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大暴君正在見禮部侍郎聞大人。
聞大人今天來宮裡,是下了血本,沒打算回去的。
大冬天的,他光著膀子,背著一捆荊條,進了宮。
剛一進來,便將額頭磕的血流涔涔。
鮮血直接從額頭滑下,浸染了半邊臉。
“皇上,老臣前來負荊請罪!”
“聞愛卿這是何故?”
一句‘愛卿’,讓聞大人紅了老眼。
咚。
聞大人又是一個響頭,震的地麵都在響。
【嘿嘿,我知道聞大人是來乾嘛的】
大暴君心思微動。
卻聽聞大人說道:“皇上,老臣有罪,老臣必須向您坦白一件事……三皇子他……並非嬌兒所出。”
大暴君倏然沉下臉,“此事……”
聞大人是怎麼知道的?
大暴君看向一旁翹著二郎腿,正悠悠然捧著一顆雞蛋正在啃的小丫頭。
小丫頭吃的太急,嘴邊沾著蛋黃渣渣。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丫頭告訴聞大人的。
“皇上,此事老臣所說,千真萬確。”如果說十公主童言無忌,那麼許氏的承認,便是重重一錘。
他已經顧不得去想年紀小小的十公主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也或許是從後宮裡聽來的,他無從考究。
可既然十公主知道了,那此事必然就瞞不住了。
皇上早晚會知道,不如他主動負荊請罪。
混淆皇室血脈,不是兒戲啊。
“老臣已經問過自家夫人,她也承認了,當年是她的主意,也是她一手操辦的這件事。”
【很好,聞大人把自家夫人在禦前告了】
【大公無私,頂頂清官】
大暴君鬆了口氣,以為是聞大人也聽到了阿寶的心聲。
他之前便知曉此事,也一直派人暗中調查,還未調查出結果,這陣子政務繁忙,便將此時擱置了。
既然聞大人知道了,未免此事鬨的越來越大,他也是時候出手了。
“皇上,老臣深知混淆皇室血脈是死罪,可老臣還是抱著一點私心,求您對許氏網開一麵,老臣……就這麼一個夫人。”
聞大人垂下腦袋,“許氏的罪責,老臣願意代替她受。”
大暴君沉下臉,語氣森嚴,“朕真是沒想到,你竟是個如此愚情之人。”
“皇上,老臣的一雙兒女不爭氣,惹惱了皇上,這些都是老臣管教無方,如今,聞府人員日漸凋零,老臣我……也是沒辦法的呀,不能妻離子散,家中老母也受不了此等刺激的啊。”
聞大人聲淚俱下。
這些年,都怪他,隻知道忙朝廷的事,疏於對孩子的管教,將一切全都交給了許氏,他反倒是個大大啦啦的父親。
其實,許氏失責,他又何嘗不是呢。
兩個孩子變成如今這般,不僅是許氏一個當母親的責任,其中,也有他的。
子不教,父之過!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大暴君揉了揉眉心,“此事,朕會好好調查。”
聞大人深感錯愕,看皇上反應如此淡定,莫不是,他早就知曉此事?
聞大人細思極恐。
皇上是何時知道的,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幸虧他問心無愧的前來負荊請罪,不然,皇上有朝一日查清此事,以為是他聞家一手操縱此事,他聞家就等著誅九族吧。
大暴君隻一眼,便洞悉了聞大人的心思,他不動聲色的挑眉,“查出真相之前,此事先不要告訴三皇子。”
聞大人誠惶誠恐的點點頭,“微臣明白。”
“至於許氏……”大暴君不怒自威,“一切暗中調查,誰的事誰承擔,念在夫妻之情,你可以站出來維護她,但你無法代替她說出當年的真相。朕要從許氏口中知曉當年三皇子到底是不是朕的兒子。以及,他的親生母親是誰。”
聞大人:“微臣知道了,微臣定然不負皇上所托,必然讓許氏說出當年一切。”
“皇上,寒王妃和紅鸞郡主求見。”喜公公進來稟報。
剛把整個雞蛋吃完的阿寶,‘嗝’打了個飽嗝。
【臥槽!小女主和女主她媽來了】
大暴君:??
女主?
天書中要把他們天聖皇朝嘎了的女主。
帝子安身子一抖,再次從阿寶心聲裡聽到‘女主’這兩個字。
他內心不知為何,分外忐忑。
帝紅鸞和寒王妃哭哭啼啼的從外麵走進來。
剛一進來,寒王妃便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
而後拽著帝紅鸞也一並跪下。
帝紅鸞高傲的很。
大暴君!
眼前坐於高位上的英俊威嚴的男人,竟是這本書裡的大暴君。
嗬。
她看書那會,雖然是跳著看的,但這大暴君的下場她瞄見了。
死的那叫一個慘。
亡國之君罷了,有什麼好神氣的,
可現在,天聖皇朝還未亡,她自然該跪的跪,該拜的拜。
帝紅鸞終究彎了膝蓋,跪在了地上。
“皇上……”寒王妃剛要哭訴。
喜公公:“皇上,大理寺卿求見!”
大理寺卿進來時,二話不說,唰的跪在地上。
【好家夥,小女主把大理寺卿咋滴啦,看把大理寺卿氣的】
【這兩個人,貌似也木得交集啊】
正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聞大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皇上沒吱聲,他隻能乖乖留下來。
吃吃瓜,緩解一下心情也不錯。
大暴君的目光一直盯著帝紅鸞。
女主?
皇弟唯一的女兒,竟是將來要覆滅了他整個天聖皇朝之人嗎。
真是難以想到,十歲的她,以後會做出那樣的事。
大暴君垂眸,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機。
若想日後悲劇不再發生,便將任何不軌之人扼殺在萌芽中。
可……
這是皇弟唯一的女兒……
當年,他在列祖列宗前,在父皇麵前親自跪著發了誓的。
那股殺氣,終究在想起這一幕時,緩緩隱了下去。
一切,終究還未發生。
他也不會允許天聖皇朝覆滅。
他相信,他能改變淒慘的結果。
沒有誰的命運和結局都是注定好的。
人定勝天!
帝紅鸞絲毫不知,剛才那一瞬,她便險些進了鬼門關。
“怎麼回事?”大暴君斂了心神。
大理寺卿義憤填膺,跪在地上,“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郡主她……實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