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深情的愛著腳下的土地。
這片熱土養育了他們家,養育了一代代蜜桃村人。
他不是個怕苦的人。
過去,對於乾農活這樣的事,鐵柱並不會排斥,甚至覺得乾起來很踏實,因為每一滴汗水都將轉化為收成。
但是今天,他猶豫了。
得了傳承後,他的眼光打開了,看的更高更遠。
富在術數不在勞身;
利在勢局不在力耕。
辛苦不等於就是對的,勤勞也未必能致富。
假如一個人很辛苦,很忙,很累,那麼那個人就會被彆人褒獎為勤奮。
但是,誰又知道那個累得半死的人他失去了什麼?
那些埋頭苦乾的時間,他是不是可以用來做彆的什麼事?
他能不能不那麼辛苦?
憑什麼他就要這麼辛苦?
鐵柱現在明白過來了,要想改變自己受苦的命運,要想帶著身邊人過上好日子,那就不能一味的低頭蠻乾,得多動腦子。
而且鐵柱意識到,自己既然得了傳承,就要將傳承發揚起來,不能枉費了先聖的絕學。
所以鐵柱猶豫了,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去做一些產值很低的事情。
“嫂子,謝謝你的好意。”
“但我可能去不了了。”
曼麗詫異,“怎麼了,你有事兒?還是工錢的問題?”
鐵柱緩緩道:“工錢已經很高了,肯定是你跟嬸子提的,謝謝你。”
“是我的問題。”
“我不想做小工了,就算給180,給200一個工又能怎麼樣?”
“撐破天去一個月也才五六千。”
“我想乾點彆的事,那種一個月能掙到上萬的,甚至十幾萬,幾十萬的事。”
“憑什麼人家能富貴,我就得做牛馬?”
“我趙鐵柱一樣要富貴,我要做人上人,我不想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
曼麗怔怔的看著他,“你要搞什麼事”
“一步步來吧”
“後山有藥材,我想去試試,看能不能搞到些,拿去賣了就有錢。”
“這比做小工來錢快。”
去後山找藥是必須要去的。
給小雅治傷所需的藥,就得去那裡找。
如果能找到彆的什麼藥,或者其他稀罕的東西,還可以拿去換錢。
鐵柱倒不指望靠賣藥材來發財。
這是他的第一步。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
他首先得走出去,動起來。
他想快速弄點資金在手上,積累點本錢,同時把眼下的一些困難先解決了,然後再徐徐圖之。
曼麗聽了直搖頭,“我聽我婆婆說,後山上確實有很多奇珍異寶,但也極為凶險,不少人在那喪了命。”
“我建議你還是彆去了。”
“你想掙錢,這是對的,靠種地確實掙不到錢。但你可以換個保守點的方法。”
“阿蓮姐最近在賣菜,聽說收入還可以。”
“早上去縣裡市場賣,中午就能到家,下午還可以乾點活兒。”
“一天好的時候能有四五百呢,差也有一兩百。”
“你力氣大,乾的肯定比她好;樣貌也好,城裡那些婦女肯定愛跟你打交道。”
她口中的阿蓮姐,名叫肖鳳蓮。
今年32了。
也是個好看的少婦。
娘家跟曼麗是一個村的,都是這平寧縣牛頭村嫁過來的人。
兩人關係好,以姐妹相稱。
雖然是一個縣的,可牛頭村不在鐵柱他們這個鎮裡,牛頭村離著蜜桃村還有好幾十公裡的山路呢。
當初曼麗能嫁過來,王哥就是托的肖鳳蓮說的媒。
鐵柱跟阿蓮姐是點頭之交,平時來往不多。
他也知道,肖鳳蓮最近賣菜掙了些,都買了新三輪了,家裡冰箱也安排上了。
不過,那不是他的誌向。
他不能跟村裡的少婦搶賣菜的生意。
“阿蓮姐做的好,我不一定能做的好。”
“而且我去做,他去做,人多了阿蓮姐生意就差了。”
“我還是去後山尋摸點東西吧。”
後山是險,可鐵柱不怕那些。
富貴險中求。
容易掙的都是小錢,要掙大錢,就得深入險境。
曼麗也是沒想的那麼細,忽略了市場的規律,“你說的也是,村裡已經有人學著她去賣菜了,阿蓮姐還抱怨過是我考慮不周了。”
朱來弟這時候出來了,招呼著曼麗,“早飯好了,快來吃啊,吃完趕緊下地。”
“媽,鐵柱今天有事,去不了了。”
朱來弟訝異的看著鐵柱,“哦?一百都請不動你,有什麼好掙錢的事啊?”
鐵柱沒吱聲,就是笑笑。
事沒成就少宣揚,這是正道理,不然容易讓彆人看不起。
曼麗看鐵柱不想說,她也不說,搪塞道:“估計有什麼要緊事,你再找找彆人吧。”
“那正好,我還省錢,彆人隻要70。”
鐵柱回家準備著上山的東西。
朱來弟那邊也打電話招呼人來拋秧。
一會兒功夫,朱來弟帶著曼麗,挑著擔子就往田裡去了。
她們要把秧子先起好,然後挑到田邊準備著。
中午她們也不回來做飯了,曼麗做好了飯菜帶著,到時候大夥就在田邊陰涼處吃冷菜冷飯,吃完歇會接著乾。
鐵柱也出門了,遙遙的看見,曼麗挑著擔子走在田埂上,那擔子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
曼麗的身影點綴著蜜桃村這幅田園畫卷,讓其看起來靈動秀美且富有生機。
沒有比曼麗更美的人了。
“嫂子,你再忍耐忍耐,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鐵柱邁著大步,上山去了。
夢娟和夢蘭這兩個,昨晚喝的醉醺醺的,玩的很晚。
太陽都曬屁股了她們才起來。
劉夢娟主動做起了早餐。
兩人吃完,夢蘭就說要去找春花姐落實下趙衛田的事。
“好妹妹,辛苦你了,要我陪著你不?”
“不用,你在那,她估計還不好說話,我跟她熟悉,兩人說話自在些。”夢蘭挽著她的手臂說:“外頭那麼大太陽呢,你就在這待著等我,沒事就刷刷劇。”
夢娟嬌笑著說:“我不回去,那老頭要是有啥事咋辦?”
“那不更好麼,還省下照顧他的錢了。”
“嘿嘿,也是。”
經過一夜的相處,兩人感情升溫極快。
已經成了妥妥的閨蜜了。
夢娟這才發現,有個閨蜜原來這麼好,對閨蜜這個詞也有了更高的理解。
夢蘭腳踩銀色高跟鞋,手打太陽傘,身穿湛藍連衣裙,頭上還戴著墨鏡。
一扭一扭的走在石橋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大城市來這旅遊的呢。
哪看得出來是家裡“遭了難”的人。
也不像是農村裡的人。
“拋秧呢嬸子。”
夢蘭走在北岸的小路上,跟正在水田裡忙活的朱來弟打了個招呼。
水田裡正在乾活的男人們,目光全被夢蘭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