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朝搖頭輕笑,對於即將到來的大長老,她自有安排。
“你跟著他就是了,最好讓其參與到挖寶中去。
繞城就在京中腳下,你說若是其在挖寶中得了運道,賺個盆滿缽滿。
他可還會效忠西戎皇帝塔塔烈?
又或者說,大長老赤哈斯,孤注一擲,將西勝堂的底蘊全部砸在了這挖寶中。”
“公主您的意思是?”
“試探一下此人是否能用,一個絕世裝什麼不好裝道士。
這麼多年下來,但凡有所了解道門,其心定然左右搖擺。
先試試請君入甕吧。
且看本公主給他打個窩,釣他一釣。”
唐朝朝揚起嘴角,把戴忠康看得心裡發毛。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西勝堂斂財多為偏門,入了這局中,不死也沒的救。
一場小雪紛紛揚揚,西城門外依舊熱情如火。
朝廷有言,挖掘可以,但所出的土需要將其規製在一起,遠處已經有工匠開始築城牆。
百姓聽聞這裡以後會被納入京中,也隻當做好事。
謝安餘滿臉的土,他看著頭頂的天空,不由想起了井中蛤蟆觀天的典故。
“哥,如何了,這已經是第十三個了。”
旁人總是會時不時的挖出破爛,儘管無用,但也算是有個彩頭。
長兄謝安餘倒好,花了三千兩拍下二十個旗子,這都十三個了,還未挖掘出東西。
也不是謝安餘想要下來挖坑。
而是下人來報。
丞相謝左聽聞其動用了府中三千兩銀子,已經準備好了藤條,隻等他回去,便讓其知道什麼叫做父綱。
“妹啊,咱們完了,銀錢是小,哥回去怕要沒了半條命。
老天啊,你開開眼吧!”
揮動著鋤頭,一聲悶響傳來,謝安餘一愣,趕忙跪在地上用手指摳了摳。
“我呸!”
吐了口口水,仔細用袖子擦了擦,一點金色映入眼中,謝安餘仰天長嘯。
“啊啊!!本公子命中帶財,誰人還敢說我走背字!
哈哈哈哈,妹妹快去再拍一百枚旗子,這裡的地咱們都要!”
謝婷瑤聞言麵色一喜,她沒著急走,而是快速將手中剩餘的七麵旗子,沿著周圍方圓依次插了進去。
遠處有人見了,狠狠的跺了一腳。
謝安餘與太子妃看中的地盤,距離最近的人都在幾十丈開外。
這大規模的插旗子,一定是出了狠貨。
換了旁人,肯定有人快速上來在旁邊插旗子,最次也能均分了寶貝。
插好了旗子,謝婷瑤探頭對著下麵道。
“哥,出價多少?”
“彆著急,哥先算算,拚一把反正這頓打是挨定了。
最高價拿,這一片咱們都要了!”
“能行嗎?這得多少銀子。”
“彆問那麼多,讓你去你就去。
再去把府中的仆役都叫來帶上刀兵,咱們的地盤誰都不許進來!”
謝婷瑤聞言心底也是激動,這平白來的浮財,可比旁人給的還有吸引力。
“旗子所剩不多了,大家快點。”
唐朝朝意興闌珊的繼續拍賣旗子,由於很多人都是本著撿便宜的心思,便有一大半的旗子沒了用武之地。
既然他們會撿便宜,唐朝朝也不客氣,當即再次命人扛旗子過來賣。
“朝朝。”
唐朝朝側頭便看到了謝婷瑤在招手。
等謝婷瑤進來,她小聲道。
“朝朝拍個一百麵旗子給我。”
唐朝朝眯著眼睛,謝婷瑤和他那哥哥謝安餘都在挖寶,這事她知道,但一下要一百麵旗子,難不成真讓他們兄妹抄上了?
“旗子好說。”
唐朝朝拿起桌上寫著一百旗子的牌子,立即就有城衛軍抬箱子上來。
“各位,現在拍一百麵旗子,起價一千兩!”
“一萬八!”
一口價差點沒把謝婷瑤震暈過去。
又漲了?!
許懷仁五千兩拍了一百旗子,是第一響,也是最便宜的頭籌,現在旗子都可以說是五十兩起拍。
就這價格,生生把普通百姓拒之門外,五十兩,都夠京中大半年吃喝了。
最可氣的是,五十兩僅僅是個底價。
現在百姓想來看西城門挖寶,光是出城費便是一兩銀子,外圍更是重兵把守。
但就算交銀子,也不妨有湊熱鬨的來這看人挖坑。
燈火通明,晝夜不分,從早挖到晚。
就在謝婷瑤猶豫間,價格已經來到了兩萬兩千兩。
京中顯達者,至此才剛剛發力。
前幾天三千兩還能買二十麵旗子,謝婷瑤抬手道。
“兩萬五千兩。”
唐朝朝一敲木槌。
“好!兩萬五千兩一次!”
人群中一個樣貌平平的老者張大嘴,這康國如此富的?
但他也很快釋然。
顯達者有多豪富,百姓半生蹉跎,還不夠人一頓飯。
啟國時,有一公子,一夜輸掉半座城池,何等氣魄。
老者側頭看了看,見無人叫價,便準備繼續看熱鬨。
戴忠康小聲在其耳邊道。
“老爺,出手吧,這旗子的價格隻會越來越高。”
“你當我傻?兩萬五千兩拍挖掘權,一百個坑?
做人就要腳踏實地,他們都是被迷了眼而已。
利欲熏心,大多沒啥好下場。”
不少人都認識太子妃謝婷瑤,這位都親自下場了,挖寶就是一場官家發起還富於民的狂歡。
“兩萬五千兩第二次!
兩萬五千兩第三次!成交!”
唐朝朝點點頭,看向謝婷瑤道。
“明碼標價,付錢吧。”
“朝朝,這等數目如何拿的出來,可否先記在賬上?”
“沒問題。”
讓人給謝婷瑤記錄在冊,唐朝朝便讓城衛軍幫忙將旗子抬著去了謝安餘所在的坑中。
小廝土也不送了,快速在周邊插旗子。
謝安餘看著已經露出大半個角的木箱,眼底浮現一抹金光,渾身仿佛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大長老赤哈斯一路晃晃悠悠跟著在不遠處看。
哼,兩萬五千兩,他倒要看看能不能聽個響。
“戴忠西,你看見她眼中的貪婪了嗎?”
戴忠康一愣,這麼遠他上哪看去,但馬屁還是要拍。
“老爺教訓的是,這做人就不能貪得無厭,兩萬五千兩丟湖裡還能聽個響呢。”
看了兩炷香,大長老有些意興闌珊,看著康人如此貪婪,更覺得西戎必將主宰這片土地。
“嗯?搬東西上來了?還是金絲楠木!”
大長老離開的腳步頓住,不過是一個金絲楠木的大木箱,也不過萬兩。
就在這時,箱子開啟。
陽光照射下,七種顏色絢爛綻放。
“這,這是何物?!”
戴忠康瞪大眼睛,還真有狠貨啊。
但光彩很快就隨著箱子關閉而消失,謝婷瑤捂著嘴,世間怎還會有在光下發出七種顏色的錦緞。
謝安餘嘴都合不上了,他眼中帶著血絲激動道。
“啟國錦緞的巔峰之作,七色錦,是七色錦!!”
難怪會用金絲楠木的箱子來保存,他就知道,能被裝在這等規製的箱子中,必定是稀罕物!
“戴忠西,速速去傳信,立即調集十萬兩來京!不,調集五十萬兩!”
“不是老爺,咱們做人應該腳踏實地,絕不能被貪婪蒙蔽雙眼。”
啟國因何成就巔峰,除了鮫人珠與一些奇珍異寶,便是這七色錦,此乃國錦。
象征著織造巔峰。
光是百種絲線,收集起來便已經難如登天,非啟國皇室不可擁有。
一般的皇室,也隻能看看。
“讓你去你就去,你懂什麼,那可是七色錦!
已經不複存在的七色錦,你都不知這東西究竟何等珍貴。
在前朝啟國之時,有錢都買不到。
更彆提其中的絲線大部分滅絕消失。
到了現在,這等孤品,區區十萬兩怕是還買不來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