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老頭子看著賀平生，淡淡的問道。
賀平生這會兒倒也清醒了起來，他冷然一笑：“螻蟻搏命，殊死而為，能有什麼好說的？”
“你贏了我輸了，就這麼簡單！”
“要殺要剮隨你便！”
啪……
啪！
啪！
老者伸出手，輕輕地拍了幾下，很響亮。
“好，英雄好漢，堂堂正正！”太虛佝僂的身子又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在賀平生身邊走了兩遭，道：“那現在說，我是勝利者，你是個失敗者了嘍？”
賀平生沒說話。
太虛繼續道：“那你這個失敗者，能不能說一說，為什麼要逃走？”
“為師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賀平生道：“您老人家何必明知故問？”
太虛道：“老夫就要明知故問，還請賀小爺您給我解解惑？”
賀平生指了指身後：“偌大的太虛門，不讓我離開，給我禁足在此，您安得什麼心，自己不清楚嗎？”
“還有這個？”
他的手臂一轉，又指向了地麵上還沒有布置完成的大陣：“這分明就是奪舍用的陣法！”
“您老人家都要奪舍我了，還不讓我跑？”
太虛頓時一陣愕然：“奪……奪舍嗎？”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腳下的陣法，然後點點頭，道：“你以為這是奪舍用的陣法？”
賀平生反問：“難道不是？”
“是，是是是……”太虛有些疲憊的點點頭：“你覺得是那就是吧，反正如今你是失敗者，我是勝利者！”
“老夫一念之間，便可以將你的神念摧毀！”
“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有沒有興趣，跟老夫做個交易？”太虛老祖笑眯眯的轉過身，背對著賀平生緩緩的往那一大一小兩個圓形的陣法走去。
啪啪啪幾下，他手中便有陣旗落在既定的位置。
這奪舍大陣又完善了一些。
賀平生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您老還有跟我做什麼交易的必要嗎？”
“無趣，無趣……”老頭子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你對奪舍了解多少？”
賀平生道：“不多！”
太虛老祖問：“那你可知，這奪舍的成功率是多少？”
成功率？
賀平生一愣，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沒等他回答，對麵正在布置陣法的老頭便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奪舍，乃是奪人倫天地之道，成功率非常低，即便是老夫如今元嬰期的修為，以大欺小奪舍你這小子，成功率也不足一成！”
“所以老夫的交易就是，你用一成的生死，來換取日後的坦途，如何？”
賀平生道：“弟子不太明白！”
“嗬嗬……”太虛笑了笑：“等會老夫的這個陣法布置完成，便會對你進行奪舍。當然了，我成功的機會也隻有一成，若是我成功了，你就會消失在這方天地，到時候我占了你的身子繼續修行！”
“若是失敗了呢，老夫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儘頭，我給你……這個……”
他的手往後指了指了：“整個太虛門，如何？”
“左邊大殿中的資源都是給你準備的！”
“還有，這太虛門，也給你了……以後你就是太虛門的主人！”
賀平生並沒有任何心動。
自己的命，彆說一成概率的死亡，就是萬分之一，他也不想賭。
可以賭天道，可以賭機緣，但唯獨不能賭自己的生命。
“弟子可以拒絕嗎？”賀平生問。
老頭子搖搖頭：“不能，一個失敗者，無法拒絕勝利者提出的條件！”
“坐在這裡，好好整理下你的魂魄，恢複下神念吧！”
“這樣等會你贏的概率會大一些！”
太虛老祖說完，又自顧自的趴在地上，開始布置陣法了。
沒用多久，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太虛神殿之中便有兩個墨綠色的光膜浮現而出。
陰風一陣陣飄來，仿佛來自九幽地底。
這無窮的陰氣衝出陣法，飄蕩在大殿中，又被大殿外圍那早就布置起來的九陽陣給轟然吹散。
“果然如此！”
賀平生的眸子一縮：眼前的一切，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模一樣。
這九陽陣，就是壓製陰氣所用。
“開始嘍！”
太虛老祖臉色平靜的說了一句話，然後賀平生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不受控製了。
他整個人居然被太虛的神念所操控著，落在了奪舍陣法之中。
奪舍陣法，有兩個圓。
一個大圓，一個小圓。
大圓代表了主位，而小圓，則是代表著客位。
賀平生落在主位上。
太虛老祖則是立在客位上。
奪舍，是一門反客為主的逆天秘術。
“師尊……師尊……”賀平生嚇尿了，他開口懇求：“彆這樣……弟子求您了……隻要不奪舍，彆的事我都可以答應！”
“聒噪！”
太虛老祖眸光一沉：“這個時候，就彆亂說話了，否則你死亡率更大！”
轟……
太虛老祖的神念轟然而開，將賀平生籠罩。
在這強大的神念控製之下，賀平生又無法動用自己的身軀了，甚至連內息運轉都做不到，也無法張口說話。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太虛老祖的神念，一寸寸的侵入自己的身體中。
在強大的魂念加持之下，他毫無反抗之力。
“不錯……居然擁有如此逆天的機緣，嗬嗬嗬……看來老夫沒選錯人！”
“聚寶盆這等寶貝你都有？”
“哈哈哈哈……不愧是天之驕子，將來成就，定在老夫之上了！”
……
賀平生的眼前忽然一黑，失去了一切知覺。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醒了過來。
無窮的黑暗裡，閃過一道光。
漆黑的夜空中，雨一直不停的倒灌下來，暴雨如注。
天際雷聲陣陣，閃電偶爾劃破夜空，照徹深穀。
深穀中某個地勢稍高的地方，又有一座木質的三層小樓。
樓中燈火通明，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正滿麵愁容的站在欄杆處。
賀平生身子一抖！
這個男子他認識。
可不就是太虛？
不……這應該是，年輕時候的太虛。
身穿青綠色道袍的年輕女子輕輕地從屋裡走出來，她姿容絕美，臉上卻和太虛一樣，帶著淡淡的愁容！
賀平生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會看到這一幕了。
奪舍。
靈魂融合的過程中，兩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雙方都可以相互看到對方的過往記憶。
這是……太虛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