燈正在裡麵打坐。
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卻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衣服也是粗布麻衣，看褪色的樣子，應該已經穿了很久了。
“榮燈大師，昨天我派人來通知你了，我今天來是為了舍利子的事。”
對於這樣一個有德的高僧，蘇墨自然給予幾分尊重。
榮燈大師緩緩睜眼，渾濁的雙目無喜無波。慢慢拉開麵前的抽屜，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
“小友，這是你要的舍利子，但是老衲，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小友。”
“請教我？大師參悟了一輩子佛法都沒參透，怎麼請教我這個一本佛經都沒讀過的。”
蘇墨隻感覺奇怪。
自己雖然在上流社會中很出名，但是對於榮燈大師這種人來說，最不在乎的就是虛名。
那為什麼感覺，榮燈大師這麼看重自己。
舍利子，可是他佛門的至寶，還是他師傅的遺物。自己就是派人來說一聲，他就這麼直接給自己了？
“小友過謙了，既然身為命外之人，自然會對命運有自己的理解。”
“你說命外之人，是什麼意思？”
蘇墨的眼神已經變了，絲絲煞氣流露。
榮燈大師這話，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如果榮燈真的知道自己是穿越，那他肯定不能留！
蘇墨平時不殺生，可不代表他不會。
麵對蘇墨的威脅，榮燈還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手上撚動佛珠的動作都沒變。
“命外之人不是貧僧說的，是貧僧師傅說的，小友所求的十八顆舍利子，就是貧僧師傅圓寂時所留。”
“貧僧師傅隻給我留下兩樣東西，第一個是十八顆舍利子，第二個是相伴一生的手串。”
“師傅臨終之前隻和我說一句話，手串斷裂之時，與索與求，儘皆取之。”
“所以，昨天我派人來傳訊，手串那時候斷了？”
榮燈大師念了一聲佛號，“還請小友不吝賜教。”
蘇墨放下心來，隻要自己是安全的，自己也不會殺人。
不知道榮燈的師傅算到了什麼，但是很明顯，他沒和榮燈說。
“大師就不怕是個誤會？我不是你師傅要找的人，隻是恰好碰到手串斷裂的時候。”
“命也，緣也，時也，運也。如此，施主所求之物，貧僧也願雙手奉上。”
說著，榮燈已經把裝有舍利子的盒子，推到了蘇墨麵前。
一邊的趙修玄坐立難安，怎麼三言兩語，舍利子就這麼給出去了？
“師叔，這不合規矩。舍利子是本寺的東西，方丈沒開口，師叔就擅自決定，是不是亂了規矩？”
榮燈沒在清水寺擔任職務，現在的方丈，是榮燈的師弟。
而當年，趙修玄進入清水寺，就是拜在方丈門下，做一個外門記名弟子。
所以，他叫榮燈師叔也沒錯。
而蘇墨看到趙修玄現在來阻礙自己，頓時忍不住了。
我還沒對你動手，你現在還冒出來找存在感。
王家和薑家的事情，還沒讓你長腦子？
你趙家，在我眼裡也不算什麼。
“這位就是自稱歸一大師的趙修玄吧，不知道歸一這個佛號，你是怎麼理解的。”
“阿彌陀佛。”趙修玄雙手合十，“一切有實無實，視為萬般法。我佛化萬法，萬法歸一，視為真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是真佛？”
趙修玄不答，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是真當自己是佛了。
“很好，很棒！”蘇墨輕輕鼓掌，臉上帶有莫名的笑意，“我記得，佛說過萬般皆為空，是吧。”
“來人，把他頭發剃了，衣服燒了！”
門口的保鏢即刻衝進來，按住趙修玄的身體，拿出刀就把趙修玄的頭發割斷。
在趙修玄驚恐的大叫中，身上的蟬衣也被扒下來。
這些保鏢，都是蘇家養的人，對於蘇家的命令，即使錯的也會執行。
簡簡單單教訓一個人，隻怪他自己不長眼，得罪了少爺。
“冰絲錦做的蟬衣，看上麵的線條，還是手工製作的。這一件衣服就要上百萬了吧。你既然視自己為真佛，怎麼能如此貪圖外物。我幫你處理了，不用謝我。”
“還有頭發也是，佛家不是說三千煩惱絲，我幫你把頭發剃了，是斷了你的煩惱，不用謝，都是我該做的。”
保鏢完事了，就退到一邊，而趙修玄此刻，外衣被扒開，頭發一塊禿一塊有點發茬，完全沒有了以往高貴清冷的模樣。
嘖，還京圈佛子，還不是錢養出來的。
就像當時那組爆火的圖一樣，要是沒有貴重的蟬衣襯托他的氣質，要是當時的趙修玄要是一個光頭的模樣，還能那麼火？
沒人會看他一眼！
“你你你……你找死！”
趙修玄氣急，自己的頭發，養了這麼多年，這麼長這麼柔順，就是為了裝扮成一副出塵仙人的樣子，但現在，全都沒了！
“出家人彆生氣，歸一大師，你犯戒了。”
“去他麼的戒律，誰能管我？倒是你，你叫蘇墨是吧，你死定了，我說的！”
“果然，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遇到事了就暴露本性了。
你不是想出家，你隻是單純的看不起所有人，但是你的家庭所接觸的圈子，需要你迎合權勢比你更大的人。
你認為彆人不配，你認為你生來就應該站在高處，卑躬屈膝，對你來說是個折磨。
所以你才會出家，以一種得道高僧的樣子俯視彆人。這樣你可以無所顧忌任何規矩，還不擔心彆人報複。
畢竟，那群人也不會對一個出家人感興趣，是吧。”
趙修玄身體一哆嗦。
“你享受彆人對你的讚美，卻又舍不得趙家富裕的生活。所以你在清水寺修習三年就回家了，因為你還需要用錢來維持你現在的生活，就不能讓父母對你太失望。
你的本質，其實隻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小人而已！”
趙修玄臉色難看，看向蘇墨是濃濃的忌憚，“你，到底是誰？”
“我隻是我，怎麼，你說這話，是想對付我？不殘害生靈的戒律你忘了？”
“不，你是魔！必須是魔！我對付你隻是為了降妖除魔，算不上犯了戒律！”
蘇墨忍不住笑起來，“看樣子佛祖的戒律對你不管用，那我換一個管用的。
我姓蘇，京都蘇家的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