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棠停住腳步,慢慢扭回頭。
她不覺得江宜歡有什麼正事,但還是想聽聽她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江宜歡的態度軟和了許多,隻是依舊不想給喬以棠好臉色。
她仰著脖子道:“我想去謝家的宴會,你給我弄張邀請函。”
“謝家?”喬以棠沉思片刻,想起昨天宋梔也與她說過謝家要舉辦宴會。
見她沒有立刻拒絕,方知秋趕緊道:“這還是謝承硯第一次公開露麵,他今年三十歲,也到了年紀,如果宴會上有人入得了他的眼……”
方知秋邊說邊滿意地看著江宜歡,好像江宜歡隻要去宴會,就能被謝承硯選上做豪門太太。
喬以棠心道他們真是白日做夢。
即便從沒見過謝承硯,喬以棠也知道謝承硯這樣的人不可能看得上江宜歡。
她冷淡地說:“我拿不到邀請函,這事兒辦不了。”
江宜歡瞬間火冒三丈:“賀家肯定能拿到邀請函,隻要你和賀景川說一句,我就能進去。”
“這麼小的忙你都不幫,我看你真的忘了我們家對你的養育之恩!”
喬以棠再次重複:“我已經和賀景川分手了。”
江宜歡不信喬以棠會與賀景川分手,以為兩人隻是鬨了矛盾,這時候喬以棠在賀景川麵前說不上話。
“你不是還有個好閨蜜嗎?宋家在京市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你讓宋梔幫我弄邀請函!”
喬以棠嗓音冰冷:“辦不到。”
對宋梔來說,多弄張邀請函不是難事,可喬以棠就是不想幫忙。
江家一家子都急了。
以他們的身份,絕對拿不到謝家的邀請函。
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喬以棠。
喬以棠不幫忙,那江宜歡想參加謝家的宴會,便是難上加難。
方知秋知道這會兒不能激怒喬以棠,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以棠,你妹妹長得這麼漂亮,她在謝承硯麵前好好表現,若將來成了謝家的少夫人,你也跟著沾光啊。”
喬以棠沒忍住嗤笑一聲:“你們以為謝家的太子爺什麼人都能看得上?”
“你!”江宜歡氣得跺腳:“你沒多少本事,你那個閨蜜也沒本事,連張邀請函都弄不到!”
這樣的激將法對喬以棠沒用。
她故意順著江宜歡的話說:“是啊,我沒本事,宋梔也沒本事,我們弄不到邀請函,你另請高明吧。”
她正要走,這時江長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一張邀請函而已,哪用得著求這麼多人?我記得你父親在世時,與謝家老爺子交好,彆說一張邀請函,什麼事辦不到?”
提到父親,喬以棠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
“剛才你們親口說喬家沒落,彆人都看不起我,這會兒又想起我父親的麵子了?”
“這……”江長錚被堵了一下。
喬以棠又輕輕搖了搖頭:“我幫你們的已經夠多,這件事實在幫不了。”
見她又想走,江宜歡著急喊道:“你幫什麼了?這麼多年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現在用得著你,一點小事都不肯幫,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喬以棠原本無意繼續糾纏,但江宜歡和方知秋一次次提到養育之恩,她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她大步往裡麵走,一屁股坐到沙發最中間。
“既然你們三句話不離對我的養育之恩,那今天咱們就好好掰扯掰扯。”
“去年江家那公司差點破產,要不是我去求賀景川幫忙,現在你們住的這房子都得被拍賣。”
喬以棠邊說邊抬頭看向房頂高高在上幾百萬一套的水晶吊燈。
如果沒有她,江家這一家子人如何能住得起這麼貴的房子?
“還有,上個月江青安的女朋友靠我關係進了我的工作室上班,第一周就打碎老板辦公室裡一個十幾萬的花瓶,還對同事們出言不遜,連累我一個勁兒給大家道歉,這事兒你們忘了嗎?”
“這樣的事比比皆是,這些年我幫你們的已經夠多了。”
這會兒喬以棠坐在沙發上,其他幾人都站在她麵前。
她像是哪家公司的老板,而站在她麵前的都是來聽訓的員工。
江家幾人覺得丟麵子。
雖然知道喬以棠說得沒錯,但他們就是看不慣喬以棠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直沒說話的江青安嘟囔道:“你欠我們家的,這些還不都是你應該做的……”
喬以棠淩厲的視線一下子掃過去,嚇得江青安縮了縮脖子。
他又便故意往前一步仰起頭,狠狠瞪著喬以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喬以棠慢慢閉了閉眼,再睜開氣得嗓音有些哽咽。
“我父母去世前喬家的產業在整個京市都名列前茅,比賀家還要有權勢。”
“我是父母唯一的繼承人,可那年我隻是一個八歲的小孩,你們收養我,便可以順理成章將公司也收下。”
當年喬以棠父母意外去世後,江長錚很快便接手了喬家的公司。
可他並沒有多少本事,在他的經營下,喬氏日漸沒落,沒幾年就快到破產邊緣。
最後無奈隻能將公司賣給外國人。
江長錚拿了一筆錢,又開了一家小公司,現在經營的便是這家小公司。
這麼一出後喬以棠父母留下的遺產都給鼓搗沒了。
喬以棠儘量壓住胸口起伏:“那時候我年紀小,你們騙我說公司要破產,隻賣了幾十萬,還說那幾十萬還不夠這些年養我花的錢。”
“但你們真以為我傻?喬家那麼大的公司,許多人都盯著,怎麼可能隻賣幾十萬?”
“這些年你們的家底,你們的奢靡開銷,都是靠什麼,你們真的不清楚?”
喬以棠頓了頓,氣極反笑。
“說你們對我有養育之恩,倒不如說是我養著你們。”
“正是因為我還念著你們口中所謂的那點養育之恩,到現在才沒與你們撕破臉,如果你們不想要臉,我也有辦法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喬以棠一句句擲地有聲,她閉嘴後整個彆墅內都安靜得可怕。
剛才咄咄逼人的江家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喬以棠的視線在四人臉上依次劃過,在他們略顯錯愕和驚訝的目光中,起身邁向大門。
沒有任何停留地離開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