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每年死的奴才有許多,但其中原由,多數上報時均是意外。
可到底是為何,也隻有他們的主子知道。
靜妃被蕭逸的話,說的一臉鐵青。
“蕭逸,你莫要在這裡胡攪蠻纏。
他們落水,這又與本宮有何關係。
難不成還要本宮,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不成?”
蕭逸沒有理會靜妃,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丞相謝左道。
“謝左,靜嬪身邊這麼多奴才死於溺水。
你們相府是不是也是如此?”
隱形人謝左聞言,尷尬的咳嗽幾聲。
心中暗罵蕭逸,沒事總牽扯他做什麼。
眼下靜妃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謝左早已跟這個妹妹劃清界限,自然也不會幫其說話。
“蕭大人說笑了,靜嬪既然已經進宮,自然就是皇家的人。
她身邊的人和事,本相又如何會知曉。”
靜妃聽到謝左劃清界限的話,眸子暗了暗。
她早知道,這個哥哥就會和稀泥。
除了會當康健帝身邊一條聽話的狗,彆的什麼也不會。
真當她這靜妃白做了這麼多年嗎?
唐武剛回京那會兒,謝左為何盯著唐武咬,便也是受了康健帝的意思。
康健帝重用唐武,可也要時時刻刻的敲打對方。
所以謝左唱紅臉,康健帝唱白臉。
便是在告訴唐武,有如今的地位,靠的到底是誰。
否則向來和的一手好稀泥的謝左,又怎會明知康健帝看重唐武,還要去撞南牆。
不過靜妃隻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太過畏懼康健帝,根本難成大事。
謝左如今說出這樣的話,靜妃也不算太失望。
因為她的哥哥謝左,就是這樣的人。
蕭逸聽了謝左的話,冷哼一聲,暗罵一句老狐狸。
隨即拱手對康健帝道。
“陛下,這二人也在宮中待過好多年,尋些老人來,一問便知。”
這是一個不錯的法子,不過敢冒著得罪靜妃,出來指證的宮人又有幾個?
唐朝朝倒是想到一個很好的人選。
隻是時隔二十年,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能認出。
靜妃還想著,自己身邊的人幾乎都清洗過一遍,想來能認識這二人的人並不多。
就聽見唐朝朝提議道。
“父皇,四全公公在父皇身邊日子最長,想來也是見過這二人的。
不如讓他來認一認。”
雖然不確定,四全公公是否記得這二人,但是能在康健帝身邊伺候到這個年紀的老公公。
肯定是見過靜妃身邊得臉的太監與宮女。
這二人能給靜妃辦這殺頭之罪的事情,以前也必是靜妃身邊的心腹。
唐朝朝一句話,頓時點醒了小玉和小路子。
沒錯,他們二人都是同四全公公搭過話的,就算過了二十年。
他們二人提醒一番,想來也能勾起四全公公的記憶。
靜妃則是一臉陰沉,她能換掉自己身邊的人,可唯獨不能換掉陛下身邊的人。
四全公公那可是潛邸時候的老人。
但此刻她絕對不能慌,已經過去二十年。
四全的年紀也不小了,未必能記起這二人。
再加上這二人,經過歲月的流逝,容貌上隻能看出當年的一些影子。
靜妃壓下心中的擔憂。
她咬唇看向慕容斯。
眸子裡是失望與難過。
“斯兒,你真要這麼對母妃嗎?
你以往那麼乖巧聽話,何時變成了這樣。
可知母妃此刻的心在如刀割一般?”
麵對靜妃的演技,慕容斯早已見怪不怪,心中隻覺惡心。
他拱手看向康健帝道。
“父皇,還請將四全公公召回。”
唐朝朝的提議十分有理。
若是旁人來指認,靜妃都可以喊冤,說他們串通一氣。
但若換成四全公公,那便不一樣了。
四全可是父皇的人,他的話更有份量,也能坐實這二人的身份。
康健帝眸光,從慕容斯身上掃過,又看了靜妃一眼,才出聲道。
“來人!去將四全叫回來!”
門外候著的小太監,領命匆匆走了。
禦書房內,靜妃雖然麵上還是一副傷心的模樣,可她的整顆心都在劇烈的跳動。
祈禱著,四全認不出這二人。
四全領命去調卷宗,正往回走。
他手裡的卷宗可不隻有一份,為了方便康健帝調查。
身為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四全考慮的非常周到。
他不僅將那乳母的記錄卷宗找了出來,還包括靜妃身邊用過的所有奴才的卷宗。
所以說,四全公公能爬上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他比常人更細心謹慎。
四全公公走到一半,就撞到來尋他的小太監。
得知康健帝召他,四全公公立刻加快了腳步,往禦書房趕。
四全公公剛走進禦書房,靜妃先一步開口。
“四全公公,這二人冒充本宮身邊的宮女太監。
你在陛下身邊伺候最久,也是宮中老人。
本宮身邊得臉的太監宮女,你應該也都見過。
不如來認認,若能還本宮一個清白,本宮自然會厚謝公公。”
這話靜妃說的滴水不漏,同時還能將厚謝說在明麵上。
四全公公連忙躬身道。
“娘娘言重了,厚謝什麼的,著實折煞老奴了。”
隨即四全公公又將尋來的卷宗,呈遞到康健帝麵前。
“陛下,這是老奴尋來的卷宗。
裡頭除了三殿下乳母的信息外,還包括了娘娘身邊用過的所有宮人信息。”
康健帝看著那一摞子卷宗,捏了捏眉心。
蕭逸此時開口道。
“陛下,微臣可以幫忙查閱。”
康健帝抬眼看向蕭逸,又看向謝左。
“那就由你二人一起看吧。”
蕭逸連忙起身上前接過卷宗。
謝左卻是有些不情願,他起身時,還隱晦的冷眼掃過靜妃。
都是這個妹妹惹得禍,要是將謝家也牽扯其中,那就彆怪他這個做哥哥的心狠。
蕭逸和謝左到一旁翻閱檔案。
康健帝這才對四全道。
“你去瞧瞧那二人,是否認識。”
四全公公躬身回了一句是,這才走到小玉和小路子身前道。
“你二人抬起頭來。”
靜妃此刻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四全細細打量起二人,可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人,二人的容貌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此四全看了許久,也未記起這二人。
靜妃看到了四全臉上的茫然,心中微微一定,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就在四全轉身,要同康健帝彙報時。
小路子突然開口道。
“四全公公,二十多年前,奴才送您的舍利,如今還留著嗎?”