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雙手結了個印,擺出修煉的姿勢。
喬澤:“?”
時予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嘴唇上,神秘兮兮的說:“噓,我在修煉。”
喬澤:我看你是有病,還病的不輕。
喬澤有理由懷疑,時予是為了不讓他看清楚實力,故意裝瘋賣傻,混淆他的視線呢。
實在是太雞賊了。
時予在章魚身上坐了一會兒,可能是剛剛跟水晶球產生了交易,她現在已經不怎麼算海洋裡的生物了,修煉沒成功。
時予睜開眼睛,遺憾道:“看來在我完成對著水晶球發的誓言之前,都不能修煉了。”
喬澤點點頭,臉色一片平靜:“哦,好的。那咱們就等回來再修煉,不著急。”
時予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感動道:“沒想到你居然相信我。
我作為海的女兒,身邊的人魚都不信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他們走上修煉之路。”
接著,時予打開了話匣子,繪聲繪色講了這些天的經曆。她如何費儘心力帶著人魚們修煉,結果發現周圍魚都是在敷衍自己,可把她傷心壞了。
最後還是威脅了他們一頓,才完成了自己在魚族傳播修煉方法的計劃。
時予說多少,喬澤就聽著,時不時還跟著附和一聲,滿臉寫著認真。
時予特彆高興,說自己來遊戲裡乾這麼多事兒,唯有喬澤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不枉她花費老長時間給他熬製大雷。
喬澤心裡則是想的,好小子,我讓你裝精神病。
還編了個故事,說的真像有那麼回事兒一樣。
那我就配合你,看你能裝多久,等到最後謊言都揭穿,我讓你下不來台了。
剛才時予修煉那麼一下,還真讓他有點懷疑了,對方精神到底正不正常。但是時予很快找了個理由放棄了修煉,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始終是對的。
時予為了迷惑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眾所周知,每個老牌玩家手裡都有不為人知的底牌存在……不願意讓彆人發現,等到了關鍵時刻拿出來用。
……
兩人經過三天三夜的趕路,終於來到了岸上。
可能是由於上次時予在海麵上暴力掀翻船隻的操作,海麵上的幾艘大船已經離開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時間太長沒見到她的身影,王子已經放棄捕撈了。
兩種都有可能。
“回去吧,寶貝。”
時予坐在岸邊,摸了摸大章魚的頭。
大章魚戀戀不舍,看起來對時予非常的依戀,賴在身邊怎麼都不肯走。
時予掏出狼牙,將對方身上的觸手割了下來。
章魚的觸手有再生性,前幾天被時予割掉的觸手最近又重新長出來不少,時予將它們再次割掉,也算是重複利用了。
喬澤在一旁有些緊張,渾身肌肉鼓鼓,處於緊繃的狀態。
在時予掏出狼牙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了。
結果就見這隻章魚被割掉觸手後,臉上反而露出一副舒爽的表情,對時予更加親近了。
那表情就像在說:“割了我的就不準割彆的魚了哦。”
“她肯定愛我,否則她怎麼不去傷害彆的章魚?”
喬澤:“……”
不是,這條魚怎麼回事,光長腦袋不長智商對吧?
他伸出手,嘗試著也割點什麼東西下來,結果被對方伸出的觸手一把甩飛了。
喬澤站起身,摸了摸自己鼻子,咳嗽了一聲。
時予送走被自己“強製愛”的章魚,掏出研製好的藥水,一口喝下。
第一反應是痛,好痛,雙腿就像踩在無數刀刃之上。
月光下,一條漂亮,散發著粉紅色光亮的瑰麗魚尾漸漸發生變形,從中間分開,化成兩條人類的腿部。
在魚尾徹底變成雙腿之時,時予的心裡莫名產生了一股失落感,像是有人貼在她的耳邊無奈歎息。
她是海的女兒,集大海的精華孕育而生,現在她要變成人,她背叛了大海,背叛了人魚一族。
所以她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經曆萬難,才能達成上岸的目標。
普通人魚要上岸可能沒這麼麻煩,但是七公主擁有的太多了,她的一切都是大海給的。
有點“集海中萬物造化為一體”的那種感覺。
世界上最昳麗的容貌,最動聽的聲音。
這些東西渾然天成,千年難得一遇。這樣的小美人魚,說是真正的“海的女兒”也不為過。
“沒事噠,沒事噠,大海,我解決完王子的事兒就回來了。回來還做你的女兒。”
時予忍著疼痛,不斷開口,像是在跟人說話。
看她自己痛的痙攣,都不忘記一邊安慰大海,屏幕前的觀眾們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快彆說話了,時予,保存些力氣啊。”
“好幾個玩家在這一關裡麵,直接暈過去了,可見是有多痛。”
“唉,想要變成人,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陣時間後,時予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試著跺了跺腳:“咦,不痛了?”
她高興的歡呼,當場在原地跳了個海草舞。
好像是個什麼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旁邊的喬澤看著前一秒還痛到麵色扭曲的時予,下一刻就又立馬生龍活虎,整個人都停頓了一下。
喬澤表情有些麻木,他似乎有一點明白了時予為啥能把把通關拿高分了。
就這心態,與其說她神經粗大,不如說沒心沒肺啊。
普通人經曆了這種極致的疼痛之後,心理或多或少可能得留下點陰影什麼的。
等到下次再遇到相同情況的時候,免不得要躊躇不前,猶豫害怕一陣子。
此種心態,無關一個人的人品和厲害程度,完全是作為“生命體”的最基礎本能。
但時予違背了本能,好像完全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喬澤覺得,就時予這種人,從某種程度上來看,簡直說是驚悚遊戲的克星也不為過。
這個遊戲平時不就是利用人類平時所產生的恐懼,慌張等負麵情緒,從而製造出各種問題嗎?
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如果玩家足夠的冷靜,能夠利用自己的大腦抽絲剝繭的去一步步分析麵前的情況,驚悚遊戲反而沒那麼可怕。
但問題就在於需要冷靜。
試問玩家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僅要遭遇完全出乎自己想象的恐怖事件,還得背負著各種心理陰影,很容易就被各種負麵的情緒和壓力給壓垮。
但這也沒有辦法,試想一下,如果你麵臨一個是和否的選擇,稍微做錯其中一個決定,可能就會導致死亡,誰不得猶豫和徘徊啊。
時予是他玩遊戲這麼久以來,見過心理素質最強大的玩家。
時予停下舞蹈。
喬澤指著她:“你的臉……”
?
時予趕忙到海邊照了一下,發現不僅自己的魚尾巴變成雙腿,就連臉都變回自己原來的樣子。
清秀,可愛,也能算是漂亮,但這個樣子跟海的女兒肯定沒法比。
喬澤頓時有些憂鬱,他發的誓言是讓王子喜歡上時予,否則自己就永遠失去魔力。
要說時予雖然性格奇葩,說話難聽,也沒啥女人味兒,但配合著原來那張得天地造化而成的漂亮臉蛋,這些問題都不是事兒。
男人嘛,彆的不管,看臉就行了。
但時予現在這個樣子……讓他很難辦。
喬澤頓時覺得自己剛剛太衝動了,不該在時予的刺激中,許下那樣的誓言。
他受不了,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結果摸到軟綿綿的一團……立馬跟觸電一樣的放開了。
時予這個……缺德玩意兒。
喬澤的表情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