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厄之地自古以來有進無出十死無生,傳聞中如同泥沼般的黑氣會漸漸蠶食寄靈人的靈氣,最終化為枯骨死在此處。可真正來到黑厄之地眼前的景象似乎和傳聞中不儘相同。眼前的青山綠水一望無際,小橋流水人家,青磚黛瓦,衣著樸素的人們來來往往有說有笑,這真的是黑厄之地嗎?“兩位貴客是從哪裡來的啊?看衣服不像我們本地人啊。”正在搗衣的大娘見到兩人熱情地開口詢問。“啊是啊大娘,我們是路過這裡的。”花婉晴率先笑著回應,希望能從口中得到些關於黑厄之地有用的信息。“哎呦兩位是來金佛寺拜佛的吧?來找善一大師的吧?”大娘十分自來熟地推測兩人的目的,能來這種地方也隻有可能是為了善一大師。“啊大娘我們初來乍到,這金佛寺是個什麼地方啊?”花婉晴追問道。“哎呦,兩位一看就是來求姻緣的吧?金佛寺啊可靈啦,我姑娘上個月請的善一大師求姻緣,這不前幾日剛成婚,你們可算是來對地方嘍。”花婉晴與薑天昀下意識對視一眼,問題估計就出在這金佛寺上。並且剛剛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覺,仿佛渾身的靈力都在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消耗,雖說消耗速度足以忽略不計,可很顯然這一情況的產生一定是黑厄之地的原因。“大娘,金佛寺在哪呀?您方便給我和我……我男朋友帶個路嗎?”花婉晴深呼一口氣勉強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大娘也不含糊,就要帶兩人上山求姻緣,可突然一道清脆欲耳的聲音傳入三人耳中:“兩位施主是要去金佛寺嗎?小僧恰好要回寺裡,要是順路不妨和小僧一同前往吧?”“啊呀禪心小師傅,你下山了啊,正好這一對呀想求姻緣!那可就拜托你啦。”大娘見小和尚也是滿心歡喜。不過也難怪,眼前的僧人皮膚白皙,眼眸清澈,宛如明礬入水。按理說僧人不應有如此相貌,如此相貌七情六欲中應當還有牽掛。僧人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微微鞠躬雙手合十,開口說:“兩位施主,還請隨小僧一道去往金佛寺。”“那便有勞禪心小師傅了。”薑天昀往前一步跟上僧人的步伐,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金佛寺絕對有問題。路過半程,花婉晴突然湊到薑天昀身邊耳語:“老薑我覺得這個小和尚有問題。”“你又發揮你的聰明才智了?小軍師?”薑天昀嘴上調侃花婉晴,但不得不承認這次小軍師的直覺也許是對的。單不論為什麼他會恰好出現在小鎮中,光是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便讓人極度不舒服,僧人佛光普照整日詠誦經文,身上的佛氣應當縈繞身畔,可眼前的禪心師傅卻渾身無半點佛氣。倒不如說身上反倒有一股死氣!“不不不老薑,你相信我,我感覺他是個死人!”花婉晴並非沒有證據,剛剛他雙手合十的時候手上有一塊十分明顯的潰爛,甚至還有東西在蠕動,或許整個金佛寺都是這種活死人。“婉晴,進去以後隨機應變,能不能突破黑厄之地就看金佛寺了。”薑天昀低聲回應,眼神不由堅定了幾分。另一邊的天樞街深處,袁淵之緩緩前進,兩側的火把依次亮起,這裡是天樞街最深處地下兩百米的地方,當年九黎戰敗,黃帝將九黎族的神器分彆封印在三個地方,而此處便是當年黃帝封寶的其中一處。“虎魄絕煞已經物歸原主,那這東西怕是也不遠了。”袁淵之看著眼前被龍氣鎮壓的神器不由笑了笑,若是能拿回這東西,怕是九黎的那位將軍也可以重歸巔峰時期。“希望彆讓我等太久啊,薑天昀……”袁淵之嘴角上揚,駐足觀望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如此神器哪怕是自己也垂涎不已,可終究還是該物歸原主的好。天樞街表麵一片安靜祥和和往常無異,可殊不知一股從來不被人知曉的力量已經打入其中,隻待一聲令下,整座天樞街便會瞬間陷入恐慌。天樞街某處一個極度隱蔽的角落,一位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四下張望確認沒有人跟蹤後走到一棟房子前,推開門進入其中。“大人,已經探查完畢,兩位鎮魂將的戰力其中一位是四等大焦熱另一位隻有七等焦熱。”男人雙膝跪地朝麵前的人畢恭畢敬地回答。“哦?‘那東西’真的會在這裡?”房中一位身穿東瀛武士鎧甲的男人斜睨著眼睛看了看跪在麵前的下屬。“大抵是無誤的,土禦門大人,我們什麼時候把那東西搶過來?”“等,等待玉藻前的依托體蘇醒,屆時三位大妖一同現世,整個天樞街都會是我們的地盤。”男人起身拍了拍跪在地上侍從的肩膀,示意他起身。“才逸,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從天樞街開始嗎?”“土禦門徹也大人深謀遠慮,豈是我可以猜測的?”鈴木才逸自幼被灌輸的想法便是永遠不要猜測主人家的想法,以及永遠順從主人家的意願,哪怕是赴死也不皺眉。土禦門家為了將長子三人送入天樞街不惜以二十個侍從為祭品交給黑厄之地,這才讓三個人通過黑厄之地進入天樞街。雖說靈域有直接通往任何一條鎮魂街的便利裝置可就此三人闖入靈域無異於以卵擊石。“很簡單,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從唐朝傳承而下的華夏著名推演奇書‘推背圖’”土禦門徹也說,“我們不僅要搶‘那東西’‘推背圖’也要帶回去,那樣我們攻略華夏的計謀便成功了一半。”推背圖可趨吉避凶,其中記載的未來更是會根據所持有者的不同而變化,甚至知曉後可強行改變未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而這便是土禦門徹也來這裡的目的之一。“可是大人,兩位鎮魂將在,我們該如何下手?”鈴木才逸雖然也是大妖的依托體可靈力也不過才到達五等焦熱,若是強行開戰說不定他還不如那個年紀小的鎮魂將。然而土禦門徹也卻隻是笑了笑,說:“三隻大妖在此,即便他袁淵之有翻天的本領也是在劫難逃,除非天降神兵,但黑厄之地可不是個容易攻略的地方。”兩人的邪獰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房子裡,一場浩劫即將來臨……另一邊的薑天昀兩人已經跟隨禪心師傅來到金佛寺佛門之前,金佛寺門前早已聚集起各種求姻緣或是求豐收的人們,見禪心大師回來每個人都笑臉相迎。“兩位跟隨我進去找善一大師吧?”“小師傅我們可從沒說過是來找善一大師的啊,你又是從何斷定?”薑天昀目光如炬上下端詳著禪心師傅,可後者卻不緊不慢地笑了笑開口道:“師父有令,若是有外來客人求佛,無需在外殿求佛,師父會親自幫助二位。”“……那就有勞禪心師傅了。”“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兩位這邊請。”禪心領著兩人從另一條路進入金佛寺內殿,一般人無法進入其中,隻有住持邀約才可有幸進入。金佛寺不愧為金佛寺,內殿正中央擺放著一尊佛像,通體黃金製成,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佛像微微瞑目,嘴角上揚,佛光普度眾生為眾民解憂。金碧輝煌的內殿之中,除去最大的一尊金佛,兩側的十八尊佛像形態各異,或慈眉善目或金剛怒目,或手持佛器栩栩如生。如此佛門重地惡靈煞氣不得滋生,更何況十八羅漢坐鎮,又怎麼會產生黑厄之地這種地方?沒等薑天昀繼續思考,一道渾厚的聲音從佛像後傳出:“禪心,把兩位施主帶過來吧。”禪心雙手合十隨即示意兩位跟在自己身後,薑天昀深呼一口氣,看來麵前的人不是善茬,自己在踏進此處的一瞬間虎魄絕煞自帶的煞氣便被削減大半,自身的戰意甚至也磨滅不少,主人似乎不太歡迎自己。佛像後有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蓮花之上一位麵容和善的僧人正瞑目打坐,聽到禪心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麵生佛相,此人是大善之人,絕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看來這位就是善一大師了。“兩位施主從何而來啊?”善一大師眼角含笑雙手合十開口問。“善一大師,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長途跋涉而來,隻為了求教善一大師。”薑天昀同樣雙手合十,回應說。“哦?是想要請教什麼呢?”“敢問什麼才是王道?”薑天昀思索許久,開口問。“施主心中的迷惘,並非小僧足以開解,可小僧可以給施主一些愚見。”善一大師閉目思索,隨即開口說:“王之道,無非二道,仁道與霸道。閣下身上煞氣衝天,怕是屬於後者,霸道一途,終會不得人心;仁道一途雖坎坷卻易成正果。”王道之途,霸仁兩道,霸者不得人心,仁者難以修成,憶往昔周文王拉車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薑子牙願者上鉤,文王就是那仁王。“霸而不囂,君王之仁而不婦人之仁,此乃王道,小僧隻可言儘於此,剩下的便看施主您了。”“多謝大師,天昀受教了。”“兩位即是遠客,不妨在客房住下幾日,貧僧感到與兩位施主緣分未儘。”善一大師笑了笑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大師收留。”薑天昀拱手回禮,如果說黑厄之地的前身就是金佛寺那金佛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成為外界聞之色變的黑厄之地?如若想要得知緣由,或許住下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