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院子,唐朝朝便看到韓束正站在院外。
“淩風侯見過公主殿下。”
“韓老您還是彆這麼客氣了,這個給您,萬佛寺的佛牌。”
唐朝朝伸手從劍匣中拿出一枚佛牌遞了過去。
“多謝公主,今日來此隻為一件事。
閩西,帝聽閣已經加派了人手過去。
儘管很小心,但還是有一隊人被西勝堂發現。
計劃可能會延後,也可能會提前進行。
不管如何,公主都要做個準備。”
“遼海是西勝堂三長老所管轄,不過回來前,他已經身死。”
韓束一驚,拱手道。
“朝安公主的實力實在是讓本侯欽佩,沒想到不至絕世,亦可逆伐。
前有劍聖遊龍,後有朝安公主,實乃康國之幸。”
唐朝朝露出笑容再次拿出五枚佛牌道。
“這都要感謝韓老你送的踏青風,若是沒有這等輕身功夫,我也追不上那些西戎的絕世。
您把這些收著,送送人也是好的。”
“好,想必輕狂奪命書生能知曉此事,也能瞑目。
不打擾公主去麵聖了。”
韓束有些佝僂的背影直了起來,寒風卷起下擺,一條假腿露了出來。
潮起潮落終有時,自有後者披荊斬棘。
騎著絕影入宮,也沒人上前阻攔,不少百姓看到紛紛一愣。
朝安公主回京近一年的時間,名聲已經徹底傳揚開,不過每次出現,必定會發生大事。
“那方向是去,不得了,又要發生大事了。
我得趕緊回去告訴老爺早做準備。”
“朝安公主去麵聖了,這次說不定又要有官員落馬。”
“聽說了麼,京中官員要落馬,朝安公主出宮就要殺人。”
傳言越傳越歪,等到了京中官員耳中,已經成了朝安公主想要血洗官場。
“一派胡言,才獻了銀子,這才上任沒到倆月,憑什麼殺我!”
“老爺,這都是外麵傳的。”
“不行,老夫必須要去麵聖。”
才出門,便看到一架架馬車朝著皇宮方向趕,當即心底一沉。
難道真是卸磨殺驢?
禦書房前,四全公公已經在候著,見到唐朝朝露出笑容道。
“公主一路辛苦,陛下聽說您來了,特意命人備下了禦膳。”
唐朝朝將劍匣打開,摸了摸,拿出一串十枚佛牌道。
“四全公公這是我求的佛牌。
這十個送給你。”
“哎呦,公主折煞老奴了,萬佛寺的佛牌,可是稀罕物。”
“還有不少呢,收著就是。
這藥方是保健丸的配方,以後您安排人來配藥就是。”
四全公公小心接過,他本就是信佛之人,這東西可是給到了心坎裡。
旁人都說朝安公主跋扈,實際相處下來,四全公公覺得這些人都是在亂嚼舌根。
“公主這邊請。”
引著唐朝朝進入禦書房,康健帝正看著奏折聞聲道。
“稍等一下,很快了。”
唐朝朝沒出聲,康健帝拿起禦筆畫了個圈道。
“這陶祿確實有幾分本事,短短時間便能將孟縣盤活。
方家家主此法確實可行。
朕答應了。”
“他們的事情女兒知道的不多,敢問父皇是何事?”
康健帝站起身指著不遠處準備好的桌子道。
“坐下吧,跟父皇一同用些。
遼海之事做的不錯,沒有妄動刀兵,亦沒有強取金元丹。
僧眾還俗,遼海一地可大用。
你再同父皇細細說說。”
唐朝朝坐下便再次打開了木匣,將裡麵的一堆佛牌先丟到了桌子上,康健帝眼角抽了抽。
這佛牌他認識,每年一百塊,又叫萬佛百日牌。
成道節過後,才會換上新的,再受一年香火。
一個白色瓷瓶被放在了桌上。
“剛剛父皇說沒有取到金元丹,這女兒可不認,您看看這是什麼。”
康健帝伸手將瓷瓶拿在手中,拔開瓶塞便放到了桌上。
沒過多久金紅色的光芒從瓶內發出,康健帝便將瓶塞按了回去。
“如何做到的?”
“江湖自有奇人,多虧了趙磐前輩。”
畢竟是兩個偏門高手,這名號還是不報的好。
康健帝鬆了口氣,也是霸刀命不該絕,他看向這金元丹,麵露欣慰道。
“霸刀在閩西的蘭山,你去後山便能看到一處懸崖,下去便能尋到你四師父了。
等到了他會跟你說。”
唐朝朝將金元丹再次收起,眼中帶著疑惑,藥都到手了,有何不能說,非要四師父來說。
“父皇,剩下的事女兒都交給了太子。
若他辦不好,您可不能算到我頭上。”
“父皇對你如何,豈會是非不分。
四全傳膳。”
沒一會宮婢便端著菜進入,康健帝聽著唐朝朝說著遼海之事。
對於三大世家的表現很滿意,若康國所存世家都如浙南與遼海一般,他也不會如此掣肘。
“當年清淨天師來投,父皇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六皇子。
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道門如此,卻無所求,朕若再做不好,百萬軍士的血便白流了。”
“清淨天師為何不留在京中?”
康健帝似在回憶,片刻他輕笑道。
“朕不知,曾許其國師之位挽留,他卻孑然一身,未留下隻言片語便離去。
當年的小將董獻,現已獨領一軍。
朝安,父皇答應你獨領軍隊,其實是看在了清淨天師的麵上。
就算兩國戰起,父皇起初也隻打算將你帶在身邊。
四全。”
四全公公聞言點頭,立即走出禦書房,沒多久便帶著兩個禁衛返回。
“陛下。”
康健帝輕笑道。
“按照朕的帝甲打造出來的鸞甲,你且帶回去試試。
朕的女兒,應讓天下之人都看看,何為巾幗女將。”
銀色為主色調,一頭鸞鳥從左肩至下,光是這副賣相便不似尋常武將能用的。
“謝謝父皇。”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在外麵來回張望,一臉焦急。
“四全問問是何事。”
唐朝朝可不會客氣,上去將頭盔戴上,並沒有想象中的厚重,裡麵還很柔軟。
抬手敲了敲,發出清脆響聲。
“父皇,沒事女兒就先回去了。”
“這段時間你也夠累的,多在京中歇歇。”
唐朝朝聽的出康健帝的意思,閩西還未準備好,讓她等等。
將佛牌拿出三十個,唐朝朝笑道。
“剩下這些給父皇。”
捧著鸞甲快步出了宮,等唐朝朝一走,四全公公便進來小聲道。
“陛下,眾大臣紛紛跪在外麵,求請寬恕。”
微微蹙眉,康健帝起身便去了禦案,奏折才展開便冷笑道。
“讓他們跪著,吹吹冬風,好好把那些不乾淨的心思晾晾。”
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唐朝朝捧著一堆東西,也不讓人幫忙,路過的時候近百朝臣看來。
雙方對視下,唐朝朝搖了搖頭,感歎這百官還真是辛苦,大冷天的還跪在地上。
等她人走遠,文武百官便如同炸了鍋一般。
“嘿,本官說什麼來著,完了呀!這搖頭就代表著完了呀!”
“本官才來京不足兩月,從未懈怠!!本官不服!”
“我呸,你若沒懈怠因何來此?!”
“陛下,陛下,不管朝安公主查出來什麼,微臣都是被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