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右站在前方,中氣十足地開口。
又一老者問道:“這娃娃又是誰,怎麼又一個築基初期的過來了?”
玄暉搖搖頭,看向這些道途斷絕,隻能依靠年紀輩分說事的老人們,歎了口氣。
“先前給你們預警,讓你們及早退出前線的人,便是他了。”
“什麼!”
眾人皆驚,就連陳長生心裡也不平靜。
他看著和他一般年紀,卻能在前主導梁國最高層議事的龍右,歎道:“真是人才輩出。”
龍右視線掃過台下,將眾修士或震驚,或平靜,或惱怒……的情緒印在眼中,最後不急不緩地說:
“我生而知天命,對於天地命數有所預測,先前讓你們退出前線,便是我所通告的。”
此話一出,有了實證,眾多先前不知實情的修士們,對於龍右在前發言,再也無了抵觸。
見眾人安靜下來,龍右滿意地點頭。
“現今,九陰所為之事,已經極為明確。”
“兩國交界之地,藏有宋國億萬民眾屍體,九陰起陣,便是為了結嬰。”
“而中域真君,尚有半年方到。”
“按理來說,我等所應做的,便是在外等待真君到來,那樣便是九陰結嬰成功了,也會被真君鎮壓。”
“但是。”
他特意強調了這個詞。
“命數告訴我,若是我們真的等待真君的到來,那我們最後,必死無疑。”
“什麼!”
“開什麼玩笑。”
“真君都來了,我們為什麼會死?”
一時間,全場俱驚。
合歡穀的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媚骨天成,額上印有一塊呈三片的花瓣。
她問道:“龍右,你能講講,我們為什麼會死呢?”
“回真人。”龍右開口:“九陰會結嬰成功,中域真君身死,最後我們全被他屠戮一空。”
“噗~”
話音未落,龍右就是一口鮮血噴出,臉上明顯蒼白數分。
這是泄露天機的懲罰。
在場的許多修士都看的出來,這也證明了,龍右說的都是真的。
但這並不是知道高興的事情。
因為那是最壞的結果。
龍右在眾人麵前,緩緩服下一顆丹藥,又將身上血跡處理乾淨。
一時間,哪怕是真人,都沒有催促他的意思,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龍右深吸一口氣,說:“活命之計,唯有兩條。”
“其一,逃。”
龍右笑道:“九陰結嬰,不是短時間能夠成功的事情,在他結嬰成功之前,我們撤走便是。”
“當然,我所說的撤走,不是離開前線,而是離開梁國。”
“諸位前輩,都要拋棄自己的家業,前往其他地域,就比如說是中域。”
“中域是正道的天下,莫說是個元嬰,就連魔道化神,敢去中域興風作浪,也要做好被鎮殺的準備。”
“不過,你們願意否?”
五宗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玄暉站出來說道:
“宗門基業,先人所托,不敢忘棄,此法若非無可奈何,絕不可取。”
“還請說說,活命的第二法吧。”
龍右點頭,繼續講:
“其二,主動出擊。”
“九陰所謀劃之事,關鍵節點有十二個,隻要破去其中一半,即可挫敗九陰謀劃。”
“其中,流沙河有兩個,陷天穀有三個,燕山山脈中有七個。”
“諸位主動深入迷霧,擊破十二節點之六,九陰敗矣。”
有人問道:“不能讓真君來擊破嗎?”
龍右搖頭:“不論真君何時來,待真君來時,一切休矣。”
“那就照做吧。”
散人會的一個金丹修士說。
“沒什麼好猶豫的,各宗皆留下一名金丹,其餘金丹,帶上門內精英弟子,前去破陣。”
“若成,便無事發生,若不成,門內留有一金丹,帶著弟子遠走天涯,也不算傳承斷絕了。”
其餘宗門修士沉默片刻,最後紛紛出聲。
“我合歡穀願意。”
“千機門願意。”
“靈獸宗願意。”
“雲水澗願意!”
“那就分配吧。”散人會的金丹說道,他看向龍右:“你可有節點詳細所在?”
龍右搖頭:“沒有,我隻知道哪裡有幾處,具體的還要你們去自己找。”
“九陰在哪裡?”
龍右一愣,隨後閉目,抬頭望天,半晌,他口吐鮮血。
“燕山山脈之中。”
眾修士根據目前所知的情報,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討起了相關事宜。
各宗真人,除去留守的一人之外,合歡穀有一人,其餘四宗均能出二人,至此一共是九人。
而鬼靈門內部,已知的,算上九陰總共有八名金丹真人,再加上陰屍宗的五名金丹,一共有十三名。
不過,鬼靈門一方是守,梁國五宗是攻。
雖是九對十三,但鬼靈門需要兼顧十二個節點,梁國隻需要進攻六個節點,雙方還算是勢均力敵。
為了應對可能存在的九陰親自出手,玄暉這個梁國金丹第一人,不得不肩負進入燕山的任務。
其餘幾人,兩個靈獸宗金丹和合歡穀的金丹也去燕山。
再加上散人會兩個金丹,便有了六人。
千機門兩個金丹則去陷天穀,雲水澗最後一個金丹則去流沙河。
再帶上一些築基修士,作為策應。
萬一金丹真人相互僵持,就讓築基修士去破了節點呢?
商議完畢之後,有人繼續問龍右:“我們最晚何時進去?”
龍右睜開眼睛,艱難地說道:“一月之內皆可。”
至此,眾人散去,去做那最後的準備了。
隨著雲水澗眾人回去的路上,陳長生心裡都在琢磨。
九陰憑什麼,能做到以不變應萬變?結嬰必成功,中域真君必敗呢?
“況且……真君為何還要半年才到?”
他嘀咕道。
一旁的玄暉,聽見了這聲嘀咕,笑著回答:
“你真以為真君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